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城门,我们开始在黑色的石板路上疾驰。
可殊不知道,在巍峨耸立的酆都城南城门顶。崔判和崔府君却站在一名身穿黑色王袍的中年男人身后。
中年男子黑面长须,头戴帝冠,目光如炬。
他盯着我们离开的队伍,嘴里不过长叹一声;崔蔡二君,孽镜台已无一物。此鬼可当得大任?
崔蔡二鬼不敢怠慢,双双揖手。只听崔判率先开口:“千世,万世。生死簿上已无法察觉。唯有妙绝一句诗篇流落至今。”
中年男子眉头一竖:“何句?”
崔判没开口,崔府君却悠悠念道:“妙绝当动鬼神泣,崔蔡游魂更心死。”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沉默了一下,随即竟发出“哈哈”大笑;妙绝已生,你这崔蔡游魂,岂可死心?妙哉妙哉,传本王令,十殿议会……
我这边,有魑魅魍魉以及鬼兵护卫,这赶路的速度自然是不会太慢。一路上直奔枉死城。
在酆都待了这么些日子,早就腻歪了。早就想回去了,算算自己来地府的时间,应该都一个多月了,真不知道自己身体有没有保护好,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虱子。
还
有就是,尸姐他们出没有出枉死城。
心里这般想着,我们已经进入了枉死城。这里依旧是那个样子,哀嚎不断,惨叫连连。
因为枉死城的关卡和巡逻很多,我们这种大队伍,反而是拖慢了速度。等我们最终离开枉死城时,已经是半天后的事儿了。
过了净水,剩下的路一片平坦,直奔鬼门关而去。
这个过程应该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但为了不追上尸姐和徐飞他们,免得出现麻烦,我也尽量的耽搁。
三天的路程,但也只拖到了三天半。这魑魅魍魉不苟言笑,几乎不和我说话,除了赶路就是赶路。
当我看到黑云盖顶的鬼门关后,心里忍不住生出的一声感叹。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人能有我这般“传奇”?
来这鬼门关都来了两趟,进出共计四次。而且这一次还是鬼兵鬼将亲至给我送出来的,这格调,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有关防腰牌和文书,以及带队的是名声在外的魑魅魍魉。我们离开鬼门关很是轻松,等出了鬼门关我们便直奔鬼门关车站。
马蹄声不断响起,这些冥马的奔跑速度非常的快,不比阳间的跑车慢多少,或者还要快都可
能。
我们这一么一大队鬼兵的出现,鬼门关车站的鬼几乎都避之不及,根本就没有谁敢阻拦我们。
而我我们刚一下马,便直接受到了接待,并且第一时间就上了赶往一步少的火车。
火车轰鸣,随着一次抖动,火车便疾驰而上,前往了一步少。
坐火车的时间有一天时间,这天时间里,我很是无聊的在列车内干坐着,也睡不着,吐纳也没心情。
更加重要的是,这四鬼根本就不说话。一句都没和我说过,他们自己也都不聊天。要是没听过他们开口,我还真认为魑魅魍魉是哑巴。
一天的时间艰难的熬过,我们终于到了一步少。
一步少的鬼还是那么多,好多鬼都在笑,一脸向往,都在期待地府的新生活。
可只有我以及鬼差们知道,到了地府真正有好生活的只有那么很少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是下去受刑。
离开一步少,我们这浩浩荡荡的一队伍便去了半步多城门口。只要离开了半步多城,距离还阳就真的不远了。
说实在的,心里很忐忑和激动。上次都跑到了还阳口被抓了回来,而这次却要被鬼差给送回去还阳。这反差也是够大
的。
穿过一条条大街,我们来到了半步多城门口。可我们刚到城门口,我却远远的看到了身为半步多治安官的霸哥。
霸哥做鬼没几年,不过他在这下面很吃得开。不过几年的鬼龄,便已经做到了半步多城门口的治安队长。
见霸哥,我难免响起之前在半步多牢房内的那一幕。当时我被鬼兵打得半死,三魂不聚,七魄不合,浑浑噩噩的。
可那个时候一个黑衣人却出现了,给我喝了一个叫做“还魂水”的东西,而且还有霸哥的声音。
那个声音有些模糊,我不确定是不是老爷子。但那黑袍,却很像我在酆都城时见到的那个黑袍人。而那个黑袍人无疑是我爷爷。
所以我想问问,既然霸哥当时在场。那他一定知道黑袍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我老远便对着霸哥打招呼道:“霸哥,霸哥!”
霸哥正在守门,此时听到有人喊他。也寻声望了过来,当看到我的时候,也是楞了一下,但随即露出一脸的笑容,同时急忙的跑了过来:“秦越!”
我回头魑魅魍魉说了句:“四鬼大人,老朋友。我过去说几句话,一会儿走走。不会耽搁太久的!”
说完,我就迎了上去。不一会儿,我二人便碰面了。霸哥看了我以及身后的鬼兵,很是小声的问了一句:“还阳?”
我微微点头,而霸哥却是露出一丝微笑:“他们已经过去了……”
心照不宣的样子,可是我却听明白了,霸哥肯定是说的老徐他们。
心里高兴,只要他们过了这里,那问题可就简单了太多,必然在我们之前提前赶回阳间还阳。
尸姐、老徐的事儿放心了。我又连忙追问了一句:“霸哥,上次我被抓回来。你来监牢里看过我吧?”
我声音比较小,怕被人听见。霸哥听到这话,瞳孔也是放大了一些,没有立刻回答,他往四周扫了一眼,最后才微微点头。
我见霸哥点头了,继续追问:“那给我喝还魂水的黑袍人是谁?”
霸哥见我一脸认真,甚至是严肃,沉默了一两秒最后很是小声的开口道:“是你爷爷!”
此言一出,我心里当场便是“咯噔”一声,同时急忙追问:“他、他在哪儿?怎么不出来见我?”
可是霸哥却露出一丝苦笑甚至是忌惮:“秦越,你别为难为我了。你爷爷他现在有些特殊,我能说的,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