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镇,最有名的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我想到了之前两只大马猴拦路的事情。
什么意思?
他们之前来过这里,因为回答不上来,所以去镇口拦路去了?
刚意识到这点,就听青衣男说话了。
一张嘴,我差点儿喷出一口血。
“最,最最最,最有名的……当然,当然是纸扎。”
结巴?
我直接就惊呆了。
玉树临风,面容俊朗。
胸怀大道,气质超凡。
最终,是个结巴。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落差,是该说人有所短,还是该说月满则亏?
上天给了他一副如此出众的皮囊,最后却在他的口舌上留下了残缺。
这是幸,还是不幸?
我深感意外,服务员也是一愣,错愕后调整情绪,继续问了出来。
“先生,既然您知道本镇最有名的是纸扎,那便再请你回答一个问题,何为纸扎?”
我特么……
听到又是两只大马猴问过的,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他们把我的答案说了,到时候我该说什么?
毕竟按照苍颜信中所写,我要入住的就是这家酒店。
可惜青衣男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准确的说是两只大马猴的嘴太快,一左一右的说起了相声。
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我之前卖弄的那些。
唉……
听着两只大马猴如数家珍,我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一句话。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等等……
正当我悔不当初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一道亮光,他们能守在镇口要答案,我是
不是也能效仿?
不是我要坑谁,而是对于扎纸一行而言,我了解的确实有限。就之前那些,还是苍颜写在信中的。
换句话说,如果现在去办理入住,是绝对行不通的。
贸然尝试,只会让服务员记住我,到时候就算再从哪儿弄点这行的知识门道儿过来,怕是也很难再让人信服。
既然如此,就只能去坑别人一把了。
苍颜、孔雀以及陆青禾都说过,走出青州后我才算迈入了大争之世当中,所以我相信还会有玄门中人来到折鹤镇。
“小五,走。”
急匆匆返回镇口,我让盘瓠保留一颗脑袋蹲在了脚边。
“小主子,待会儿需要我做什么?”
“知道什么叫恶狗拦路吗?”
“那必须的。”
盘瓠回应,摇头摆尾的走到了路中间。
它本是神种,有着极为震慑人心的气势,加上故意显露出了几分凶相,所以看起来就像一头恐怖的狮子。
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就足以让人产生深深的畏惧。
首先,来的是一辆公共汽车,看到盘瓠以后司机一个劲儿的按喇叭,见它不闪开直接踩下了油门。
“小主子,怎么回事,法子不灵啊?”
看到公交车远去,盘瓠嘀咕着问我。
“无妨,可能是本地人的原因。等下来个外地的,肯定没问题。”我想了想,大致问题是出在了这里。
别说,紧接着还真来了为外地的,问我前面是不是折鹤镇,说要去进点货。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我赶紧
跳了出来。
这一跳不要紧,对方直接就乐了。
“抢劫是吧?”
“行,你等着。”
说完,对方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玩儿!
我在这玩儿呢。
没办法,我赶紧赔笑解释。
“有病。”
对方嘀咕一声,开车进了镇子。
妈的,怎么回事儿?
青衣男用这种方法没事儿,我用怎么就行不通了?
“小主子,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盘瓠问我。
“什么?”
“那青衣男,觉得你比较傻,所以……”
滚!
踹出一脚,我忽然想到了关键所在。
青衣男问的是我,那么我是谁?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道门之后这层身份。
我能看出来对方胸怀大道,能看出来那两只大马猴的本相,难道对方就窥不清我的一些底细吗?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此,我及时做了调整,凝现出火眼金睛,审视着每一个要进入镇子的人。
只要是普通人,我就装作没看见。
这一等,就到了黄昏。
当前面传来马蹄声的时候,我打个激灵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薅了一把盘瓠的耳朵。
“别睡了,来活儿了。”
“走,干他娘的。”
盘瓠梦中惊醒,抖了抖身子。
“小五,你就跟那头老牛学吧,总有一天得变成狗界的流氓头子。”
我算是发现了,自从跟牛饮海混到一起后,盘瓠是越来越不着调了,身上的匪气也是越来越重。
现在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我抬眼朝着前面看了过去。
路上
,正有一辆马车驶来。
这年头,马车可不多见了。
带车棚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马和车,都是通体漆黑,包括赶车人穿的衣服也是如此。
女的?
赶车人不光是女的,还是位上了年岁的老妪,从头顶旋转的命轮来看,今年恰逢古稀。
七十了,还赶车?
车里面,坐着的又是什么人?
这些我暂时不明白,只清楚一点,赶车的老妪绝对是玄门中人,而且其境界道行不在我之下。
因为在我动用火眼金睛的时候,只要修为道行不如我,抑或是与我相差无几,都能清晰的洞悉到。
一旦道行超过我,就有些看不透了。
对方的道行越高,越是如此。
我的道行,如今在蜕凡初期,不出意外老妪应该在中期。
而这,也是我震惊的地方。
能让如此道行者赶车,里面的人绝对不简单。
那么问题来了,拦还是不烂?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正当我走神犹豫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盘瓠的声音,尚未来得及阻止,它已经到了马车的前面。
高头大马,神骏无比。
淡定嘶鸣,想来不凡。
马车停下,白发老妪手中握着鞭子,嘿嘿笑了出来。
“有意思,一条狗,也敢拦老身的车?”
“废话少说,买路财。”盘瓠口吐人言。
“……”
我简直无语至极,这时候说的哪门子人话?
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继续看下去,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既然是玄
门中人,应该不会大惊小怪。
果不其然,老妪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鞭子。
“好狗不挡路,识相的话乖乖让开,否则别怪老身心狠手辣,抽的你满地找牙。”
“那你就试试。”盘瓠针锋相对。
“找死。”
白发老妪说完,就要挥动手里的鞭子。
就在这时,车里传来了一道悦耳的声音。
“婆婆,天快黑了,抓紧时间进镇子吧。不就是讨些钱财吗,给他们便是。”
他们?
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管车里的是谁,显然知道我就站在旁边。
“是,小姐。”白发老妪点头,看向盘瓠,“说吧,要多少钱?”
“不要钱,问两个问题。”盘瓠效仿之前的大马猴。
“问。”
“第一,本镇最有名的是什么?”
“纸扎。”白发老妪不假思索的说道。
“第二,何为纸扎?”
“起源于古代民间宗教的祀祭活动。”白发老妪又回答道,“纸扎有三用,一为阳世用,二为阴世用,三为天地人共用。”
天地人共用?
这我还真没听说过,所以赶紧给盘瓠传了音。
“何为天地人共用?”盘瓠多问了一句。
“五色纸,借盲人的手扎糊成春牛。”白发老妪想都不想的回应,“纸分为红、黄、青、白、黑,由盲人随意将纸拼扎后,再看牛身上的纸色,用以预测当年的天地祸象,为世人扬吉避祸。”
红多主火祸,黄多兆丰年。
青主狂风过境、白主水漫金山、黑为疫云滚滚。
此术,十扎九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