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蛇鳞好像刀子般从我身上划过,巨大的蛇身速度很快,疯狂地将我缠绕起来。
此时此刻我脑袋瓜里没想别的,满脑子一片空白,几乎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急忙将铁锹抡起来,找准舌头就砸,一边砸,嘴里一边疯狂地尖叫,
“救命……啊,爷,快救我,这边有蛇!”
因为太过惊恐,我甚至差点连铁锹地抓不稳了,砸在蛇身上的钢刃也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那花麟蟒蛇似乎被我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我的脖子,两颗獠牙尖锐,眼看着就要刺进我脖子当中。
危急关头我将脑子一偏,身体也摔倒在地,连续几个翻滚,想尽一切办法摆脱蟒蛇的纠缠。
可蛇身越捆越紧,渐渐的我快要窒息了,感觉胸口好似堵了一团火,每一次呼吸都必须用尽浑身的力气。
没一会儿我脑子开始发飘,看东西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心中惊恐万状,也多了几分对于死亡的惊惧。
难道我的命真的这么苦,没等埋掉我老爹的尸骸,就要先惨死在巨蟒手上吗?
脑子渐渐陷入空白,我因为缺氧而涨青起来的脸色也逐渐变白了,可就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大吼声也由远及近,快速传进了我的耳中,
“孽畜,不要伤我孙儿!”
砰!
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撞击传来的闷响,紧接着鼻翼中居然闯入一股子霉烟燃烧的味道,视线中好似划过了一道火球,可紧接着强烈的窒息感也让我双眼翻白,彻底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爷爷扛回老家了。
我睡在一块木板上,脑后枕着爷爷的外套,迷迷糊糊地睁眼醒来,见爷爷正蹲在我身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他一直沉着脸没说话,旱烟上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出一张阴晴不定的老脸,比刀板还要坚硬,冷厉如铁!
“爷……”我动了动嘴皮子,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可一动身上,疲倦感却如同潮水般上涌,忽然察觉自己左边肩头上火辣辣的,低头一瞥,差点没把我吓得尿出来。
我左肩上的衣服被撕破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中长满了青色的鳞片,仅有婴儿巴掌大小,好似被烙铁烫了一般,火辣辣的十分难受。
“爷……我这是怎么了?”我没忍住差点哭了出来,回想昨晚那条成人胳膊粗细的蟒蛇,心中仍有余悸。
“唉……”爷爷长吸了一口旱烟,将手轻轻搭在我额头上,目光闪烁,脸色却是一片阴沉。
我察觉到他
的嘴角一直在抽动,脸上阴云密布,从未对我露出过这么可怕狰狞的眼神。
他自顾自地缩回手,将烟杆上的烛头碾灭,长叹一声说道,“你这讨债鬼,这么多风你骗不选,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招惹常太奶奶……”
常态奶奶……这名字可够稀奇的,为什么我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忍着浑身无力的疲倦感,强行挣扎着坐起来,对爷爷不解道,“爷,什么是常太奶奶,昨晚那条大蛇……”
“闭嘴!”爷爷凶巴巴地瞪我一眼,下意识又把烟杆扬起来,可察觉到我有些发白的脸色,最终还是舍不得落下来,
“罢了,一切都是命,我原本想好好的守在你身边护你周全,让你一辈子当个普通人,可现在看来……”
爷爷自顾自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话头一转,又指着我肩上的那块青色蛇鳞,“这是常太奶奶留在你身上的烙印,此生若不入道门,你连十八岁都过不去,罢了,你跟我走吧,回家我带你入门!”
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一张脸绷得铁青,我看得出他是真不想带我入门,可同时内心也好奇,他口中所说的“入门”,究竟是什么?
爷爷一直等到天黑才重新带我启程,休息了一天
,我精神头也逐渐恢复过来了,除了肩头上的蛇鳞偶尔还会隐隐作痛之外,并不觉得难受。
我缠着爷爷,想让他告诉我这蛇鳞怎么会长在身上,难道一辈子都驱除不掉吗?肩上长着蛇鳞,我会不会被人当成怪物,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啊?
爷爷只是笑笑,闭口不答,脸色时而阴沉,时而却露出一抹淡笑,很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山深处尽是些泥泞老路,昨天似乎下了小雨,路面湿滑走也走不快,月上中天的时候,爷爷带我走到了一座老庙跟前,忽然顿住不走了。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爷,怎么不走了,难道你打算在这里投宿?”
爷爷皱眉,并不答话,指了指残破的庙门,对我轻轻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嫌难走吗,在这里过一晚,怎么样?”
我看了看破烂庙门,两扇门板松松垮垮,上面结满了蜘蛛网,房梁上破瓦片已经垮掉了一半,甚至连横梁都要摇摇欲坠。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向房门的时候,总觉得那破庙中好似有双眼睛在瞪着我,阴测测,让人浑身都不自在。
我咽了咽唾沫,“爷……这破庙太老了吧,万一趁我睡着的时候塌掉怎么办?要不咱们换别的地方去休息?”
年少的我还说出去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是什么,总觉得站在破庙门口的时候,脊梁骨莫名有些发冷,就好像被毒蛇盯住了一样,芒刺在背。
爷爷摆摆手,递给我一把蜡烛和打火机,轻轻在我脑门上拍了一拍,“不,今晚你就在这儿住下,爷爷待会儿还要去会会老朋友,你就守在这儿,一直等我回来。”
我有点懵,感情爷爷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深山老林本就不安全,我心里直打退堂鼓,一听爷爷说这话立马不干了,“爷,你别走,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害怕……”
爷爷将眼睛一瞪,浑浊的老眼中冒出一股精光,震得我浑身一颤,差点没跌倒,
“你是我陈家长孙,怎可如此胆小?大胆进去,我告诉你,进庙之后先在门口插上一炷香,洒下糯米封住庙门口,如果有人敲门,千万别开门,就说自己是借宿的,懂了没?”
爷爷好像对我越来越严厉了,瞧见他那双充满威严的睥子,我心中自打颤,硬着头皮问了一句,“爷,大半夜谁会敲门?”
爷爷神秘一笑,从袖口中掏出两枚大钱,轻轻压在我手中,“陈凡,什么都别问,你进了破庙就好好待着,记得爷爷跟你说的话,天亮爷爷自然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