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成亲那日是青竹背着上花轿的,何小鱼心里不舍呀!抹着眼泪,望着花轿走远。
何小鱼最近全身无力,胃口不佳,以为自己更年期提前了,也没有在意,过完年准备回南都了。
“六朗,安然十五了,孩子们的嫁妆,你几个哥哥怎么说,当初你家四哥可是答应的,你去问问是现在给,还是等她们出嫁的时候给。”
许长歌小声说道:“不急,再等等吧!”
“等什么呀?你们许府是不是遇到困难,拿不出来?”
“没有,我家祖上也是生意人,鱼姐姐,我问你,打个比方呀!你娘给你兄妹三个,留了一样的家产,结果你大哥和二哥说,现在不按三份分了,安男娃娃的人头分。你答应吗?”
何小鱼放下手里的画笔:“我不答应,爹娘留给我那份,他们有什么资格拿走,除非是我不要了,你打的比方,是说你自己吧!”
许长歌无奈地笑笑。
“六郎,他们要是死活不给,就算了吧!”
“鱼姐姐,他们要是真的不给,我也不想要了,我是不是很懦弱很无能。”
何小鱼搂着许长歌的脖子:“你不是,你是看重亲情,六郎,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鱼姐姐,你是没有见过我家库房哪些奇珍异宝,我心里难受的是几个哥哥从来不过问我的意见,想怎么摆布我就怎么摆布我,连爹娘留给我的东西,他们都惦记,还说我儿子少,鱼姐姐,我想给孩子们挣一挣,凭什么呀!”
许长歌越说越生气,扑到何小鱼怀里大哭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伤心的不行。
青竹,大双,星河三个孩子戴着老虎面具,游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星河小声说道:“大哥,你看前面两个人就是打三姐和四姐的人。”
青竹搂着大双的肩膀,低语几句。
“星河,你在这里吃烤肉,哪里不要去,我和大双哥哥去前面一趟。”
“嗯,我就一直等着你们回来。”……
许家两兄弟从书局走出来,经过一个小巷子时,黑黑的巷子里突然伸出双手,将他俩拽进去……
“爹,你看,我只拽下其中一人的面具。”
许长远捏着老虎面具:“这面具夜市上,好多人戴着出来玩,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线索。”
“没有,他们揍完我们就跑了。”
“爹,他们个子都不矮。”
“回房睡觉吧!以后出门记得带些人,平时练功要用点心了。”……
许长歌回到许府。
“六郎,我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安然十五了,昨日方大人找到我,希望和他四儿子订亲。”
“四公子都大了?”
“十八!”
“不行。”
“为何不行?那个孩子马上要考举人了,长得端方雅正的。”
“你有没有告知方大人安然的听力有损。”
“没有。”
“大哥,孩子们的亲事,暂时不劳你费心,我去给爹娘上支香就走。”
“你这天天回来烧炷香就走了。”
“我要告诉爹娘,几个哥哥要贪了他们留给我的那份家产。”
“你,你,你,是不是何小鱼给你出的主意。”
“大哥,何小鱼压根儿就不想要,是我自己想给孩子们争取爷爷奶奶留给他们的念想。”……
怒不可遏的许长江来到何家,一言没说,一耳光打向何小鱼。
何小鱼捂着脸,懵圈了,扶着墙缓缓爬起来。
“你为何打我?”
“你挑拨离间,那么纯良的六郎给你祸害成什么样,你的心思我们不晓得吗!抢我们许家的家产分给捡来的孩子。何小鱼,你是痴心妄想。”
“许长江,你他妈的,让人恶心的想吐。”何小鱼抄起扫把打去。
许长歌从书房赶来,和许长江扭打在一起,家里四个护卫闻声赶来……
何小鱼慢慢地扶着墙,汗如雨下。
“红花,红花,别打了,我肚子好疼呀!”
红花搂着何小鱼,看着何小鱼身下的血渍,大哭着:“六爷,别打了,别打了,都别打了。”
何小鱼险些流产,许长歌愤怒地揪着许长江往府衙走去。
何小鱼也不能看着六郎真的将许长江送进府衙去,出声制止了。
“鱼姐姐,孩子三个月了,你要吓死我。”
“六郎,你的那份家产,我本无心插手,可你许家哥哥们欺人太甚,你告诉他,要是少了你一点东西,我就进宫去找皇上做主。”
“鱼姐姐,你别激动,别激动。青竹,安然陪着你娘,我出去一趟。”
许家祠堂。
“六郎,何小鱼她怎么样。”
“二哥,今日库房里东西,必须有我一份。”
“六郎,你一个儿子,要那么多东西,还不是便宜何家人了。”
“住嘴,许长远,你不是个东西,今日要是少了我一样东西,何大哥进宫求皇上给我们分家,库房的钥匙给我,快些。”……
下午,许长歌拉回来六车金银玉器,珍贵字画,还有银票,地契,房契。何小鱼看傻了眼,难怪许家几个哥哥不愿意放手,富贵迷人心窍呀!
扬州的铺子和庄子也换成钱了,加了六百两银子,在城北买了二层的铺子给了青竹。
城西买了一间大铺子,一座两进的院落,安然的亲事要提上日程了。
城西的徐家医馆里多了三位年轻的小大夫,其中有一位脸上有疤,整日戴着半截小狗面具。
“青竹呀!小时候见过你一面,脸上干净的,让我看看,脸上的疤,丑成什么样子!”
徐庭好轻咳一声:“咳咳,能不能有个长辈的样子。”
“爹,我逗他玩呢。”
“青竹,过来,我要考考你,这半年学得怎样,能不能出师了。”
泰王府。
“王妃,何小鱼快生了,城北的产婆们收下银子呢!”
