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然心里还在默念1916年津门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就在顷刻之间变了,他又进入了自己的意识空间之内。就在尉迟然发呆的时候,周围却突然出现了无数面悬空的镜子,而且镜子还在不断增加,这些镜子全部团团围住尉迟然,同时还在缓慢的旋转着。
而在仓库内,众人却看到尉迟然的脑袋正在逐渐消失,脚部也在缓缓消失,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其慢慢吞噬掉一样,随后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胡顺唐看着尉迟然消失的地方,问:“他是走了吗?”
詹天涯道:“大概吧……”
意识空间内,尉迟然看着周围那一面面镜子,稍微观察就发现镜子中呈现的世界完全不同,而且镜子上还明确显示了其中的准确时间,而且镜子本身的形状也不一样,一共有十种形状。
十种形状的镜子,是不是就代表着十个世界呢?尉迟然这么想着,可这么多镜子,自己要怎么查找呢,比如说自己想要看一号世界的詹天涯等人,刚这么想,一面椭圆形的镜子就自动移动到了他跟前,而镜子中展现的正是仓库中詹天涯等人。
那么二号世界呢?尉迟然心里想着,但是镜子没移动过来,他意识到必须想要看到什么镜子才会变化,于是他想到了谢情非,此时一面长方形镜子移动过来,镜子中|出现了谢情非正在看书的画面。
虽然知道怎么查看不同世界和时间段的画面,那么又怎么进去呢?尉迟然想起了唐舍经办的那些案件中有通过镜子穿梭去其他世界的,所以,镜子是不是也算是通道?
尉迟然需要在1916年7月14日之前找到年成凯,那么他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时间早比时间晚要好,于是,尉迟然将时间调整到1916年3月,在这个时间段,也许年成凯还没到天津,那么自己想办法先去谢家吧。
尉迟然叫来那面1916年3月天津的镜子后,尝试着用手触碰,发现真的可以穿过去,而且自己越靠近镜子,镜子本身就会扩大,最终变成一扇门,而他进入镜子的感觉,与进入穿梭设备的感觉完全相同。
只是,尉迟然完全没想到的是,他在穿梭过去之后,人直接在半空之中,然后重重的摔了下去,直接摔在大街之上,箱子也都摔开,里面的银元和金条全都摔落了出来。
尉迟然的突然摔倒没有让人注意,反而是所有人都驻足停下来看着遍地的银元和金条,虽然大部分人都只是惊讶地看着,也没人动手去抢,不过人群中还是蹿出一个人来,抓了一把金条转身就跑。
“喂,放下,那是我的!”尉迟然不敢去追,只得俯身赶紧收拾银元金条,等他收拾妥当,抢走金条的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
尉迟然也不敢当街清点到底丢了多少金条,也许两三根,也许只有一根,他不知道,他必须得马上找个地方住下,先找个旅馆,然后再想办法租个房子,不,干脆买一个房子吧,自己的身上的钱买个宅子应该没问题。
可没想到麻烦又来了,一名棍警走了上来要查尉迟然的证件,这种巡街的警察因为只带一根棍子的原因,所以又被戏称为棍警,这些唐安蜀也给他讲过,对付这种警察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点甜头。不过,尉迟然把此事想简单了,因为那警察已经看到尉迟然箱子里面的银元和金条,他打算上来盘问,如果尉迟然拿不出证件,就说明有问题,箱子里的东西说不定是贼赃,他就可以以此为要挟。
尉迟然当然拿不出证件了,在当时那个年代,虽然是北洋政|府把持着全国上下,但各地所谓的证件都不一样,特别是在津门这个还有租界的地头。而且就在1916年,袁世凯称帝,而恰恰在3月,各地开始逼袁世凯退位取消帝制
,而且在袁世凯退位死后,军阀混战时代也就来临了。
棍警见尉迟然拿不出证件,自然装模作样准备带他回警局了,尉迟然赶紧将其拽到一旁,笑道:“官爷,凡事好说好说,咱们商量商量?”
实际上尉迟然见那棍警满脸的贪婪,恨不得直接一拳将其打趴下,但想到他刚来这里,还是不要惹事生非,只得隐忍。
棍警目光盯着尉迟然的箱子:“商量嘛,自然是好商量,不过要看怎么商量了。”
尉迟然寻思,如果给他少了吧,他肯定不愿意,给他太多了吧,他肯定还会趁机要更多,所以,还是让他先开口吧。于是尉迟然问:“官爷您觉得怎么商量得好?您要多少?”
