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杨姐姐,城门口的通缉令都撤了,李捕快说,说,都是冤案,弄错了,你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
“真的,这山里我待够够的了。”张峰递给许长歌一杯水。
“六郎,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小鱼他们呢?”
“大强叔,鱼姐姐的肚子大了,我不敢让她坐车来回颠簸,奶娘让你们进城过端午节去。大双,小双,进屋拿衣裳,叔叔带你们进城去。”
“六郎,我就不去了,家里有小猪,还有鸡鸭鹅。”
“这,大强叔,明日一早带到镇上送给王姨吧!回来,我们再买些养。”
“那成,我也去城里过些日子去,院子能住下这么多人吗?”
“大强叔,一共六间房,我那个医馆还空着一张床呢!多带些衣裳,要等冬天才回来住。”
次日,大妞家门口。
“王姨,这些小猪,还有两笼的鸡鸭鹅,送给你了。”
“六郎放着吧!我自己来弄。”
张峰第一次来大妞家,皱着眉头,打量环顾四周,三间小房子很矮,很小,但是家里很干净,家具少的可怜,大妞瘦的皮包骨头了。
“王姨,这五十两银子,你拿着,我们走了!”
“张峰呀!这,这。”王姨看着手里沉颠颠的银子,五味杂陈。
“王姨,拿着吧!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的。”
“哎。”……
王姨将一行人送到镇子上的大路上,买了三块肉,慢慢往回走。
“见鬼了,大妞,院子里四筐东西呢?”
“刚刚老二和老三来分了,给我留了一头小猪。”
“祖坟冒烟了,人家只是让我给他们养的,你们怎么分了呀?”
“刚刚那个白净的人,不是说送给你吗?”
“大妞,你,你糊涂呀!他们家八月底有人坐月子的,送我,我也不能要呀!我身上的几十两银子,穿得鞋子衣裳,都是人家买的,你二妹和三妹胡涂,你怎么也不问我一声呀!”
“娘,那,那我去找老二老三要回来。”
“你要的回来吗?”
“有点难,大妞,娘住在这里,你受委屈了。娘,我家孙子多,你红包多给些,平时你还偷偷往家里买东西,他们说的也对。”
“红包也是进到你媳妇们的口袋里,你也一分钱没有捞到,进屋。”
“娘,他们又送你这么多肉。”大妞看着五花肉口水流出来了。
“进屋,我有话和你说。”
“来了。”
“大妞,娘身体好的很,想回山里了,养养鸡鸭鹅,种种地,挖挖草药,日子能过,这十六两银子你拿着,四宝成亲后,你也不要连天带夜的劳累了,把自己当男人看了,一身病后,谁来服侍你,老二,老三站在你旁边和你女儿一样。娘真的心疼你,四宝成亲后要养家糊口,拉车的事情让他和他爹一起去,工钱两人平分,大牛再打你就和他和离。”
“娘,女儿不孝,让你天天带着小孩子。”
“我愿意呀!你去把老二和老三喊来,”
“嗯”……
老二老三今日满脸笑容,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些。
“你们仨听着,早上大何的兄弟给了我二十两银子,你们三一人五两,我自己也得五两,下午我要回贺家村去了,大贺兄弟让我给他们养几头猪,还有鸡鸭鹅,你们都还了。”
“娘,弄错了吧!不是给你的吗?”老二第一不愿意还。
“不是,他们家九月份有人坐月子呢!”
“娘 ,他们估计也是不缺钱的主,看不上那些东西。”老二也附和着。
“混账,一个个穷批了,看到东西就抢。”王姨发火了。
“娘,卖豆腐的大妈,说你今日买了三刀五花肉,你是不是又想给大姐一家吃独食。”
“老二,你的婆家家底殷实些,给你们留下一个铺子,一个月租金三两银子,日子过的还可以。老三,你公婆分给你们四亩良田,五间大瓦房,日子过得也不差呀!可你们的大姐呢,分家就一亩地,三间草棚子,还有四个儿子,四十岁的人老得和五十岁一样,大牛打她,你们不能来拉拉吗!算了,不说了一人一刀肉,在后院挂着呢。”
老三,老二,拎着肉,嘴里还滴滴咕咕。
“大姐家穷怪我们吗!怪自己没眼光,选个穷光蛋,还生一对双胞胎,活该穷。”
“就是,哎,老三,姐夫想娶的那个寡妇,听说有三亩田,还有不少嫁妆呢!你说姐是不是傻,财神爷都不晓得接着。”
“那个寡妇的大哥好像在县衙当衙役,你说,攀上这关系,我家二个儿子是不是也能进县衙当差。”
“老三,你这么说提醒我,我家小宝过几年考上童生,是不是也能进县衙当衙役,一个月少说能挣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我可是亲眼看到在镇上收摊位税的几个衙役,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里分铜板,我们这可是方圆百里的大镇子,每日一早三条街上都是来麦东西的人。”
“我们找姐夫聊聊。”
“下午去找姐夫吧!”
