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来临,树上的蝉鸣声吵得人心烦。
首饰铺子离家远,一日三餐饭都是富贵的媳妇烧煮。
何小鱼挽着食盒去医馆送饭,迎面遇上一个胖胖的大妈,大妈身后还跟着一个肤色黢黑的农家妇女。
“夫人,请问许大夫家住哪里?”
何小鱼以为是看病的:“你们去医馆找他吧!”
“夫人,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是来找程大路的。”
何小鱼定睛望望眼前的老妈子:“你们找程大路!”
“对,我是他娘,这位是他三嫂,我们来接他回去成亲的。”
何小鱼好像从来没有听程大路说过。
“大妈,程大路和谁成亲!”
“三嫂呀!去年三哥病死了,上次他回家和说好了,日子眼看要到了,他还没有回家,所以我们来接他,顺便买些成亲用的东西。”
何小鱼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三哥不在了,留下几个半大小子,逼着程大路和三嫂成亲,继续给老程家卖力。
“你一直往前走,最后一个院子就是。”
“多谢呀!”
等何小鱼送完饭回到家,院子里大牛叔吹胡子瞪眼,大妞靠着大门拉着何小鱼小声嘀咕着。
程大路跪下,央求着:“夫人你买下我吧!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我不想再回到他们家了,不喜欢三嫂,他们老是逼着我娶她。”
程大路的娘掐着腰,唾沫星子都飞到何小鱼的脸上。
“你就是许夫人是吧?我们家大路这三个月的工钱你给我。”
何小鱼抽出帕子,嫌弃地擦擦脸。
“大妈,我听说你家老头用了四只鸡,买下程大路,按理说他这些年跟你家做牛做马,人情早还清了,四十岁的人还没有成亲,你们做的相当过分了。”
大牛叔愤怒地吼道:“黑心肝的玩意滚出去。”
程大路娘平时在家里,在村里就是悍妇,哪里受过这种气。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我家养大你,你,你就想跑了呀,我打死你。”抄起一把小板凳往程大路头上砸去。
何小鱼一着急扑过去抢小板凳,谁知程大路娘手里的小板凳砸向何小鱼的脑袋瓜上,一瞬间何小鱼眼前都是嫣红的血水。
“夫人,夫人……”程大路抱起何小鱼往医馆跑去……
府衙里,老妇人拿着许长歌给的二十两银子,程大路以后就是许家的家奴了。
脑袋受伤的何小鱼还操心着桔子的婚事,人消瘦不少。
“杨桃,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我想送桔子回京城开铺子。”
“大小姐十八了,婚事还没着落,什么时候回京城?”
“过完中秋节就回京,我写信给大哥了,将我两间铺子卖了,在城北买家二层楼的铺子,以后就是桔子的嫁妆了。”
“小姐,三妹也跟着大小姐回京吧!”
“三妹才十二岁,你和二成舍得吗?”
“舍得,跟着去是长见识,学手艺,还能伺候大小姐。”
“杨桃,我想让张峰和大妞他们跟着,这边的铺子你和二成打理,要不然我不放心。”
“小姐,你放心吧!”……
京城
国子监的门口,何书望气得怒目圆睁,揪着许昌的衣襟,质问到:“小子,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这亲事你不同意的话,你就直接拒了就是,跑到南都一趟,回来满京城的嚷嚷,说我家桔子面容丑陋,好似夜叉,还目不识丁,我这是瞎了眼看上你了,这国子监的学子们迟早给你带歪。”
许昌羞红脸:“何大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小子在别人面前亲口承认的,现在又给我装傻充愣,城西就这片,消息传得快着呢!你爹和你娘也承认了,你毁我家桔子的名声,你是不是没有去南都,没见到我家桔子,凭空捏造,故意来诽谤我家如花似玉的桔子,不愿意就不愿意,你编排她干什么,她才十八呀!你让我家桔子在京城怎么找婆家!你这小子,你这小子,我是瞎了眼看上你了。”
“爹,回去了,许昌,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家厚扶着怒气冲冲的爹上了马车。
许昌摸摸自己的脖子,扭扭头,不顾围观人的目光,骑上高头大马奔向许府。
刚进许府,小厮四喜小声迎上来:“三爷,快出去躲躲吧!老爷拿出家法了。”
一肚子怨气的许昌低吼道:“为了个弃儿,还给我动上家法。”
许昌爹拿着藤条大步走过来。
“孽子,今日不打死你,那个何桔子真的是相貌丑陋,莫不是你没去。”
许昌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不这么说,你就要逼着我娶她,她也不是许家人,路上捡的孩子而已,为了我的前途,为了我未来,我不可能娶她的”
“昌儿呀!那你也不能在外面说她长得多么的丑,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看不上何桔子。”
“爹,我没有在外面说。”
“你没说吗?我问你,工部侍郎的小儿子,你的挚友,他怎么晓得何桔子丑得不能见人。”
许昌真想给自己一巴掌:“王八蛋,我就和他一人说的。”
许昌爹手里的藤条举得高高的。
“这下好了,何家人是彻底得罪了。”
前厅里。
许老将军发话了。
“何家这门婚事,本来不接也行,现在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闹得满城风雨,你们谁愿意娶何桔子,城西最大的铺子就给谁。”
五六个未婚男子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许昌的爹许向前,出了一个主意:“爹,既然没有小子愿意娶那个丫头,要不这样,不是说捡到一对龙凤胎吗?问问家里几个未出阁的丫头,哪个愿意嫁给那个小子。”
许老将军摸摸胡子,展颜而笑:“老大呀!这事交给你去办。”
两日后,许向前备了很多礼品来到何府,何府的门,他都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