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祖宅
第七十章
昨天晚上。
陆宴岭大将军发起第二轮进攻的时候。
赵旎歌要让他知道,她桃花谷主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她亲自坐镇城门。
使出拿手绝技缩骨功,在过招中将桃花峡谷频频关闭,让陆大将军进得来出不去。先缴械投降。
还使出另一招云吸大法,与那彪悍凶狠的陆大将军鏖战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打得他率经过此番决战,赵旎歌修为大涨。
虽然只是险胜一招,但胜负已分,陆大将军成了她的手下败将。赵旎歌心满意足,以为今夜应该总算能风平浪静睡个好觉了。谁知不过短暂休兵半个时辰,越战越勇的陆大将军就悍然发起第三轮进攻。*
陆少禹转身,对着雅间里反光的金属饰砖照了照。
他的眼睛都被那女人打青了。
嘶,疼死他了.....真是下手一点没留情啊。
陆少禹捂着冰块,看着正和他几个哥们豪爽划拳喝酒的女孩,表情一脸的古怪。喝。
最关键的是,她自己玩游戏划输了竟然也不喝,直接就把酒杯往他面前一递,让他帮她陆少禹:“..
....."
你谁啊你妹子,哥跟你很熟吗?
看他只盯着她也不接杯子。
那女孩转头,淡定打量他,说:“喝啊!你不是想喝醉吗?”陆少禹:“.....”
可恶,竟然被她看穿了。
他忿忿接过倒得满满当当的酒杯,一口仰头就干了。
旁边他那群狐朋狗友见状,一个个立马开始起哄。
等游戏玩到三四巡,陆少禹帮她喝了七八杯,差不多真要醉了,看人都有点头晕眼花了。那女孩看他一眼,丢了筛盅,站起身:“不玩了,走了。
那群朋友还在劝,想留人多玩会儿。
陆少禹也不想喝了,便跟着起身,说:“你们玩吧,我也走了。"等到俩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吧。
陆少禹今天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便给了小费让车保帮他开。见那女孩穿着皮衣短裙马丁靴,站在深夜灯红酒绿的街头实在惹人注意。陆少禹便说:"用不用顺道送你?
谁知那女孩瞥他一眼,扭头走到停车的地方。
禹是吧,我听你姑姑说起过你。不过今天见了本人,发现也不过如此。她骑了一辆黑色摩托车出来,帅气拉风地开到陆少禹面前,似笑非笑看他两眼:“陆少说完,她戴上头盔,一甩头发,机车疾驰出去。
声音在机车的轰鸣中传来:“本小姐不需要你送,一边儿凉快去吧!”风中凌乱的陆少禹:“......”
靠。
他想起来了。
家里极力想撮合他相亲的那个柳家小姐,不就叫柳絮吗?可她不是外交单位的翻译小姐吗?
怎么竟然..
我去,有意思,有点东西啊。
等陆少禹回到家,已经是凌晨。
而另一边,陆家大宅三楼紧闭的房间里,战况仍旧热火朝天。赵旎歌虽有独门绝技能拿捏住陆大将军,但她战力体能稍逊一筹。在陆将军第三轮进攻时,交战到一半她就快不行了,城门就要守不住了,只得赶紧投降求饶。
但陆大将军不但不接受她的求饶,甚至还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实在是太可恶了!
赵旎歌都哭了他还不停下。
到了最后,赵旎歌被攻得摇摇欲坠,可怜兮兮。
唯剩细弱游丝的泣.吟,娇得要滴水了。
*
第二天是个晴朗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阳台的落地窗照进来。
浅灰色的窗帘拂动,金色的晨曦中甚至能看得清空气中的浮粒。陆宴岭从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出来。
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腰间只围了条深灰色大浴巾。露出男人修长健美的身材,流畅的肌肉线条将力与美完美结合,此刻刚淋浴完,身上还有种慵懒舒展的光泽度。
光是这么看着,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几滴水渍随着他一双长腿走动,落到地板上,氤氲出几滩深色。陆宴岭扯下擦头发的毛巾,坐进沙发,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他的目光,落到趴在被窝里还睡得香甜的女人身上。
窗外几缕明媚的晨曦照进来。
有一束斜落在她侧脸。
金色薄光衬得她雪肤乌发,皎洁若天边新月。
兴许是热得,被子滑落到肩头,露出来一大片吻痕斑驳的雪颈。他看得心火炽起,又生出想吻上去的热涌冲动。
