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像你说的,若尸体还在,可以问尸,若下葬后,还可以问魂,可他现在灰飞烟灭了,还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
我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办法还能让他俩见面沟通。
周明低头想了想,平静地说道:“看来现在只有一种方法了,就是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什么玩意?”
周明懒得跟我们解释,而是告诉我俩应该怎么行动。
首先,他安排林婉仪去镇上的医院。
老刘家大儿子车祸后一直住院,成了植物人。虽然醒过来的希望不大,但他毕竟是刘家人,如果张玉珍想将刘家弄绝户,肯定不会放过他。
而我跟周明,则赶回刘家宅院。
可来的时候本就是跟着别人的车来的,现在天黑了,根本没有人往村里回,如果靠走的话,估计得走到下半夜才能到了。
正当我俩一筹莫展之际,一阵熟悉的汽笛声响起。
得,这会儿我想起林婉仪的话了。
我那辆车,不仅没油也能开,还带自动驾驶的。
在我俩身后不远处,正是我那俩88174,正开着大灯,响着喇叭叫我呢!
可当我回头仔细瞧的时候,发现驾驶位上有一个黑影,那黑影好像
只有半颗脑袋!
大灯实在谎言,我走近再看,里面空空如也。
周明显然比我还冷静,似乎对这辆车突然就出现在这,而车上也没司机的事,毫不在意。
“上车赶紧走吧!”
我也只好跟着上车,看了一眼油箱表,居然是满的!
我一边开车一边寻思这事。
难道这车是那个只有半颗脑袋的黑影开过来的?
油箱也是他加的?
是不是又有新的死亡循环要开始了。
我俩一路无话,因为要赶着回去救人,所以我后面也就没多想,光顾着赶夜路抓紧时间救人了。
很快就回到了大洼村。
天色已黑,家家户户都关门闭窗,尤其这村里人少,到了晚上没有一点光亮,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狗叫。
我俩摸黑走到刘家宅院大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小屋灯还亮着,我跟周明躲在墙角往里面看。
看到两个人影在床上坐着,其中一人抹着眼泪叹气,另外一人拍着她肩膀安抚。
一看就知道是大儿媳跟张玉珍。
本来丧事三天结束了,张玉珍要回镇上。
但刘家就剩大儿媳一个人,昨天夜里又发生那么一场火灾,便让张婆留下来陪她一晚。
听她们说话
,大概是大儿子所在的医院通知她们,费用快用完了,这病也治不好,如果家里困难,不行就拉回家照顾吧。
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再加上刘家出的这一系列事,显然,钱也折腾差不多了。
大儿媳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看样子也是处在极度崩溃的边缘。
“张姐,我寻思实在不行,就把院子卖了吧!我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院套,况且卖了的钱,应该能支撑大强再住几个月院。万一……”
大儿媳显然还抱着他丈夫能被救过来的念想。
“那可使不得啊,刘家媳妇。有房子在,好歹有个容身之地,再说你把钱都给医院了,到时你男人还醒不过来,你怎么办?”
大儿媳苦笑一声:“家?就我一个人,还叫什么家?若是大强好不了,我守着这院子有什么用,而且我公公活着的时候,也想把院子卖了救大强。”
“反正我是劝你再好好想想,女人还得多为自己考虑,万一大强救不回来,你儿子也不在了,到时你卖了院子,咋的,还能跟着一起去死啊!”
大儿媳一听这话,又勾起伤心事,年轻力壮的丈夫成了植物人,活蹦乱跳的儿子,突然就被淹死,一想到这些,大儿
媳又开始哽咽起来。
张玉珍这时从屋里出来,走到院子中央。
借着月光,我能感受到她的脸上充满邪恶。
她在院子中央站了一会儿,左右打量,最后自言自语小声说道。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本来我看他是刘家外来人的份上想留她一命,没想到她居然想卖房子破坏我的好事,看来也容不下她了。”
接着她往柴火堆那边喊了声:“今晚就送她上路吧!”
紧跟着,听到柴火堆里面发出一阵阵‘嘶嘶’的响动,然后出现一阵脚步声。
张玉珍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看大儿媳的屋子。
原来,就算刘家人全都死光了也难解她心里的恨,她要在刘家这个宅院里布下最狠毒的秘术,让刘家人的魂魄永远困在这里,反复感受死亡的痛苦,生生死死难以超脱转世。
所以,当大儿媳说要卖宅子的时候,她便起了杀意。
此时,大儿媳身心疲惫,正靠在炕头的柜子上,闭着眼睛,想她的儿子,她的丈夫。
一时间,所有的痛苦都像潮水一样像她涌来。
本来她忍住不去想这些事,可张玉珍最后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破她的胸膛,眼前反复浮现儿子生前的画面,她突
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视线落在了门框上。
所有房屋的门框上面,都有一个通风的小窗户,让窗户开启,正好形成一个环形架。
大儿媳就像被操控的木偶般,直挺挺从床上下来,拿起地上的麻绳走到门框下面,将绳子往上一甩,从窗户下甩过去,抓过旁边的凳子,站上去将绳子打了一个结。
刘大富就是吊死在这门框上的。
眼见着大儿媳将自己的脑袋伸进那个圈里面,然后眼睛一闭,脚底下一蹬,凳子‘咣当’倒在地上。
这时,她突然醒了一般,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吊在上面,睁大眼睛,双手左右摇摆。
但脖子卡在那,又喊不出来。
这时,张玉珍从外面进去。
大儿媳将手伸向她求救,嗓子因为被嘞着,发出‘呃呃’的摩擦声。
而张玉珍哪里会救她,站在她对面一米处冷笑道:“不用怕,忍一下就过去了。”
大儿媳看着她,眼睛几乎睁到了极限,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话。
看了几秒钟,最后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她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就在张玉珍欣赏着大儿媳濒临死亡的一幕时,突然,屋子里的灯灭了,整个宅子陷入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