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真正遭遇上了,才能知晓这老家伙的手段和实力究竟有多么的强大。我尚未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背后已然涌出了一张惨白而漠然的脸,手中挥舞着锯齿状的油亮指甲,那张充满戾气的脸让我觉得分外恐怖,一愣神的功夫,这玩意已经当胸朝着我抓过来。
电光火石的一瞬之间,我唯有跳起,单脚撑地、让双手死死撑住地面,腰腹发力,将后背与左脚摆成一个平面,然后出死力一脚揣向了对方。这一脚快得出乎它的意料,直直地将这玩意踹飞,“啪”地一下摔在远处。
一脚逼退朝我扑来的小鬼,我心中振奋还没来得及迸发出来,便感觉一道黑光上涌,这老家伙已经如电般出现在我右侧,他掼直了双臂,如同甩动的飞车,猛然轰击向我。这时的我根本来不及做出闪避动作,只能微微侧身,让自己的背部承受这一击。
砰!
巨大的力量宣泄在我背后之上,让我感觉自己好似承受到了一辆重型卡车的撞击。一瞬间,我被巨力撞出两米,再爬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筋骨都快要碎裂了一般。
很强,秦半城带给我的压力,绝对是此生仅见,我原以为经过十年前
的那一场遭遇战,这老小子的身体已经受到了重创,却不料他居然能够通过邪法导引煞气入体,表现出远比十年之前还要恐怖可怕的超强战力。
这老家伙如此生猛,恐怕是十年前的那个黄衣道士,都绝计不会是他的对手。
姓秦的看着我,一道道狰狞的黑色煞气纵横在他脸上,将这张老脸渲染得如此恐怖,“这十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思考着应该怎样战胜你爷爷,哈哈……小子,这种滋味如何?”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前胸后背传递而来的痛楚,缓缓擦掉嘴边的鲜血站起来,冷冷地凝视着这个老东西,口中啐出了一道鲜血,“即便你成为了最厉害的术士,那又能怎么样?你已入魔道,又有谁会真正地佩服你呢?”
他大步朝我走来,带着不可一世的睥睨和冷峻,“无所谓,我心中的道,即是如此!”
我看着他走进,脑海中那种眩晕的感觉却让我几乎没有办法再保持站立,此刻正是危机关头时刻,我要是双眼一闭昏过去,估计再也没有睁开双眼的那一天了,绝望关头我凭空生出几分悍勇之气,软爬爬地撑起来,死死抓着玄铁尺,奋力就往大步踏前而来的秦半城奋力反冲。
他身子一让,处于冲击状态下的我便一尺子打偏了,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狂吼一声,一拳捣向了我的小腹,气海是修行者的死穴,我提前洞悉这老家伙的意图,赶紧跳起来山壁,而他这直直的一拳则扫着我的腰眼打过,撞击在了假山岩石之上。
砰!
我背后的假山上有碎石索索掉下来,砸在我后背上。我疼得浑身一抽搐,拼命将脑袋压低,身体往前一拱,用脑门顶着这老家伙的胸口,一声暴吼之后,推着这家伙往后退开。
他沉腰坐马,然后狞笑,将双手环过我的腰,正要猛然发力将我拽起来,此时我耳边却传来一道劈天的大吼,“助手!”
枪声与脚步声同时传进了我的耳朵,猛一抬头,却见视线中多出了十几道荷枪实弹的身影,然后有人举枪便射,朝着秦半城打出了子弹。
而察觉到情况不妙的秦半城却是微怔了一下,回头对我厉喊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如此奸诈,居然通知了这些公门里的人,简直就是术道中的耻辱!”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当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同时朝着这边冲锋过来的时候,秦半城晓得此地已然难以久留,只能强行按捺住了对我的浓浓杀
意,从怀中甩出两个黑色的小瓷瓶,猛然朝着那些警察投掷过去。
混乱中我听到了很多人在喊,“住手……警察,警察!”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小瓷瓶摔在地面上炸裂之后,立刻腾起了巨大的烟柱,一片朦胧之中,有着几道狰狞而又凶狠的大头小鬼从里面蹦出来,疯狂冲向了人群。
这玩意浑身黑漆漆的,斗大如斗,不见五官,仅有着一对宛如白炽灯一样的眼睛,释放出渗人的凶芒,那身体漆黑如墨,就好像在墨水缸里面浸泡过了一般,手爪如镰刀状,疯狂沿着地面爬行,速度快到了极致。
此刻还没到天黑,秦半城放出这些小鬼完全就是为了送死的,然而这些小鬼早就在他的培养之下,被消磨掉了所有的意识,也失去了对于灰飞烟灭的天然恐惧,唯独剩下来的就是浓浓的凶戾和嗜杀之心。
那几只小鬼在瓷瓶炸裂之后,立刻弹起来,疯狂朝着警察冲过去,凄厉的吼声不断,浓雾覆盖下弥漫着的尸气,汹涌宛如一条河水,我听到有人在惊呼、惨叫,更多人扣动了扳机,子弹“嗖嗖”穿过了小鬼的身体,带出巨大的浓烟。
可即便是这样,那小鬼却并未逃走,然
而仍旧带着莫名的凶戾和怨毒,朝着警察冲杀了过去,很快,这批训练有素的警察就被小鬼扑倒了,在啃噬中发出凄厉的惨嚎。
我此时浑身虚软,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却不得不将玄铁尺举起来,咬牙掐动法咒,将一口精血喷入尺身,朝着小鬼横行的方向猛然一斩。
吸收掉我的精血之后,玄铁尺上再度爆发出了一股绯红的赤芒,被我的手腕一压,化作煞风吹卷起来,同一时间,那受到煞气冲击的小鬼们也纷纷改变了目标,朝着别的地方蹿过去。
“别走!”魏军和老疤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两手各自抓着一口袋朱砂,对准了小鬼们逃离的方向洒出来。
如果是半夜,秦半城放出这么多小鬼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好在太阳还没落下,天际有着烈阳高悬,无数炙热的太阳光线配合这朱砂粉末,如同那火焰般覆盖在了小鬼身上,顷刻间,那些还未来得及逞凶的小鬼便在哀嚎和凄厉的翻滚中化作了浓烟,炸成一片片的火磷。
“小陈你没事吧?”之后有人搀扶起了我,我回头望着老疤那张充满担忧的脸,十分疲惫地摇头,轻轻咳嗽一声,“我还好,这老东西太厉害了……对了,李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