半张脸儿掩在纷乱的黑亮发丝中,两瓣丰润的红唇娇艶欲滴,随着呼吸微微翕动,让他走过去,把水放在柜台上。
给她盖上。
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蛋,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拉过薄被轻轻知道昨晚将人给累坏了。
陆宴岭没吵醒她,让她再多睡会儿。
新的一周便是青年节晚会。
赵旎歌带着她的新派古典舞上电视演出。
因节目形式,是提前一天先进行录播,到了节庆当天再进行播放。这是一支独舞,是属于赵旎歌的个人表演。
电视台导演很看好她这个节目,给了她整整五分钟时间的个人秀,在她表演完,又安排主持人和她进行了两分钟的串场采访互动。
即使是录播,导演也特地嘱咐摄影师在捕捉镜头时,多切一些赵旎歌的近景特写。自从春晚过后,赵旎歌这位来自军艺文工团的年轻舞蹈家的名气就在业内声名鹊起。甚至还有电影界的导演向她抛出橄榄枝,希望能请到她出演电影。有绝色美貌,专业功底又过硬。
赵旎歌能走红,一点也不意外。
希望她考虑过后打给他,但赵旎歌也并未动过念头。
不过可惜,赵旎歌对去拍电影这件事并不怎么感兴趣。上次那位导演给她留下名片,舞蹈才是她的热爱。
至于演戏
不好意思,赵旎歌没兴趣。
要演,她也只愿意对陆宴岭一个人演。
种报道上。
电视节目播出后,赵旎歌那支新派原创舞蹈再次走红,连带她的名字也频频出现在各其中赵光辉还亲笔专栏,写了篇稿子发表在军艺报上。现在的赵旎歌,俨然已是军艺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录完节目后隔一天,赵旎歌又马不停蹄随着文工团去海城部队汇演。她们文工团的文艺表演并不仅仅局限于京市,有时候其他城市部队举办庆典,也都会邀请她们过去出演节目。
这个五月的上旬,赵旎歌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来回奔波于几场演出中。等她终于忙完,已经是五月下旬。
*
五月的夏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连吹的风都是清爽宜人的。这时候的季节,正是蜀城最和煦明媚的气候。
终于得空的赵旎歌,这周要陪陆宴岭一起送老爷子和老太太回蜀城老家。两位老人回去住上一段时间,等八月底再回京市,便正好能赶上陆宴岭和赵旎歌的订婚宴。
一家人开了两辆车从京市出发。
半日功夫后,抵达蜀城。
是应该要带他回去见见她乡下的‘亲戚们’啊?
在路上的时候,赵旎歌突然想到,她和陆宴岭都已经订婚,这既然回蜀城来了,是不可一想到上次回老家那个谁也不认识的尴尬场面,赵旎歌又暗暗摇头。还是算了吧。
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潜意识越是不希望它发生的事,它就越是要来。他们的车还没有开到沧镇上,陆老爷子就发话了。
该回去祭拜祭拜。我和你伯母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就让宴岭陪你去吧。他对赵旎歌说:"小赵,听宴岭说你以前养母家就在沧镇下边乡里,这趟既然回来,也赵旎歌:“......"
老爷子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什么。
赵旎歌只能乖巧应道:"嗯,知道的伯父。我会和宴岭去祭拜的。"陆宴岭在驾驶座开车,闻言,目光往她这边转了转。
赵旎歌坐在副驾驶,也看他一眼。
心里有点发愁。
一想到要回去应付她那些‘热情’到过头的亲戚,赵旎歌就有点头秃。哎,算了。
先去了再说吧。
实在不行,到时候祭拜完,再找个借口早点回来就是。于是。
陆宴岭先将两位老人送回沧镇老宅家里,就提了些礼品重新上车,和赵旎歌回乡下去。下乡这条路已经是陆宴岭第三次来了。
他开着车,感觉比赵旎歌还熟。
赵旎歌默默看他两眼,放在腿上的双手手指无意识地戳着。“待会儿我们上完香就直接回来吧....上次我回去,看到老家的房子已经年久失修,房顶漏水不能住人了。
"
陆宴岭看着车前方,应了声:“好。”
赵旎歌悄悄松了口气。
过了会儿,陆宴岭才随口说了句:“上次在京市,我碰到你那个二婶了。”赵旎歌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陆宴岭语气很平常:“好像是她女儿考上京市大学,来给她办资料,在户口局偶然碰到了,打了个招呼。
"
赵旎歌的心七上八下的:“那.....你们还说什么了?
