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是准备好了,但有些人并没有到来。
只是调在窗外的阵,正时时的向我们传递着消息。
有个东西想要进来。
这么一个小小的设计对于吕元任来说,应该是完全不会多注意的,因为以我们现在的处境,多设些防身的陷阱才是理所当然的。
在窗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才是大问题。
我本能的摒住呼吸,忽然感到一阵震动,迅速的捂住了嘴。
糟糕!我竟然吐血了。
我连忙抽出一旁的卫生巾,直接就按在嘴上,将吐出来的血全部吸个干净,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我深吸口气,看向叶文君和何群的方向时,自然是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
这个阵有半个小时的时效,不仅仅是吕元任和盛楚,我们也相互看不到对方,
我不知是只有我自己遇到这种震动,还是叶文君与何群都有感应,只能说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
我直起背脊,直直的盯着前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即使只是一道影子,也会有形状的呀。
这是怎么回事。
我分明已经感觉到有东西进入到卧室,但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越是如此,越要警惕。
我又扯了干净的毛巾,捂住嘴巴,生怕气息也
会引来敌人。
我自认为,我将一切都做得很到位,一定不会让吕元任发现。
请问,吕元任在哪里?
我明显的看到关合的窗户旁,那这窗户像是被一只手扯着,被不停的拉扯着来去,但没有人。
我也注意到床边垂下来的床单有被蹭动的痕迹,但是也没有身影。
吕元任如果是鬼的话,可以随便的扯动吗?
直到,纸扎人开始不停的颤着。
它想要“睁”开眼睛,但像是被一双手捂住,无法睁得开。
它想问开口说话,但张开的嘴巴又紧紧的关合上。
最后才是最可怕的。
纸扎人分明有一种想要“醒”过来的样子,可完全做不到。
我确定的是,纸扎人在躺下去的时候,可没有“睡着”,证明这一切都是叶文君的设计。
这些设计犹如真正的实物一般,实在是让我想象不到,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场景更吓人的。
当然,试图令纸扎人“老实”的东西,才最可怕。
纸扎人最后又重新“睡”了下去,而且不客气的打起了呼噜。
如果此时躺在床上的人不是纸扎人,是真正的我,在陷入到梦境中时,也是可以会打呼噜的吧。
“还没有完全封住?真厉害!”一个苍
老的声音隐隐的传来。
因为我们之间隔着浴室,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叶文君他们应该会听得更明白。
这个声音继续说,“终于要成功了。”
我听着这个声音时,忽然联想到棺中人,觉得这声音与他倒是十分的契合。
纸扎人也不再“打呼噜”,恢复了“平静”,犹如死去一般。
我抿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敲门声,把我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回来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关瞳瞳,那又会是谁在敲门?
总归不可能是民宿的老板吧?
“元任,是我。”盛楚说,“我就是告诉你,我来了。”
我的额头上在这一瞬间,布上了满满的汗水,对盛楚可以说是无言以对。
“你放心,我守在外面,不会让他们出来阻止你的。”盛楚继续说,“你继续吧。”
我真想告诉盛楚,这道房门挺厚的。
盛楚声音清晰入耳,可见说话的声音是相当的不小,起码应该在隔壁的何群,会听得非常清楚。
盛楚这是要帮助吕元任吗?我看是想要害吕元任吧。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盛楚,而是不耐烦的说,“败事有余。”
可见,我们是想到一起去了,都觉得盛楚不应该做出
这么荒谬的举动。
房间内突然卷起一道风,吹得屋内所有比较轻的东西全部都飘了起来,甚至都打起了转。
叶文君设阵的东西中,也有比较轻的东西,会不会也跟着飘起来。
我警惕的看着周围时,发现的确是有一些箔纸飞了起来,但数量上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如果不是我躺在浴室内,怕是会撑不住。
只见卷起来的那道风,在纸扎人的上侧凝成了一个人形,看着他的模样十分的苍老,整个身形都是佝偻着。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应该就是棺中人。
太好了。
我怕我太激动的喊出来,忙更用力的捂住嘴,险些让自己背过去气。
我们做的事情,是对的。
除掉了棺中人,正是重创吕元任的重要原因。
在我欣喜时,那凝出的人形,一头扎进了纸扎人的额头。
这几乎就是眨眼间便做到的事情,但是在我的眼中仿若是被缓缓的放慢。
同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真正的疑问。
吕元任究竟算是什么?
这也不能算是鬼吧?
难道是凝出来的一股气?
这不可能!当初在山下时,我与吕元任是真正的交过手,虽然看不太清他的脸,身形也略显年轻
,但总归是有实体的。
可怕的东西,总归是有邪门歪道的门路,让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这风最后的尾巴也入了纸扎人的额间,这屋内也随即恢复了平静。
我们谁都没有妄动。
直到,纸扎人慢慢的坐了起来,活动着身体时,忽然狠狠的骂了一句。
当他入体以后,自然可以感觉到真实的情况。
“岂有此理。”纸扎人喝着。
他又迅速的躺了回去,立即就想要做出离体的姿态来,但叶文君与何群同时扑了出去,将手中的朱砂剑扎在了床的两侧。
叶文君侧头喊着,“盛楚会误事的。”
这可真的是很讨厌。
对付吕元任就算了,怎么还要对付盛楚。
虽然纸扎人没有中剑,但明显也动弹不了,他恼火的吼着,“你们竟然敢算计我。”
叶文君不客气的反问,“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把自己当成真神仙了。”
“你!”吕元任转动着纸扎做的脑袋,“我告诉你,这不会……”
像是这样放狠话的环节,其实可以忽略不计的,因为没有意义。
我扑到房门前,在打开的一刹那,不仅见到了盛楚,也见到了顶着楚声脸的纸扎人。
行吧,外面用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