棍警一听,笑道:“上道,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是呢,也不是喜欢闹事的人,这么吧,只要你在津门这地界不生事,不给我找麻烦,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说罢,竖起两根手指。
尉迟然知道,那是两根金条的意思,他寻思这小子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就算自己真给了他两根金条,那么肯定也是没完没了,于是决定干脆下手吧,把他打晕了再说。
就在尉迟然又往暗处走了走,作势要开箱子,实际上是要对棍警下手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旁边的房顶上跳下,直接用砖头拍晕了棍警后,朝着尉迟然挥手道:“走呀。”
尉迟然这才看清楚,拍晕棍警的是个年轻人,虽然脸上刻意抹黑了,但依然掩饰不了他那白皙的皮肤和俊俏的外表,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街头小混混,必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那人转身就跑,尉迟然也只得跟上,毕竟棍警遇袭,留在现场尉迟然也说不清楚。
那少年领着尉迟然穿梭在小巷之中,这小巷四通八达犹如迷宫,但少年明显对此处无比的熟悉,最终他领着尉迟然到了一个小宅院
之内。关上门后,少年喘着气道:“大哥,您脱险了。”
尉迟然故意道:“是你把我置于险境。”
少年笑道:“您这是什么话,要不是我,您肯定会被那棍警敲诈,他伸手就要两根金条,这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尉迟然笑问:“那么你呢?你救我又要多少钱?”
少年竖起大拇指:“上道,大哥一看就是明理的人,我要的不多,一根。”
尉迟然看了看小宅院内,他感觉宅院内应该没人,也就是说,少年并未埋伏同伙在这里,这就说明这小子肯定有其他后手,要不就是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要不就有其他的花招。
尉迟然道:“我给你五个大洋,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如何?”
少年摇头:“不行。”
尉迟然笑道:“我要是不给呢?”
少年道:“那我就只能自己拿了。”
尉迟然道:“你有本事就来拿吧。”
话音一落,少年猛然伸手抓向尉迟然的箱子,抓稳后看着尉迟然道:“这可是您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尉迟然顺势按住少年手腕的穴道,少年赶紧缩手,但手腕已被扣死,他有些慌乱地看着尉迟然,没想到尉迟然是个练家子,就在他准备用另外一只手还击的时候,尉迟然将箱子一松,腾出一只手来直接扣住了他的咽喉,还用手指挠了下少年的喉结。
少年卸下浑身的力气,抱拳道:“得罪了,技不如人。”
就在此时,少年突然间再次出手,这次速度比之前还快,可却被尉迟然轻松避过,而在少年眼前,原本在自己面前的尉迟然消失了,等他回过神来,却意识到尉迟然竟在自己的身后。愣在那的少年好半天才缓缓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尉迟然,随后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前辈,收我为徒吧!”
“有病
。”尉迟然提起箱子起身就要走,少年却突然抱住他的腿。
少年换上一副哭脸:“前辈,我三岁的时候父母就被恶霸杀死,五岁的时候爷爷奶奶也染病去世,我一直流浪到现在,毕生的心愿就是想手刃仇人,为父母和爷爷奶奶报仇,求前辈成全呀。”
尉迟然低头看着少年:“那你姥姥姥爷呢?”
少年一愣,尉迟然道:“还没编好是吧?那你慢慢编。”
“好!”少年站起来,“你如果要走,不收我为徒,那我就去报警,来个鱼死网破。”
尉迟然上前作势要开院门:“好呀,去吧。”
就在院门打开的那一刻,门外却站着两个下人,两人的目光跳过尉迟然,直接看向他身后的少年,赶紧道:“哎哟,我的大少爷,可算是找到您了,就知道您在这儿,赶紧吧,老爷太太,家里所有人都在找您。”
少年一脸的不快:“我这正玩得高兴呢,回去干嘛呀,你们自个儿回去吧。”
尉迟然也不愿意参合他们的事情,想着得赶紧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买个宅子做打算吧,就在此时,就听到其中一个下人说:“少爷,您也是咱谢家的大少爷,再怎么玩,也不能满街乱跑,打扮得像个乞丐一样。”
谢家大少爷?尉迟然转身看着那少年,下意识道:“谢恩?”
少年也一愣,直勾勾地看着尉迟然,寻思他怎么知道我?
尉迟然又问:“你的小名叫谢谢?”
其中一下人不明所以,但还是道:“你怎么能随便叫我们家少年的奶名呢?”
是了,眼前这人正是谢家大少爷谢恩,那个被迫成为纨绔子弟的家伙,没想到自己刚到这里,就遇到了谢恩,这算是天意吗?
谢恩正在发愣的时候,尉迟然道:“你刚才不是要拜我为师吗?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