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仪一听这话急了。
“大仙,谁说我编故事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到现在我隔壁房间还传出来动静呢!”
黄来财寻思了一下,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可能是你在给他们整理仪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们什么东西,或者别人喊你名字的时候被他们记下了,所以才会缠上你。加上你旁边的是空屋子,一般久不住人的房间就容易招惹这些不好的东西。”
黄来财看林婉仪有些相信了,继续说道:“你今天碰上我了,就是有缘份,本大仙分分钟把这事给你解决了。”
我一听,得,又要骗钱了。
“怎么解决?”林婉仪问道。
“这事容易,只需要做个替身,拉去十字路口烧了送走便是。”
“奥。”
“看在你们都认识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个折,只收你一个做替身的纸钱,666,六六大顺,你看咋样?”
“666?你直接抢钱得了?”
要是在花圈店里,扎个纸人最多几十块钱。要说糊弄端天琪那种大脑袋还行,人家林婉仪从小便跟着她爸做这种事,还能不明白这里面的行情?
这黄来财啊,是骗错人了!
还没等我拦着,林婉仪就直接拒绝了。
“大仙
,这事啊,我不办了。”说完,看向窗外,一句话不说了。
本来对这黄来财挺崇拜的,这666算是把之前的好印象全给败没了。
黄来财见到手的肥肉要飞了,赶紧又说道:“小姑娘,不办可不行啊!他们现在赖在你身上不走,早晚要出事的。”
林婉仪转过头看着他说道:“您的意思是,我身上有两鬼呗?这还少一个,要不还凑上一桌麻将了!”
我一听差点水又喷出来。
这妮子,还挺有法子治这个胖子的,倒是替我出了一口气。
黄来财一看怎么也捞不到这份钱了,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我正为这事觉得出了一口气的时候,余光扫到倒车镜时,里面的景象吓得我差点出车祸!
我看见镜子里我的身体上正背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两只胳膊正搂着我的脖子!
我刚才正听他们聊天,根本没有防备,突然这么一吓,方向盘一歪,车子瞬间剧烈晃动了一下。
心想:这该不会就是吴明身上的鬼魂附到我的身上了吧?
“喂!你干什么呢?!”林婉仪朝我后脑勺狠狠拍了一下。
我惊醒过来,马上稳住车子。
刚想说她两句,一想到嘴里含着符水,就忍住没说话,都快
到地方了,别整最后还破功了。
不过,这时我开始对黄来财说的话,有了一些转变。
之前在巷子里,我看见吴明的身上趴着那个被挖掘机压死的女人,只有上半截身子。
而后我穿上了吴明的衣服,这个女鬼魂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便成了吴明的替身。
一想到刚才的场景,我便浑身不自在,额头渗出了一些冷汗。
这时,黄来财开口说道:“行了,就在这停车吧!”
我马上踩了刹车,心想:可算到地方了。
黄来财将那根针又放在手指肚上,沿着针尖的方向往窗外看,我也跟着往前面的方向看。
前面不足200米,正是那颗被围起来列为古树观赏区的大杨树。
黄来财看着我说道:“他们两个先在车里待着,你跟我下去。”
我着急甩掉身上的鬼影,一听这话,赶紧开车门下车。
黄来财走在我身后,越走近那颗大杨树,他越激动。
“不得了不得了!这地方真是不得了!”
我心想,不就一棵树嘛,你看出什么了就神神叨叨的?我看你一会儿到底能不能拿出真本事!
我们一前一后走到大杨树下,后面学校的操场还是黑漆漆一片。
我回头看他要
做什么,只见他手里的那根针突然掉在了地上,并且立了起来!
他弯着腰左右瞧瞧,而后从大树旁边的树丛里找到了一根小木棍,绕着这根针直径大约一米左右,划了一个圈。
画完后,他扔掉木棍说道:“这,就是鬼魂的死亡地!”
这地方我知道,我往旁边瞧了瞧,心想,这女的明明是死在那!
只见黄来财将他背的那个黄布兜子拿下来,蹲在地上,从里面往外掏东西。
先是拿出一个小瓷碗,将带来的一些小米放进去,然后拿出三根香来,点燃插在碗里头。
又掏出一些香灰来,洒在了碗周围。
微风吹过,三支香燃得很快,烟雾不断上升,这时黄来财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盯着圈里头,并嘱咐我:“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动,不要叫,鬼魂要在这里面现形了!”
我此时心中真是无数只草泥马路过。
那女的是现形了,不过不是在这里头,是在我看向的那边,就剩半截身子,连腿都没有,正往这圈里爬呢……
这费劲儿的劲儿,我都恨不得上去从后面推她一把。
黄来财在那念叨:
拜请五鬼五鬼将,阴兵鬼将显赫,
吊捉冤鬼三魂七魄十二
元神一齐归,
归在坛前来受刑,人催催,鬼催催,
催驱冤鬼真魂正魄收在地狱来受刑,
刺动邪兵将来出行,锁锁缚缚,心狂迷乱,
疯疯癫癫乱话,不知人事,遍身如火烧,
不过七日归司地府,吾奉阴山老祖刺,急急如律令。
……
正当他念到最后一句结束的时候,那女的胳膊刚好爬进圈里,差一秒就在外头了。
接着,碗里头的三根香燃尽了,香灰依次落在香碗里,紧跟着,那黑影瞬间变成一团黑雾腾空而起,转眼便被风吹散看不见了。
到此,我长出了一口气。
只见黄来财转头看着我,一脸得意忘形的样子说道:“别急,送走了一魂,还得穿针引线帮你把丢的那魂找回来。”
说完便弯下腰找那个针。
我伸出脚往那边指,他才看到:“原来在这!”
说着他将那根还立在地上的针捡起来拿在手里走到我近前,抓起我一只胳膊,将针在吴明的外套袖子上一针扎了进去,然后从另外一处钻出来。
我还以为他要给我放血呢!原来是扎衣服。
我低头一看,“咦?”
刚才我明明看到他只拿了一根针过来,可我这袖子上明明还牵出了一根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