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三年过去,大福不负使命领着一帮孩子们学成归来,何家玉器行终于开业了。
青竹年岁渐长,越发的像他亲爹模样,在西域那么干的地方,待了三年肤色依然白皙光滑,身型窜的老高,目测只比他亲爹矮半个头了,从身后看走路姿势,身型,都大差不差,何小鱼看在眼里,愁在心里,又喜又愁。
桔子比何小鱼高一些些,眼睛像他亲爹,长大了和她娘更像些,这孩子的长相不让人担心。
孩子们在外面待了三年,何小鱼是每月 写一份家书嘘寒问暖,询问学业和生活中遇到哪些有趣好玩的事情。孩子们每次回信都是学业很好,学业之余就和哥哥姐姐去学着画画,学着鉴别玉石,学着雕刻玉石。
明月圆圆,院子里草丛的蟋蟀叫声一声接一声,平时何小鱼当催眠曲听,今夜却难以入眠,何小鱼缓缓起身,生怕弄醒星河和六郎,借着月光来到书房。
烛火映照着伏案画画的何小鱼,心绪不宁的人是做不好任何事情的,东方的日头冒出一点点小脑袋时,桌案下一片团团纸团。
许长歌牵着星河,来到书房。
“爹,娘怎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星河,小声些,去大哥的院子去。”
“爹,我能带着我的大刀吗”
“去吧。”
三岁的星河拖着一把比他圆圆胖胖的身子还长的大木头刀,呲啦呲啦地走了。
许长歌弯下腰双手抱起睡着昏天暗地的何小鱼走向床榻。
许长歌,何小鱼,和两个哥哥商议后决定一家人离开京城。
“青竹,桔子,娘有事想和你们商议。”
桔子搂着星河,问到:“娘,什么事!”
“你们回来已经一个月了,娘想想问问你们两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桔子回答很干脆:“娘,我想开首饰铺子。”
“可以,娘给你找学院,继续学画画,青竹你呢?”
青竹的眼里映着一层和他年岁不符的深思:“娘,你一直都晓得我心中抱负。”
“青竹,娘明白你是个心有宏图的少年,可是除了当官,男子汉大丈夫还可以通过别的途径来帮助天下需要帮助的人。”
“娘,大舅二舅他们都鼓励自己的孩子考秀才,考举人,考状元郎,家家户户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唯独你不是,回京一个月了,出门还要我带着面巾,说吧!接下来又要让我和桔子去哪里?”青竹委屈地嗓音有些沙哑。
何小鱼低着头,擦擦眼泪:“青竹,桔子,你们要晓得娘是疼你们的,娘真的有苦衷!”
星河昂着小脑袋:“哥哥,娘都给你惹哭了!”
看到自己娘掉眼泪了,青竹也压住自己内心不安的怒火:“说吧!接下来你怎么安排我俩?”
“青竹,桔子,娘和你爹商量好了,一家人搬去南都,你们是继续读书还是学医,随你们,娘去开家首饰铺子,一家人在一起可好。”
青竹紧抿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扭过头快速眨眨眼睛里蓄着泪水,低声说道:“真的?”
“青竹,木家两个叔叔已经在如意首饰铺子里,学了三年制作首饰的手艺,这次他们随我们一起去南都,有些事情,等你们大些,娘再告诉你。”
“哦,成品的玉石可以从舅舅们的铺子里直接低价拿货,那金银原料有拿货的渠道吗?”青竹这三年在西域耳闻目染地学到一些做生意的门道。
“有,有的,前几日二成叔叔去谈好了,你们以后的路可想好了?”
青竹抱过星河:“娘,孩儿听你的,和爹学医,大夫也是可以救死扶伤的,娘,我只是不想这辈子虚度光阴。”
何小鱼满心喜悦地笑了:“那过完中秋节我们就动身。”
星河撩起青竹额前的碎发:“哥哥,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呢?”
“滚一边去!”
