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烈笑眯眯的声音,在县太爷听来却宛如冰窟。
“你明明都没有走,怎么可以这样?”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宁烈没有理会他的愤怒,径直走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弯腰将匕首再次放在了他脖子上。
“你也会感到不公平,你也会生气?”
“那先前你处置过韭菜安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家人是否愿意,他们的家人是否生气呢?”
宁烈眼眸中闪过一抹狠毒,匕首轻轻的在他的脖颈上划过一抹血迹浮现出来。
感受着脖子传来的剧痛,县太爷顿时吓破了胆,可身体却一动不敢动。
“仅仅只是见了两次面而已,赵文就敢强迫郭秀才,致他钢烈而死,你若为了彰显自己的公平,只需要将赵文全部身家罚没,用来赡养郭秀才的父母即可,你若真的担心郭秀才年幼的妻子,可以将他重新许配人家,又或者直接纳入房中,都是上上策。”
“可你却抱着所谓的圣贤书籍,为了自己那虚假的名声,居然放走杀人凶手,不顾受害人家人的悲愤。”
“你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远比杀人凶手更加的恶劣。”
宁烈说到这里抬手狠狠的一挥,匕首击射而出。
叮!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传遍整个屋子,匕首狠狠的钉在了一旁的地砖上。
“有你在,以后整个关户杀人放火也好,拦路抢劫也罢,都将再无所顾忌,那些坏人恶人能够随心所欲,只有那些好人才会倍受欺压。”
“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给别人做个儿子嘛?”
“你说由我来赡养你的父母和你的妻子如何?”
听着耳旁传来的匕首轻鸣声,县太爷彻底吓得手足无措。
整个脸上再没有半点血色,嘴巴不停的抖着。
他再次抬起头看着宁烈,眼中满是荒乱。
此刻他已经忘记了宁烈要杀他的事实,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假如真相宁烈所说的那样,人人都向宁烈学习,整个天下就彻底成为了不法之地。
杀了人也不需要偿命,也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只需要当个儿子就行了。
看似天下大同,实际上已经污秽横生。
这与县太爷心中所向往的大同社会相差甚远,他心中那一抹侥幸彻底的被击溃。
宁烈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了悔改之意,重新抬手将匕首拔了出来。
“说你是昏官你还不相信,那你自己来说,这个案子错没错?”
县太爷瘫软在地上,良久才喃喃自语道:“我依照圣贤的道理,治理天下怎么可能会出错的?”
“我不信,仅仅只有这一个案子是错判了而已,我做官绝对没有任何的错误。”
“我们在看其他的案子,其他案子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只是我的一时疏忽罢了。”
话音未落,县太爷就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来到了书案前。
飞快的写了一行批文之后,递给了一旁的捕快:“王教头,速度带人将赵文抓捕,压入天牢之中,待秋后一同送往皇都问斩。”
立刻有捕快上前接过批文,带人冲出了衙门。
好半天县太爷才缓过来,抬手又拿起一份卷宗对着宁烈晃了晃。
“这一个,这个案子我绝对没有判错。”
宁烈不屑的冷哼一声,夺过卷宗翻看了起来。
仅仅只看了两眼,宁烈反手又将卷宗砸在了他的脸上。
看着县太爷瞪大了双眼,满脸气呼呼的样子,宁烈知道他心中不服。
“朱氏的丈夫外出经商却被同伙杀害了,你不仅没有惩罚这个杀人凶手,甚至还将朱氏判给他做妻子,天底下可有这样的道理?”
县太爷这一次没有再拿出来圣人的言论进行辩驳。
而是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缓缓地说:“朱氏本就是一介青楼女子,嫁给谁又不是嫁,我将他判给那人可有错,难道就让她如此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生活下去吗?眼睁睁的看着她活活饿死?”
宁烈闻言顿时,仰天大笑了起来。
“她进青楼是她自己想的吗,还不是有你们这些贪官,导致别人活不下去了,才会被卖进青楼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把你的猪脑袋给砍下来,随后再把你的美娇妻送到青楼里面接客,最后我再把她们给赎出来,让她们跟我的姓可好???”
县太爷虽然知道宁烈的话里面有问题,可依旧身体猛的一颤。
明明宁烈的回答是诡辩,可究其根本却是一样的道理,他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好半天他才有些怅然若失的重新提起笔:“我这就修改卷宗,重新审理此案,为时未晚,为时未晚。我遵从圣人的道理,从来不滥杀无辜,所有的事情都来得及。”
楚红玉却猛的冷哼一声。
“那朱氏怎么办?她一介妇道人家却被仇人所羞辱蹂躏,你想怎么办?”
县太爷手中的毛笔猛然一抖,在雪白的纸条上面划出来一个大大的乌痕。
“我这就将那朱氏叫,补偿她3000两白银,再为她好好的选择一个夫婿,将她那杀夫仇人。判凌迟处死,为她出一口恶气。”
说吧,他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捕快。
“速速将朱氏叫来,再将那杀人犯压入到大牢之中。”
可剩下的几名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动静。
好半天才有一人脸色无比难看的说道:“早在半年前,判决下来的时候,朱氏就已经投河自尽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打捞到。”
“轰!!!”
楚红玉顿时勃然大怒,抬手拔出腰间的长刀,将作案劈成了两半。
要不是宁烈要拿他做文章,楚红玉此刻真的要将他千刀万剐了。
“人都死了,你还要如何补救?”
“上坟烧纸嘛?”
面对楚红玉的厉声呵斥,县太爷置之罔闻,拿着毛笔的手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是按照书里面的圣人道理治理百姓的。”
看着失神的县太爷宁烈没有继续质问他,而是在他桌子上的卷宗翻看了起来。
好半天再次找到了一份新的卷宗。
“这就是你的圣人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