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叶文君告诉我,在黄老道给阿部带回眼睛的那一天晚上,阿部就不肯睡觉了,准确的说,是不肯闭着眼睛睡觉了。
“整晚整晚的都睁着眼睛,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那个时候阿部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什么都不会说,我们也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这种情况直到阿部一岁的时候才好起来,他才恢复了正常。”
在叶文君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我便开口问道:“除了这些,阿部还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叶文君会议了一下之后说道:“哭,无休无止的哭,很少有安静的时候,所以等到后期我和师父都是靠着阿部哭还是不哭来判断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小儿夜啼有很多种可能,你觉不觉得,那个时候阿部就已经能看到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了?”我问道。
叶文君对于我的这个问题是持肯定的态度的:“当时我和我师父根本就没想这么多,但是在后来阿部渐渐的长大了之后,我们才返回去重新想了想他小时候的事情。”
“不过这种事情我和我师父也没有做什么过多的探讨,只是有的时候提那么几次,而且我师父似乎也不是很想谈论这些,所以我一直都有几个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我看着叶文君说道:“你有什么问题不如和我说说,没准我能帮你解答一下呢?”
叶文君看着我轻笑了一声:“你?”
“对,就是我。”
或许是我的自信震惊到了叶文君,她盯着我许久都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就问问你。”
“你说,如果阿部的眼睛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的话,那他小的时候看到的,能让他恐惧大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还不简单?
我耸了耸肩膀随后说道:“各种鬼怪精怪,不然还能是什么?”
“但是我也能看见。”
“不,不是的。”听了叶文君的话之后我摇了摇头:“我们看到的,只是那些鬼怪愿意让我们看到的,但是阿部看到的,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看着叶文君脸上一副没怎么听明白的样子,我便继续解释道:“鬼魂的模样,通常是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的模样,但是当他变成了鬼魂之后,他拥有了能力,就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外貌,我们能看到的,就是外面的那一层,但是阿部看到的,就是最原始的那一面。”
“而且鬼也不是想看到就能看到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辨别鬼怪的方法了。”
在和叶文君解释完这些之后,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黄老道真的是什么都不教给叶文君,也就是黄老道死了,不然我一定要问他要上几万块钱的补课费。
等到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叶文君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看着我问道:“那既然之前阿部看到了那些可怕的东西会哭,现在为什么就不会了?是因为现在看不到了吗?”
听到这里我真的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等我笑够了之后我才解释道:“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笑的时候看到一堆你没见过的细长的东西围在你身边,冰冰凉凉的,时不时还露出尖利的牙齿吐着信子威胁你,你害怕吗?”
叶文君懵懵懂懂的听着我的话,随后点了点头。
“之后你长大了,知道了这种东西叫蛇,你家里到处都是,但是从来都不伤害你,除了长得吓人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危险性,你还会害怕吗?”
叶文君又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了?”我说道:“阿部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的,因为他能看见,随时随地的看见,所以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常态了。”
最后一个问题,叶文君就把问题引到了那张藏宝图上:“那你说,能被阿部看到的藏宝图,是用什么东西画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我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是啊……这个东西是由什么东西画的呢……?
可是就这么干想我也想不出个头绪来,于是我便开口问叶文君:“阿部的那个亲生父母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叶文君想了想之后说道:“我没亲眼见过,但是听我师父说起过,说只是普通村民,再往上数三辈子都是村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
那这就不对了啊……
一个没有什么特殊背景的家庭,怎么可能就刚好出了这么一双特别的眼睛呢?
“你觉得我们现在去三清山下的那个村子,还能找到阿部的亲生父母吗?”我问道。
叶文君听了我的话之后说道:“应该很难了。”
“就在阿部两岁的时候,山下的那个村子遭了灾,村里的人都要搬光了,现在村子应该也已经荒废了。”
“遭灾?什么灾?”
“蝗灾。”叶文君说道:“那年原本收成应该不错,但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片蝗虫,把三清山下那个村子附近的田都给啃光了,当时还有好多村民山上来求我师父下山去治灾,但是被我师父给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我问道。
这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是黄老道能做出来的,山下的村民要是上山来请道长出山,一般是会带些贡品和钱财的,再不济也是要在道观上些香火的,黄老道得了好处不可能不答应这件事情,至少不会放任山下的村庄,那么一个固定的香火供应商就那么荒废了。
在我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叶文君便说道:“当时师父说,山下的村子里面有孽障,这群蝗虫是上天派来饿死这个孽障的,所有和这个孽障有关的人都会死,和孽障不沾边的自然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孽障?”我重复了一边叶文君的话:“我估计到最后黄老道也没说出那个孽障是谁吧。”
叶文君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不,师父说了,当时师父说,说出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剩下的村民能更好的活下去。”
“那这个孽障是谁?”我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