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和阿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亓六连滚带爬地往通道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有救了,温道长来了,听话赶紧走!”
眨眼的功夫,整个空地上就只有没了意识的白姒和轰隆隆的雷声。
白狐跑出去一段距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年轻道士一手持剑仰头看着上方,在他脚边是重新闭上眼的白姒,两人虽然姿态并不轻松,但却给人一种所向披靡的感觉。
温玉原本并没有着急赶来,他替亓六算过,这一趟有惊无险,所以他放心地去处理百日咒,放心地慢悠悠地往这边走。
却没想到白姒的命劫会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降临。
等他赶到地方看见白姒的样子,他又释然了,原本不给白姒算就是因为她命格特殊,这么特殊的命格就算有些偏差也说得过去。
何况之前因为玄色的话,他认真和青婆聊过,青婆虽然没有全部说清楚,但确实证实了和他曾有两世纠缠的白姒并不是人,而是一幅名叫昆仑神山图的守护画灵。
温玉直觉能让青婆三缄其口的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但他更清楚青婆的脾气,不该说的就算他死缠烂打也一样打听不到。
头顶上天雷滚滚,底下的温玉还有心思走神,不知道的以为这天雷只是个摆设,中看不中用。
温玉并没有小觑这天雷,他直觉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但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毕竟这世间可仅有他一个跟神族真真正正沾边的人了。
虽然他不清楚当年神族被勒令不许踏足凡间之后,他为什么还在,却从未怀疑阿爹阿娘抛弃他。
第一道天雷在白姒再次睁眼的瞬间落下,白姒只觉得眼前突然亮得可怕,但她竟然一点不惧这亮光,眼睛好像能适应一般,一眨不眨地看着。
还看清了温玉挽出一个剑花,单手掐诀以身硬抗天雷。
那个身影从白姒的眼睛一直融化进了记忆里,和某个时间的某个人渐渐重叠。
刹那间,像是河流冲开了堤坝,一段零散的不成型的记忆清晰地展现在了白姒脑海中。
那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前,一个长相不咋地的人手持画卷,语重心长地交代着什么。
在那人的一旁有个极美的女人接过画卷后掉了一滴泪,眼泪融进了画中。
随后画面一转,白姒看到自己御风飞翔,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一处山巅,笑着朝盘膝而坐的小道士低语了几句,她说她会遵守约定守护他,直到他重新回到洪荒,重归神族。
而那个小道士眉眼间几乎和温玉一模一样。
“温玉?”白姒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
“是我,先保命要紧,有什么话等会儿说。”
温玉很奇怪她的语气,他们即便有渊源,应该也不至于亲厚到这种地步。
白姒缓缓起身,那双颜色妖异的眼睛抬起看向上方,“十六岁命劫,你们只是欺我灵丹破碎是吗?”
温玉眸光微闪,他只感觉到白姒周身气息变了,不像是人,但也不是妖。
听到灵丹二字,他才确定了白姒这个画灵恐怕不是普通的画灵。
“还请助我。”白姒没给温玉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语带请求地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
温玉自然不会拒绝,前两世都是他连累了人家,这一世能帮就帮一些吧。
“九转莲花阵,我要碎了这狗屁命劫!”
白姒知道温玉晓得这阵法该怎么布,细想下来从斩杀女妖开始,温玉应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究竟是谁,因为从那时开始,他所用很多都是失传已久的术法,而那些根本不是道术。
“可以。”
温玉深深看了白姒一眼,长剑一甩,一人一剑立在了石台正中。
白姒也没闲着,双手掐诀,但却不是之前所用的道术,而是更为古来的术法起势。
渐渐的,两人所用手决一一重叠,巨大的莲花印在脚下直接覆盖了整个石台。
像是知道莲花阵的威力,天雷竟然数道一起落下。
一时间空地上的洞顶直接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石台也在天雷落下的瞬间化为齑粉,在阵中心的白姒和温玉更是被天雷灼伤了好几处。
就连洞外已经跑出去老远的两只狐狸和亓六,也都被这天雷落下一瞬间的力量给直接掀飞了出去,在雪地上摔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我的妈呀,这就是天雷的威力?这也太恐怖了。”
亓六从雪堆里爬出来,一头一脸糊得严严实实,跟个雪人一样。
白狐和阿夜更是跟个雪球一样,抖了好一会儿才有个狐狸样儿。
白狐有点担心的问道:“这么大的力量,他们真的不会有事吗?”
知道先天灵体和灵丹的厉害,但不知道到底有多厉害,更不知道在这样的天雷之下,他们还能不能有生路。
亓六沉默了,他也不敢肯定,在他的认知里,刚才第一道天雷就足以秒杀一切,何况这道天雷变态的强大。
“快走吧,让咱们干啥就干啥。”
想了好一会儿,亓六觉得得听话,温道长都说了去小庙等,那就去等,左右平不平安他们也帮不上忙,那起码做到不添乱吧。
两只狐狸没反对。
结果他们前脚才进了小庙,后脚温玉就抱着一身伤的白姒进了门。
“劳烦安排辆车,我们要立刻回洛阳。”
温玉没管阿夜和亓六是怎么去弄的车,他只坐在小庙中看着地上的白姒,神情格外复杂。
“大师”
“阵法已破,从今往后你不会再被吸取精气,今天的事我也不会和你们计较,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白狐乖巧地点头,它已经被眼前这人一身的气势给压得要匍匐跪拜了,当看见昏迷不醒的白姒,它甚至都开始后怕如果白姒没有活着出来,它和阿夜哪还有以后?
“把亓师过来前后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我,洞穴中的阵法,可不单单是咱们的道法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