“哈哈哈……娘,哥哥哭了。”……
端午节的晚上,家家户户门口挂着款式新颖的新灯笼。
整个街道笼罩在柔和喧闹的光晕中,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肩并肩,尽情享受这欢快的气氛。
星河小手指着架子上半截老虎面具:“大哥,我要买老虎面具。”
“大哥给你买,等会可不要乱跑,人山人海的跑丢了,给人贩子抓走了,就一辈子找不到你。”
“大哥,我太听话了,不乱跑,你给我买吗?”
青竹扭头看着三个妹妹:“你们仨都选好了。”
“大哥,我们选好了。”
桔子个子高:“安然,安宁,看那边有人猜灯谜,走,我们也去看看。”
姐妹俩牵着手,随着人潮,往河边走去。
青竹是大哥哥,带着弟弟妹妹出来玩,生怕弄丢了一个:“桔子,安然,安宁,等等我,星河来来,坐大哥肩上来。”
“大哥,我是大孩子了,我自己走。”
“上来吧!犟什么,这么多人万一踩到你怎么!”
“哼,大哥你看那边有人吐火呀!去那边,去那边。”
“带上三个姐姐一起去。”
“大哥,大哥,你看,糖葫芦,还有驴打滚,我都想吃。”
“小星河,你到底要什么,想好了。”
“大哥我都要。”
“等会小肚子装不下,我可不吃你剩的。”
“哼,我一定能吃下。”
“好好,你能吃下。”……
泰王府。
泰王陪着四个女儿正在玩转铁圈,凉亭里两位模样与何小鱼六分像的女子,一个大着肚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女儿们欢快地推着铁圈跑得欢。
另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还不会走的宝宝,宝宝瞪着大眼睛看着姐姐们跑着玩着,挥动着小手,好想加入她们。
“春姐姐,你这一胎估计是男娃娃,肚子尖尖的。”
“但愿吧!还是翠儿你有福呀!两女一男。”
“春姐姐,我们两都是苦命人,今生能伺候王爷,那是烧高香了。”
“是呀!这么大的王府就你我两个主子,这日子过的太逍遥了。你听说了吗?皇上好像要给王爷挑王妃?”
“王妃,哪家小姐。”翠儿的眼睛里充满担忧。
“礼部郎中的妹妹,好像还是老朱的家人。”
“姐姐,礼部郎中朱青的妹妹,这朱清有点门道呀!朱家那一批人都逃到岭南自立为王,留在扬州的一批人都丢了官职,他这个外妾生的男子一直被打压的抬不起头,空有一身才华,性子孤高,只能在当个镇上当个夫子,养活弟弟妹妹,也不晓得怎么就入了泰王的眼。”
“翠儿,这位王妃能不能容下我们,难说呀!好像只有十八岁!王爷好像很满意这桩婚事,聘礼都下了。”
“婚期呢?”
“我听说好像是月底。”
“姐姐,希望王妃是个好相处的。”……
书房。
“爷,您昨晚带着小姐去看灯会了。”三成递给金远城一块干净的帕子。
金远程擦擦手:“没呀!”
“爷,下次去哪里总要只会卑职一声,万一遇到不长眼的东西。”
金远程将手里的帕子扔给三成:“三成,你在哪里看到我了。”
“城西的呀!人太多了,对了,爷是不是戴着狐狸面具。”
金远程脱下外衣:“酒喝多了,昨晚哪里也没有去,从宫里直接就回府了。”
三成接过金远程的外衣:“不对呀,明明就是爷,肩上还背着个三四岁的娃娃,小娃娃的脸上带着半截小老虎面具。”
金远程给三成说烦了:“发癔症呀!去如意看看酒席准备的怎么样了。”
“爷,你放心吧!”
“三成,喜帖送到何家了吗?”
“送到了,爷,昨晚真不是你?”
金远程顿住了:“难道是皇兄偷偷出宫了。”
三成忙摇头:“不是皇上,皇上没你高大,肩膀也没有你宽,卑职是不会认错的。”
“三成,真的有这么像的人。”
“可惜的是脸没有看清,比四成假扮你的身影都像。”
“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