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吗?
我的骨肉伤虽然恢复的很快,奈何之前心神遭受了重创,绝非段时间内能好转的。
如此一来,便有了些恍惚。
那声音既觉得亲切,又感觉陌生。
但除了爷爷,又有谁会称呼我为孙儿?
难道是……
这一刻,我眼前浮现了一张脸。
面戴白纱,美艳不可方物。
真的会是苍颜吗?
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她的神通连石桥之外都不可触及,怎么能来到这里呢?
答案,是城隍帮我揭晓的。
“藏头缩尾的鼠辈,还不给本神君滚出来。”
城隍威势冲天,神目当中更是绽放着刺眼的光泽。
“你说三息,本神君也说三息。”
“三息之后若不现身,便等着给姬家孽种收尸吧?”
“你说谁是孽种?”
冷漠的声音反问,这一方天地也出现了震动。
随着一道身影凭空幻化而出,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
孔雀!
来人,居然是孔雀!
可她,为什么称呼我为孙儿?
她不是恨我姬家人吗,为何又在此刻出手护下了我?
还有,陆青禾呢?
苍颜呢?
他们,为什么没有一起过来?
我心中的疑问太多,在此刻又不得不强压下来。
察觉身体能行动后,起身朝着
孔雀施礼相拜。
“前辈,多谢您及时……”
“死不了吧?”孔雀冷声发问。
“还好。”我如实回答。
“此物给你,置入血泪当中,可解那小白蛇的魄散之祸。”孔雀甩手,打来一道流光。
接入手中,略有微凉。
刹那之间,魂魄共鸣。
感觉到这点后,我不敢有丝毫怠慢,拾捡地上的泪珠,赶忙致谢退向一侧。
“多谢前辈。”
“现在说谢为时过早,等我先斩了眼前的杂碎,然后再收拾你。”孔雀冷声回应,“姬家的人,活成你这副样子,实在是窝囊至极。既然你不争气,那我便想个法子,让你争气,以免姬征天被活活气死。”
“……”
我不敢说话,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只能灰溜溜的,退到远处。
将那道流光置于血泪当中,我看见围绕在长生碑前的魄光,竟然神奇般的聚合起来。
最终,七魄呈现出了原本的样子。
从闪动的光泽来看,似乎较之前更为纯粹磅礴了些。
与此同时,白素心的三魂七魄也从长生碑中脱离了出来。
归于本体,身上腾起了一股喜悦激动地气息。
双膝跪地,目视青州方向的夜空,深深的拜了下去。
“师尊无碍,素心叩谢。”
噗
……
随着她的叩首,那滴血泪也碎了。
当我最后看过去时,似乎与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若不可闻的低语,也传到了耳中。
“师尊,等着我。”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相见了。”
看向朝着地面坠落的泪珠,我在心中也忍不住默念了一句。
“素心,重逢之日,再当面言谢,你多多保重。”
“是你?”
我刚回神,就听到了城隍阴冷的质问。
“是我。”
孔雀的声音,似乎更冷。
“回答我的话,刚才你说谁是孽种?”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身后那姓姬的。”城隍不屑冷哼。
“好,很好。”孔雀笑道,“凭你这句话,今天谁来了都救不下你。”
“时隔多年再开杀戒,就用你来祭旗吧。虽然道行弱了些、地位也低了些,但至少是位狗屁的神祇。”
“你……”
城隍要发怒,咬牙忍了下来。
“姓孔的,本神君劝你莫要插手此事。还有,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困住的,你难道就不想报仇雪恨吗?”
“我报不报仇,与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小城隍何干?”孔雀不屑的冷哼,“还有,临死之前你给我记住,姬家的人我可以骂,那姓苍的骚狐狸也可以,其他人……都不行。既然
你刚才管不住那张臭嘴,我就帮你闭上它。”
“孔雀,你欺人太甚。”城隍怒火蒸腾,“你真以为,本神君怕你不成?你真以为,本神君背后的那些人,会袖手旁观?”
“来。”
孔雀眼中闪烁冷眸,抬头看向那黑漆漆的夜空。
“有谁不服,现身一战。”
轰轰轰……
这话落下,我感觉头顶的天空都在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几颗隐藏在乌云中的星辰,刹那遁去了踪迹。
但孔雀并未就此停下,望向夜空的眸子更冷了。
似有实质的杀机,如闪电射于其中。
“没滚的那几位,是想留下来等死吗?”
此话一落,天上的乌云似乎薄弱了许多。
“滚的同时也帮我散播一句话,玄门大典即将开启,在这之前谁敢以真身现世欺负我的孙儿。”
“我杀他全家,刨他祖坟。”
轰……
云层震荡,四散一空。
一群废物!
孔雀鄙夷一声,再度看向城隍。
“说吧,想怎么死?”
“你……”
城隍的气势,此刻弱了很多,但他显然也清楚,孔雀是不会停手的,所以也显露出了可憎的面目。
“姓孔的,你少在本神君面前装腔作势。你被镇压了这么多年,道行消退了不少吧
,稍后还不知道死的是谁。”
“是吗?”
孔雀发问,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剑!
“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只要能接我一剑,我便替那个不争气的孙儿发誓,让他归于你的座前永世为奴。”
额……
我悬心裂胆,又哭笑不得。
您老人家要打架,为什么拿我做赌注?
“你所言当真?”城隍大喜。
“屁话少说,敢还是不敢?”
“有何不敢?”
城隍话落,蓄积威势。
“姬十三,借剑一用。”
孔雀招手,我的铜钱剑便化作流光到了她的手里。
人剑相合,我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
就像铜钱剑在我手中是废铁,她来使用却成了神兵。
显然,有这种感觉的不仅是我。
城隍,也在瞬间面色大变。
“姓孔的,你,你要用这把剑?”
“不然呢?”孔雀冷笑。
“你无耻,你为何不早说,要用这把剑?”原本气势汹汹的城隍,忽然间就恐惧慌乱了起来。
“要不……我换一把?”
孔雀将铜钱剑交于左手,右手一翻,我的黑剑就凝现了出来。
“小城隍,你觉得这把剑如何?”
“你,你你你,你能不能用刚才那把?”
城隍口中说着,双脚开始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