“听你的。”……
王姨下定决心,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大妞,包裹收拾好了,陪我去买驴车吧!”
“娘,下午还有活!”大妞面露难色。
“我说了,四宝十六了,那么高的个子,当摆设呀!你伺候我,我一月给你五百文钱。”
“娘。”
“走,四个儿子都不是他老子的对手,留着继续给他打。”
王姨买驴车,买小猪,买鸡鸭鹅的事情,传到老二,老三的耳朵里,天要塌了。二人跑到镇上找到拉车的大姐夫和四外甥,一顿骂。
“二姨,三姨,外婆买东西的银子都是那个张叔叔给的,外婆还说了,谁要是去贺家村照顾她,一个月五百文,你俩去吗?”
“五百文钱,老三,这个老太太身上就是有钱,还出钱伺候自己,走我们回村找她去。”
“走。”……
大妞人勤快,干活又麻利,一会儿,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
“大妞,这猪圈明日我们糊些泥,重新砌墙。”
“娘,我去烧饭了。”
“蒸两个鸡蛋,看你瘦的。”
“娘,晓得了。”大妞的泪水止不住了,丈夫把自己当牛使了这么多年,压根不心疼人,一喝酒就犯病,打人,桌子上的好吃点的菜都进到他的肚子里,后悔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油嘴滑舌的穷光蛋。
“有人吗?”
大妞跑到院子里。
“大姐,我们是进山采药的,天黑了,想在旁边的空屋子里住一晚。”
“好呀!”大妞打开关门。
王姨走出来。
“我这房子,这几年,你们采药的人没有少住吧!”
几人笑笑。
“以前我不在,你们住就住了,从今日起,一间房十五文一晚。”
“大娘,十五就十五,我们八个人,你准备四间房,还有能烧些热水让我们洗洗。”
“行,进院子吧!天要黑了。”
母女俩将大强叔和大华叔的屋子,快速打扫一遍,赶紧去厨房烧水去了。
老二,老三在金枪的驱使下,赶着驴车来到贺家村。
“娘,你给大姐一个月五百文钱?”
“嗯,你们留下来,我也给你们五百文一个月,不过你们看到了,挑水,打猪菜,喂鸡鸭鹅,后山上的一亩旱地,四分菜地,都是一人高的草,我还打算把大强家的一亩旱地的草也拔了,种山芋。”
“娘,我们也留下来陪你。”
“那行,明一早让你们的大姐回家吧!我只能付一个的钱。”
“让大姐走?”老二一脸怒气了,
“嗯,她回去拉车一个月还能拉七百文呢!”
老三在屋后转一圈回到堂屋:“娘,屋后的鸡鸭鹅!”
“你们不许打主意了,还有驴车,都是大何兄弟的。”
“娘,我家三妹要定亲了。”老二摇摇王姨的隔壁,撒娇着。
“哦,我去不了,这些鸡鸭鹅离不开人,夜里有狼。”
“娘,两边的房子怎么住人呢?”老三问。
“哦,采药的,我收他们一间房十五文,等你大强叔和大华叔回来,我把钱给他们。”
“娘,你怎么这么实诚呀!住一晚他们也不晓得,四个房间,一晚就是六十文钱呀!”
“他俩无依无靠的,你还想占他们的便宜。”
“不是娘。”
“吃饭。”
大妞还在厨房烧水,等水开了再一桶桶送到采药人的房里去。
老二,老三在贺家村待了三天,实在受不了天天下地拔草,赶着自己家的驴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