“何小鱼,我的表姐,荷花居这些年来,我没踏进一步,你去死吧!死吧,呵呵呵。”
许长歌擦着汗,几次想冲进房里去,心里焦急不安,这胎怎么生得这么慢,慢得有点让人害怕。
何小鱼满头大汗,撕心裂肺地喊着。
“奶娘,我太痛了”
“许夫人,你这胎孩子大,要吃些苦头了。”
产婆漫不经心地说着,手法却很简单粗暴。
何小鱼觉得不对,生了几个孩子,这胎胎位也正,按道理生的应该很快的,也没有遇到这样手法的产婆。
“疼死了,红花,赶她走。”
所有人以为何小鱼是疼的胡言乱语,
“小姐,再忍忍。”
产婆的手在肚子上暗暗地使劲压下去,何小鱼疼的不行,抓起枕头扔过去。
“六郎,进来呀!”
许六郎慌张地跑进房里,抓着何小鱼的手。
“六郎,这个产婆有问题,让二成好好审审她。”
何小鱼身下血流如注,脸色苍白。
“六郎,我好像不行了。”
“小姐,我给你接生,你再使一把力,看到宝宝的头了。”红花哭着说。
六郎哆嗦着喂给何小鱼一颗药丸;“没事,没事,我在呢!是我大意了,呼气,吸气,好好,再呼气,吸气。”……
屋外的人,心都悬着。
一刻钟后,红花手里抱着的孩子,不哭,也不动。
许长歌接过孩子,探探脉搏,拿出银针在孩子发紫的小胸膛上扎了三针后,拍了小屁股三下,哇,孩子终于哭出来,许长哥搂着孩子,眼泪吧哒吧哒滴下来。
“鱼姐姐,是个漂亮的小宝宝。”
何小鱼歪着脑袋笑了笑:“这孩子命大呀!”
“鱼姐姐,让你受苦了。”
“六郎,我好累。”
“睡吧,我守着你和孩子,哪里也不去。”……
二成一顿吓唬,产婆依然死鸭子嘴硬,矢口否认。
“青竹,小双,给我看好她,我出去一趟。”……
当产婆的两个儿子被打得奄奄一息时,产婆慌了。
“你要杀人吗?”
二成双眼通红:“三个数,我的刀就捅下去,一,二”
噗呲一声,匕首扎进大儿子的胸膛。
产婆的扑倒儿子身上:“住手,我说,我说,是李家杂货铺的媳妇找到我,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说事成之后再给二千两银子,我一时鬼迷心窍。”
“现在去府衙,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让你一家人永远消失。”
捕快找到李家米行,没有找到那个小媳妇,一打听,小媳妇回娘家去了。
可是娘家人又说没有回来呀!
捕快们在城北四处寻找小媳妇的身影,一个产婆胆子小,看到捕快撒丫子就跑,这一跑露馅了,她也收了五百两银子,事成后还有二千两银子等着她。
捕快们顺着产婆这一线索,找到城北五个手艺不错的产婆,一问都收银子。
一个月后,李家媳妇依然没有找到。
许长歌一直守在何小鱼身边:“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爹,现在线索断了,李家媳妇依然没有找到。”
“桔子,你这也要生了,回去好好休息,我让红花陪着你回府,她接生也行,生产的时候,我和你哥一定去。”
桔子摸摸大难不死的小弟弟,小小的手,胖乎乎的。
“爹,娘我回去了。”
“回去吧!”……
李家媳妇的头像贴到告示牌上,成了通缉犯,有提供线索者必有重赏。
人这种东西,只要有利益,脑袋都清楚了,思路也清晰了,很多人来到府衙提供线索,慢慢地拼凑出来李家媳妇两个月的行踪。
诡异的是没有人见过李家媳妇出城,只有李家人坚持说她出城了,可又说不出具体什么时候出得城。
何书望下令将李家米铺封了,怀疑媳妇拿回了钱财,被婆家人谋杀了。
李家小儿子马上要考秀才了,在牢里交代了,身为产婆的嫂嫂没有出城,一直在家待着呢!为什么藏着他也不清楚,估计也是收了好处费。
在地窖里的李家媳妇揪出来了,这下全都交代了,是在泰王府当差的表弟给她拉的线,她一人吃回扣,得了六千两银子,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何小鱼,第二个目标是何桔子。
等捕快赶到泰王府时,那个表弟无影无踪了。
所有的一切都暗指泰王,何书望和许长歌来到泰王府邸,讨要说法。
泰王狠狠地用马鞭抽了王妃一顿:“说实话!”
打得皮开肉绽的王妃,流着眼泪:“王爷,别人给臣妾泼脏水,你也不护着,臣妾还不如死了好。”
四个孩子跪在地上给她娘求情。
“爹,娘温柔善良,每月十五吃素礼佛,你为何听外人的话,逼着娘要寻短见。”
“爹,府衙都没有证据,那两个人居然理直气壮的上门讨说法,这是不把我们泰王府放在眼里。”
“爹爹,你是要逼死娘吗?”……
泰王心里和明镜似的,那个护卫,何小鱼都不认识,说破大天去,这两个人能有什么仇和怨,无非就是拿人钱财了。
“一成,从今日起王妃一年不准出佛堂一步,日日朝佛念经,将她身边的下人都发卖了。”
“王爷,怎么和何大人交代。”
“唉,头疼呀!”……
府衙抓不到人,王府也打哈哈,许六郎来到府衙将赏银提到六百两银子。
何长江派人来传话,娘俩没事就算了,没必要得罪朱家,又惹到泰王。
许长歌哭笑不得,回到许府,大闹了一场,指着许长江的鼻子骂。
“许长江,你要是再对我家的事情指手画脚,我就剁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