'"
陆宴岭淡淡一笑:“没什么,打了个招呼。
"
礼。"
他侧首看她,眸光深邃:“就是想着,待会儿要是碰上她,我们应该给她女儿送个升学赵旎歌忙道:“嗯嗯,那是应该的。”
*
回到村子,毫不意外,又遇到上次那些老家亲戚。
赵旎歌那个二婶看到他们车开回来,老远就开始笑呵呵挥手。陆宴岭把车停在农家院子前,带着赵旎歌下了车。
一群村里老小都围过来。
亲戚们对着赵旎歌七嘴八舌地夸,这个说她越来越漂亮了,都上电视成明星了!那个说她对象找的好哇!还有说她真有孝心啊!出息了也不忘乡下养母,还隔三差五就回来看大家。
赵旎歌听着乡亲们的话,脸上笑着回应,但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因为他们夸的那个人,是她。
但她,又不是他们夸的那个人。
好在应付这种场面陆宴岭很有经验,他把带来的礼品从车上取下来,给亲戚们每人都送一份。
有东西收,大家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杂草,点火炮焚香祭拜。
乡亲主动拿出香烛,扛着锄头柴火,带着他们上后山去,帮赵旎歌那位养母清理坟头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养母上香时,赵旎歌心情也有点复杂。因为现在回来的是她。
既不是这位农妇原本的养女赵妮哥,也不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女赵兰心。但不论如何,人死安息。
她既然替了她女儿的身份,就会代她好好活下去。
赵旎歌心怀虔诚,举着香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她磕头时,陆宴岭就在那静静看着。
将她一把揉进怀里。
等她磕完头,上完香,陆宴岭突然伸手将她拉起来。
"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陆宴岭突然不想她再待在这里了。
看着她跪在那座孤坟前时,曲折的身体像一支弯垂枯荷,整个人好像与四周荒山的虚无缥缈融为一体,仿佛随时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散消失一般。看得陆宴岭心口一缩,突然便有种没来由的窒闷。
亲戚们极力挽留他们吃过饭再走。
可陆宴婉言谢拒。
下山后,他没作任何停留,直接带赵旎歌回了沧镇。
在回沧镇的路上。
。
赵旎歌看着开车的陆宴岭,总觉得从去了趟村子后,他的情绪就有点怎么说呢,她也说不上来。
她很少感觉到他有这样的情绪过。
甚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不是生气,也不是吃醋。
更不是故意沉着脸训人时的样子。
就像.
就像有时候她来姨妈那几天时,心情会没来由的烦。
但他一个男人,又不会来大姨妈,在烦什么?
"是不是我老家那些亲戚让你反感了?"
这是赵旎歌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了。
“没有。”
陆宴岭转头朝她温和浅笑,还安抚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挺好的,别胡思乱想。”可赵旎歌知道,他没说实话。
他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
赵旎歌太了解他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个反应。
他现在这个神情,可不像什么都没有的表情。
*
傍晚回到沧镇陆家祖宅。
这是一座有两百年历史的民国风旧式建筑,青砖黛瓦,木梁雕花,前庭后院,四进四出。
院子里既有活水泉井,小桥假山,又有栽着的梨杏槐树。一到春夏,满院梨花飘香。
难怪老爷子和老太太每年都愿意回祖宅来住几个月。
确实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这是赵旎歌第一次来陆宴岭家祖宅,光是参观完全部的院落,就花了半个多小时。本地的一些远亲,平时老爷子他们没回来时,就负责维护和看守这座偌大的老宅。祖宅里也有帮忙看宅子的管家老伯和两个帮佣,另外还有两个警卫员,帮佣大抵都是见到赵旎歌,他们都称呼她少夫人。
赵旎歌对这个称呼还有点不适应。
了。
况且她和陆宴岭也还没正式结婚,就让老伯他们直接叫她赵小姐,或是旎歌小姐就行晚上在祖宅,吃了一顿正宗的川味家常菜。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就爱吃点辣的。
在京市,饮食偏向清淡咸口,他经常觉得食之无味,还是回到蜀城吃老家的饭菜觉得香。
老夫人知道赵旎歌也喜欢吃辣,不停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赵旎歌笑着和老太太聊天,不时看一眼陆宴岭。
他还是神色如常的样子。
偶尔会帮她添碗汤,夹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
可赵旎歌还是觉得,他肯定心里有事。
但他又不肯告诉她。
弄得赵旎歌也跟着心神不宁的。
等吃完了晚饭,她又陪老夫人在院子里乘了会儿凉。
见天色不早了,赵旎歌便回到厢房去找陆宴岭。
她进屋时,看见他站在壁柜前,手里拿着只古朴瓷瓶在慢慢擦拭。祖宅家里有很多有历史年份的古物,保存完好的,现在都成了家里墙壁上的装饰。得斜长。
头顶昏黄的光线投射在他宽阔脊背上,将他的侧脸轮廓照得半明半暗,高大的影子拉明明是那样渊拔伟岸的一个身型,赵旎歌站在门后看着,却觉得此刻的陆宴岭周身有股淡淡说不出来的寂怅。
赵旎歌对他情绪变化很敏感。
她的直觉告诉她,陆宴岭今晚的情绪空落是因她而起。可最近他们一直甜甜蜜蜜,如胶似漆,他这又是为哪般?赵旎歌心下一叹,放轻脚步走进去。
她轻轻抬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将脸颊贴在他后背,蹭了蹭,软声温柔道:“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