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攥紧拳头,冷声道:“少爷!当心!”
她话音未落,门板已经被风给吹开了。
然而,冷风送来的,却只有冷风。
我心间一颤,如梦初醒。
“不对,那东西已经进来了!”说罢,我猛然翻身。
只见爷爷灵牌后面,一道身影迅速移动。
罗汉大吼一声,手中已经飞出了一支烛台。
那烛台一头是个尖儿,竟然深深钉入了墙中,然而还是叫那道影子逃走了。
我赶紧摁住了罗汉,生怕她把我爷爷的灵牌砸飞了。
跟着,我慢慢绕到了另一侧。
结果,灵位后竟是一条胳膊长短的白蛇!
罗汉见了就道:“少爷,你何不叫我宰了这畜生!敢爬上李爷灵位,这是大不敬!”
“别冲动!”我止住罗汉,指着爷爷的牌位道,“你看那上面的字!”
本来,爷爷牌位上的字都是黑色的,经过那白蛇缠绕后,那些字竟然慢慢放射起了金光。
“少爷,这是……”罗汉咋舌称奇。
我说道:“我猜这条白蛇,就是定陵神兽!”
“什么?!”罗汉也是难以置信。
她也只是听人说起过定陵神兽,真是亲眼所见时,她也不敢相信,灵兽就是一条白蛇。
我沉声道:“既然那么多人觊觎定陵神兽,这条白蛇又能让爷
爷牌位放射金光,我猜测这种祥瑞不会是别的,就是定陵神兽!”
说罢,我忽然向白蛇伸手而去。
罗汉一怔,劝道:“少爷,留神!”
话音未落,我的手却已经摁在了白蛇头上,手指触碰的那一刹那,我只觉得一阵冰凉刺骨袭来,随之迅速收回了手。
“我来问你,你可是定陵神兽?”我问道。
那白蛇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竟然点头称是,与此同时屋里屋外传来了一阵幽怨诡谲的笑声。
这笑声让我头皮发麻,更让我觉得很熟悉。
我脑中触电一般,闪过了一个画面——松树下的白衣诡笑女!
这笑声与之如出一辙,所以白衣诡笑女就是这条白蛇,也就是那个定陵神兽了?
“如果这条蛇就是定陵神兽,少爷,咱们又该如何处理?”罗汉问道。
“既然你说此物可以定帝王风水穴,自然该好生照顾!”我又对罗汉道,“只是通常下,这种灵物应该以某种容器养起来,否则它本身邪毒入骨,也会反噬了养灵兽的人!”
“可少爷,咱们有那种容器么?”
我摇了摇头,现在差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只好暂时把它养在爷爷的牌位后了,这里有爷爷积下的功德护佑它!也可以暂时遮蔽它的邪毒!”
想到
红衣新娘,赵四甲,还有那个长袍青年,以及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冷瞎子,这一干人等都想得到定陵神兽,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机缘,让它定陵神兽就出现在了我手里。
而且,定陵神兽似乎藏了许多秘密,眼下只有好好保住它才是了。
稍微一放下心来,疲惫就跟着撞击头脑。
我再也撑不住了,就跟罗汉分睡在堂屋里外。
听着外屋,罗汉如开拖拉机的鼾声,不由得想到这罗汉妹子之前可是说日后就是我的人了,身子一个激灵,我赶紧裹了裹被子,强迫自己睡去。
这一觉,爷爷不断地出现在我的梦里,虽然睡得不踏实,但好歹对付到了天明,门外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直接把我吓醒了。
我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莫不是有生意要来了?
罗汉已经抢先拉开了院门,只听得院子外传来了个女人的哭声。
我闻声一惊,就看见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哭着跑了进来。
这人我当然认识,她竟然是赵四甲的老母亲。
赵母一进院子,当即朝着我就要跪下。
我赶紧迎上去两步,将赵母扶起,问道:“您这是做什么?”
她眼中噙着热泪,对着我又要下跪。
幸亏罗汉在一旁,他手劲儿又极大,却也要死死扶着才没叫老太
太再跪。
“李棺啊,我知道我家赵四甲是个混账,是个混蛋,他之前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别记在心上!”赵母老泪纵横,激动地哭诉着。
这可是越说越让我懵逼了,全村讨厌赵四甲的人多了去了,干嘛偏来找我说这些呢?
“大姨,有事儿您说,四甲哥那儿到底怎么了?”
就在我狐疑之际,赵母忽然一怔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随之,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冷声说道:“我儿四甲——他死了!”
“死了?”闻言我就觉得后脊梁发凉,大早上的也是阴风阵阵的感觉。
前一晚,赵四甲的确是被白衣诡笑女给掐得躺在地上,可是他明明又抬着婴尸棺材下了山,怎么这会儿又说他死了呢?
赵母一番解释后,我才知道这里的确很是邪门。
那天夜里,赵四甲回家后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接下来一天多一直就没有出来。
赵母怕儿子出啥事儿,忍不住破门而入。
结果这一进屋,赵母吓得哇喽一声惨叫,原来儿子赵四甲跪在床边上一动不动。
他眼耳口鼻七窍流血,一双眸子似乎还在死死地,凝视着突然闯入的赵母。
赵四甲愣是这样,跪死在床边!
而在赵母的描述中,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则
是,赵四甲双手里还捧着个小棺材。
那棺材往外散发着阵阵臭气。
这画面单是想想都觉得极度恐怖,赵母也被吓得根本不敢下手去掀开棺盖。
说至此,赵母趁着罗汉没有抓住她,又一次跪在地上。
她对着我连连磕了三个头,说道:“李棺,我听四甲手下人说,他前天给你送过子孙钉,你们起了矛盾,若是因为这事儿,你就害死我儿子……实在是太狠毒了……我求你放了他吧……让他安心走吧!”
这话就是一盆脏水,兜头泼在我身上。
我当即争辩道:“大姨,您这就是冤枉人了!我李棺只是一名抬棺匠,不是什么阴狠毒辣的术士,不可能用什么术法害死人!”
赵母似乎没有心思再争下去。
她一把抹去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沉声道:“天命不可违,也许我儿四甲就是命里该死!”
我看着赵母的心碎神情,也是于心不忍,便又说道:“大姨,我看这事儿你还是报警才对!”
赵母闻言,斜着眼冷冷地看着我。
“报警?”她嘟囔一句,“我儿连尸体都抬不进棺材里,你觉得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击中我的头顶。
尸体抬不进棺材,按说这一定是往生者心存大牵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