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村子,白姒强迫自己扭头看了眼,一眼就看见兴学如同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地追在后面,在他前面不远就是那只五彩斑斓的蜘蛛,见她回头,猛地朝前一跳,一下子缩短了一大段距离。
白姒再也不看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前冲,心里不止一次感激当年师父为了让她强身健体做出的努力。
亓六那也是不甘示弱,紧紧追在白姒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绕了一大圈才上山。
他们的目标是半山腰那棵果树,目的是让兴学离开村子,不然万一伤及无辜,兴学倒是可以一跑了之,他俩难道要替他去蹲大狱?
“准备好了吗?我刚才交代你的可一定不能出错啊。”
亓六一条老命去了大半条,多少年养尊处优,这大半夜跑乡下锻炼身体,真是够够的。
“放心吧,我在心里演示了一遍,没问题。”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果树下,白姒一刻不敢停,脚下以树为中心,快速在周围踏八卦步法,再配合手上动作,不多会儿一道无形的屏障自山腰朝四面八方延伸。
追到跟前的兴学不屑的冷笑,“一个结界就想阻止我,你未免太天真了。”
“没打算阻止你,你这些小玩意儿死绝就成。”
白姒话音落下,双手麻利的掐诀,而后从上朝下用力一拍,无数细小的雷电凭空出现,把兴学周身炸了一个遍。
片刻后,一股焦糊味儿弥漫,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黑点,那都是跟随兴学而来的毒虫。
兴学眯起了眼睛,一招手,蜘蛛如离弦之箭朝着白姒面门扑去。
白姒瞪大了眼睛,手脚僵硬到不知道该往哪儿摆,还是亓六眼疾手快的一根银针飞射出去把蜘蛛打退。
“你行不行?他这就是看准了你好欺负,专门来恶心你的。”
白姒知道亓六这话不假,但她真的
白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意识的反应,她刚才明明是打算出手教训,却偏偏手脚不听使唤。
不,脑子也不听。
“害怕蜘蛛,那我多送一点。”兴学狞笑着,双手朝下垂,无数指甲盖大小的蜘蛛从他袖子里不停往下掉,伴随小蜘蛛的还有一些细碎的肉块。
白姒浑身一个激灵,刚才她确定已经把毒虫都弄死完了,那这些蜘蛛是从哪儿来的?
“我去,这大的竟然把人身体当温床产卵,这人没救了,说不定已经死了。”亓六告诉白姒,那些小蜘蛛以兴学的血肉为食,他的内脏八成都被吃光了。
白姒咽了咽口水,手指头都在抖,可那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就跟自来水不要钱似的还在往下掉。
“去,吃了她。”
兴学笑的残忍,低声命令那些成团的蜘蛛朝白姒涌去。
一瞬间,用小蜘蛛铺成的地毯朝白姒快速移动,亓六都快急死了,可白姒就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姒啊,你爹妈养你不容易,可不能便宜了这些东西!”
亓六只差一巴掌拍在白姒脑袋上让她振作点。
白姒不停地喘着气,她很紧张,紧张到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眼见着蜘蛛越来越近,她脑子里却嗡的一声炸开了。
一阵空白过后,白姒发现自己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她咬牙切齿地骂了句,“你他大爷的,老子也是你们能欺负的!”
她这怒发冲冠的模样唬了亓六一跳,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兔子急了咬人、狗急跳墙?
白姒闭了闭眼,凭着那股怒火召唤出木剑,单手结印,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火符贴在木剑上,随后法印朝前一挥。
木剑携着火符一路飞驰,霎时间地面火光冲天,所到之处蜘蛛全部化为飞灰,眨眼功夫就全都给烧死了。
兴学眼神森冷,牙齿咬了咯咯作响,而后缓缓蹲下身,猛地朝白姒冲去。
白姒早有防备,一招手,木剑回转,她单手握剑挡住了兴学朝她挥下的手掌,抬起一脚踢在他腹部,把人逼退了几分。
这一脚的感觉很不对,他的腹部松软无力,就跟面团一样。
兴学落下的瞬间再次攻来,五指如同鹰爪朝白姒脖子抓。
白姒不敢松懈,挥剑和兴学斗在了一处。
亓六躲在树下观望,见白姒没有落下风,这才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温玉发消息。
他真是信了邪了,居然毫无准备的和白姒来乡下,自打遇见这小姑娘,他这命就跟不要钱似的,随时随地往外丢啊。
温玉消息回得很快,跟亓六要了位置,就没了下文。
亓六叹了口气,想着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没礼貌,来不来好歹说一声。
他这边收了手机,那边抬眼看见白姒木剑在兴学周身飞旋,她自己在虚空画符,在兴学躲闪木剑的空档打了出去。
亓六看不清那是什么符,只远远就能感受到一股精纯的灵气如水波朝四周荡漾,还别说,扑到脸上挺舒服的。
没有意外,兴学被直接揍到了地上,在地面砸出一个不小的坑,随后弹起来顺着山坡往下滚出去老远。
亓六咝了一声,看着就觉得很疼。
白姒没打算就此住手,她以诡异的速度闪身到了兴学跟前,两只手在他面前结印,倏然点在眉心,兴学立刻没了动静,如同提线木偶一样立在那里。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怎么?在江家没被我打够,来这里找存在感?”
没有人回答白姒的话,白姒也不指望那东西出声,她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手指一动,一缕若有似无的灵气冲天而起,很快消失在了夜空中。
砰!
白姒身后不远处蛰伏的那只五彩斑斓的蜘蛛毫无预兆地原地炸裂,腥臭味儿弥漫,片刻又散得无影无踪。
而此时在千里之外的阴暗房间内,男人看着面前那尊漆黑的雕塑应声破碎,眼神不易察觉地燃起了一簇火苗,终于还是回来了,他伟大的计划终于开始推进了。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后,温柔的女声说道:“主人,院子的结界毁了。”
“无妨,我们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