“你认识此物?”
问着,我竖起了尾指,满心费解的看向白蒂。
之前,她弹了一曲《十面埋伏》,当时我就猜测他是故意的,事实证明她确实是有意而为之。
至于她为什么主动相帮,我现在还不清楚。
刚才她又看出了我的九字玄印,还略带蔑视的让我施展六七八字印。
这些,我都可以不去过多的关注。
毕竟爷爷是麻衣道祖,当年在玄门江湖中闯下了赫赫威名,有人根据姓氏和祖传秘术推出我的身份很正常,
然而此刻她点明造化骨以后,我实在无法保持镇定了。
她怎么会认识造化骨?
此物来历神秘,我也仅仅知道三点。
其一,这东西是一位驮天龙从长白山所得,生长在一座破庙的神像上。
其二,此物当中蕴藏福祸。
其三,牵马人要我切指续骨,且说这是他家小姐送我的一场造化。
那位小姐是谁,我现在也没有眉目。
只知道爷爷去世后,牵马人曾经去过白龙镇,带着聘礼登了门。
除却上述之外,我对造化骨还有个最深的印象,当初河神、土地、山神,面对此物都表现出过惊悚的忌惮。
为何?
他们讳莫如深,始终没有告诉过我。
然不能否认的是,造化骨绝对大有来头,而且具备难以想象的威能。
其他不提,单说接上此骨后孕养出的黑白两气,就有横压天下万气的意思。
能够催动阴阳轮,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此,我再也忍不住了,打算好好向白蒂请
教一下造化骨中的玄机。
“不可说。”白蒂直接摇头。
“为什么?”我不甘心。
“既然是造化骨,便藏有天大的造化,而造化这种东西,又是藏匿于天地中不可轻易所寻觅的。”
“你的意思是,此物自带天机,所以不可泄露?”我忍不住皱眉。
怎么对造化骨了解越多,越是感觉恐怖悚然呢?
难道这东西,比墨当归借走的青铜门来头还大?
我感觉这种想法过于荒唐,要知道青铜门上是有道家至高通天纹的。
“不仅此物,世间万物,可有不带天机的?”白蒂不答反问。
“……”
我没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细细去想的话,确实天地万物皆带天机,只不过有大小之分罢了。
而我手中的这根造化骨,显然属于前者。
否则的话,白蒂也就不会指向它了。
既然天机不可说,那我就没必要再坚持了,只问清楚如何借用到牢狱之中就行了。
斩!
这是白蒂的回答。
斩什么?
又如何斩?
我费解不已,就不能明说吗?
“斩下指甲做簿册。”白蒂笑着说道,“然后再剥掉手指上的皮,卷做笔杆,至于替代狼毫之物,便是你的指节上的毫毛了。”
啊?
我直接就听傻了。
千等、完等,等了这么个结果?
“白蒂,此法真的可行?”我希望她做出否认,不然稍后就得遭罪了。
“唯有此法。”白蒂毫不犹豫的点头,“这天地当中,有些不可僭越亵渎之物
,法权便是其一。换句话说,你如果想私设刑狱,那就要避免神庭、阴司、世朝的干预和追究,怎么做才能避免?”
“只有一种办法,投鼠忌器。”我思索着说道,“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让三方有所忌惮,不敢或是不愿插手。”
“那你身上,可有其他的东西满足这个条件?”白蒂反问。
“此物行不行?”我指了指铜钱剑。
“这虽然是道祖的剑,但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白蒂摇头。
“它呢?”
我不甘心,说话间将黑剑取了出来,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剥皮作笔。
那不得疼死?
看到黑剑以后,我注意到白蒂的眸底闪过了一抹璀璨的光泽。
似是意外,又像是了然。
除了这两点,仿佛还有些许羡慕跟贪婪。
“这把剑,你是怎么弄到的?”白蒂眼中炽热不减。
“抢的。”我如实相告。
“有意思。”白蒂听完笑道,“那韩玉生不过是尸解后的残灵,不可能有得到此剑的造化跟机缘。事实证明,他扮演的就是送剑童子的角色。以后若是你再遇到他,不妨好好搜一搜他的身上。”
额……
白蒂什么意思,让我逮着一个人打劫吗?
不过她确实给我提了个醒,韩玉生既然能弄到这把神秘的黑剑,保不齐身上就会藏有其他的宝贝。
有缘再见的话,是得好好抢……聊一聊。
可这样做,会不会沾染无法承受的因果呢?
我不怕韩玉生,主要怕类似黑剑这样的神秘之物,万一是哪
位通天大能的遗落的怎么办?
“瞻前顾后,不像个男人。”白蒂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可知道,此物的来历?”
脸能有什么来历?
我下意识想说是她父母给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虽然了解不多,但我能看出白蒂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换言之,话中一定藏有深意。
不得已,只能再度凝现出火眼金睛。
反复的凝视之后,依旧没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怎么,你就这点本事吗?”白蒂讥讽。
“……”
我沉默,心思翻涌了起来。
想到之前被白丹从天元地脉符中吸走的细丝,咬牙横下了心。
催动体内的白丹,从中抽取两根乳白的丝线,深呼吸后引入了双眼当中。
刹那,脑海轰鸣。
一股无比惶恐而振奋的念头,瞬间填满了心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一刻,我自信能看穿天地万物。
比如远处的朱红玉,正在无比谨慎的向前摸索着。
而在他的身前十余里的荒岩野壁中,之前黑瞎子扎出的年兽,正在静静的蛰伏着。
按照朱红玉的行进速度,不出一炷香就会相遇。
他毫无防备之下,必然要吃大亏。
就在我心生担忧的刹那,突然有了种晕眩的感觉,赶紧将目光收回,落在了白蒂的脸上。
一目之下,真机顿现!
原来,这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张面具。
不,是一件法器。
神秘无比,威能莫测的法器。
因为在这面具
当中,我看到了些不同的东西。
无论是横向的三十六天罡象,还是纵向的七十二地煞纹,都是用精纯的天元之力勾勒出来的。
不是勾勒,而是凝练。
换句话说,如果能够掌握使用这张面具的法门,随时都可以借用一百零八凶神的秘术。
甚至,能将其请下凡尘。
嘶……
想到这里,我连连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白蒂,到底是谁啊?
又是从哪儿,弄来的这张面具?
不对!
我明明看出了这是面具,更是窥透了其中的玄机,为什么看不清楚她的真容呢?
犹如花颜,遁于雾霭。
只见轮廓,难窥本相。
轰……
再次聚神于双目当中,那股晕眩感瞬间放大,连连倒退出几步后,我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大的精神消耗,看来以后不能轻易这么干了,万一给了对手趁虚而入的机会,必将酿成杀身之祸。
“看清了?”白蒂问。
“没有。”我摇头,确实没看清她的容貌。
看到她目光不善,赶紧往回找补着。
“你的脸上,是一张面具,承载凶星神通的面具?”
“没错。”白蒂点头,又问,“你可以知道,此物是从何处得来的?”
“该,该不会也是抢的吧?”
“猜对了,就是抢的。”白蒂点头。
一个激灵,我赶忙继续追问。
“难道如我的黑剑一样,也是从韩玉生手里抢来的?”
问出后,我内心对韩玉生多了几分怜悯。
那家伙,莫非是传说中的送宝童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