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千雪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第一人便是齐轻尘。
他正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本书,神情专注。
南千雪头微微一侧,目光透过书页,落在齐轻尘的脸上。
果然是生的一副好皮囊,脸庞线条分明,眉如远山,眸子明亮如星辰,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
齐轻尘见南千雪醒了,合上书将书放在一旁,轻声说道:
“你睡了好几天了,本王找叶曲安给你看过了,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最严重的是手指,皮肤撕裂,断了三根,需要好好休息。”
南千雪缓缓抬手,看着自己那被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手指,透过层层白纱感受到一阵阵刺痛。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有三根不能动,证实了那三根断裂的事实。
双手轻轻相握,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南千雪深吸一口气,猛然将手指复位。
尽管剧痛如刀割般袭来,使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紧锁,但她依旧保持着镇定,仿佛这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
“好了,现在接上了。”南千雪淡淡的说道。
齐轻尘在一旁眉毛微蹙,但凡接骨告诉他一声,他也能有点心理准备。
关键是,一点前摇都没有!
这突然一下,真的很痛。
“嗯。”齐轻尘沉着气说道,“下次你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其实可以提前联系本王,本王会提前打好招呼,顺便派人保护你的。”
“什么情况?”南千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齐轻尘说的是这次回门的情况,解释道:
“其实,这次我也没有吃亏,我杀了半个丞相府,把南梅霜和时有仪身边的嬷嬷都打了。”
“如果再给我点时间的话,我会让母亲看清楚南元义的真面目,到时候再把南元义和时有仪都打一顿,最后一把火烧了丞相府。”
“只是这最后两个步骤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你就来了。”
齐轻尘挑眉:“那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南千雪点点头,乖巧的如一只小猫咪:
“当然知道,我要是没猜错,现在外面应该已经在传,我通奸下人,过几天会被浸猪笼吧。”
“可过几天我满身伤痕的烧了丞相府,逃到附近的医馆,伪造受害者身份,揭露虚假的真相,控制好舆论的方向,世人不仅会站在我这边,还会夸赞我的英勇。”
齐轻尘低眸,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此法虽不完善,但可行,到时候你的漏洞本王会帮你补上。”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本王将你通奸下人的消息派人拦截了下来,毕竟对你名声不好。”
“作为补偿,本王找到了当年与你娘通奸的下人,并且将他带了过来,他承认了当年的事情全是时有仪指使的,你娘也并没有通奸过下人,现在时有仪已经被关进祠堂了。”
“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吗?”
南千雪缓缓起身,想都没想就说道:
“她有她的人生,让她自己去选择吧,只是我有点不太忍心她一直被南元义蒙蔽双眼,你能不能让她看清南元义的为人?”
齐轻尘陷入沉思:“这件事情很难,南元义是条狡猾的老狐狸,不会轻易暴露本性。”
“你母亲为人善良,这也就注定她在丞相府这个狡诈的地方无法独善其身,更无法生存。”
“想让她心甘情愿离开这儿,很难。”
南千雪也低头沉思,久久没有说话。
齐轻尘起身,从衣柜中拿出一身衣服递给南千雪。
随后拉好屏风,离开了房间。
“说的再多不如尝试一下,在前厅等你。”
南千雪换好衣服,起床收拾了一番,来到前厅。
这一路上,整个丞相府的人看到她都恭恭敬敬。
前厅内,南元义笑咪咪的恭维着齐轻尘,而齐轻尘只是喝着手中的茶,并没有搭话。
时有仪衣冠不整的跪在地上,一看就是有几天没有梳妆换衣了。
南母则是坐在客位上,有些局促不安。
南元义是第一个看见南千雪进来的,笑的十分和蔼可亲:
“这不是我女儿过来了吗?快过来,让爹爹好好瞧瞧,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南千雪本不想理,但是看见南母期待的眼神,敷衍的回了句:“身体已经恢复的好多了。”
南元义松了一口气,关怀备至:“好多了就好,好多了就好。前几天你姨母那么对你们,爹爹实在是不知情啊!不然爹爹说什么也得把你救出来啊!”
“爹爹也没想到,在这丞相府,竟能出了这种事!”
南千雪看着南元义那副虚伪至极的嘴脸,并不想理,直接坐在了南母旁边的椅子上。
南元义见南千雪没有回话,有些尴尬的笑笑。
“本王的爱妃与岳母在丞相府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伤,差点命丧丞相府,这件事情丞相总要给个说法吧?”
南元义咬牙,知道该来的躲不掉。
更何况这几天,他早已经派人打听过,这摄政王身上的毒竟然被南千雪解开了。
若是没解开,他大可趁乱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齐轻尘也杀了。
可若是解开了,他绝对不是齐轻尘的对手。
他稳重一生,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乱了分寸。
不管是真是假,他赌不起。
南元义“呵呵”笑了两声:“那是自然,不如将她送官,您看如何。”
齐轻尘看了一眼南千雪,似乎在询问她的意思。
南千雪一下子就看穿了南元义的目的,把时有仪送官,到时候他再向当地官员要人,最后恐怕也就是不了了之。
不过南千雪并没有直接拆穿,反而满眼担心的说道:
“家丑不可外扬,事情再大,也总归是家事,咱们还是自己说开了比较好。”
既然南元义这老狐狸和她装,那她也装。
想从她这里草草了事,做梦。
南元义脸色瞬间铁青。
如果将时有仪送官,那他最多把时有仪捞出来就可以了。
可若是按照家事处理,有摄政王在,只怕时有仪很难不扒层皮。
不过面上还是得过得去的,南元义继续笑道:
“雪儿有心了,雪儿能这么说,肯定是心疼你姨娘吧?”
“也是,你姨娘毕竟管了丞相府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要是送了官,只怕你爹爹我的面子也没地方放。”
“依雪儿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