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机械降神三
在人类的地盘上，谁是异族？
元听法愣在原地，有人在敲门。
奇怪的是，敲门声是从门的下半部分传来的。她走到门口，眼睛贴近猫眼，看见了敲门的人。对面邻居家的房门大开。
元听法所在的这户人家门外站着一个人，一个只能用初具人形来形容的人。
一一它虽然拥有人的大致形貌，但四肢不协调，面部扭曲，表情极度不自然。
正常人都是抬起手敲门，但它的双手垂在身边，通过摇摆手臂，让手背撞到门上，模拟人类敲门。脑海中隐隐回响一个声音，告诉元听运它是住户的邻居。
【邻居今天好奇怪。】
【要不要给他开门呢?】
元听法摇摇头，把脑海内的不和谐音甩出去。邻居久久没等到屋内人开门，它的脸贴在门上，想透过猫眼看屋内情况。
从外往里，看不见。
它对猫眼伸出手，元听运看不清它用工具究竞做了什么，猫眼被拧下来。
它得以通过细小的孔洞，观察房间内的人和物。诡异的人脸贴在门上，邻居想偷窥屋内人，瞳孔中却映出一根尖锐细长的木簪。
元听运从仕女那借了根木簪，痛快刺入邻居眼球。外面的怪物捂住眼睛，倒在地面哀嚎痛呼。在门外的痛呼声中，元听运的耳朵捕捉到了电视机的电流声。她回头，电视机已经完全黑屏了。一只惨白的手伸出电视机，然后是半个女人的身子，她披头散发，身着白衣。
就算元听法对都市怪谈和恐怖故事了解甚少，她也认识这位′声誉全球′的山村贞子女士。
长长的头发掩盖了她真实的面容，山村贞子半个身体刚爬出电视机，上半身一塌，摔到了电视机柜底下。隔着浓密的头发，山村贞子偏头望去，横在她眼前的唐刀正在滴血。
山村贞子可以无限复活，被元听运拦腰斩断后，她的上半身不觉疼痛地往后爬，去寻找自己的下半身。见此，元听运和仕女一人抱着一半贞子的尸首，把她窗台丢下去。
安全起见，她们把电视机也丢了。
屋内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本时间段的剧情还没结束，时间还早。
十九楼大厦是商住两用办公楼，三分之二的房间都住着人。
大厦内忽然一阵天摇地晃，楼上住户开门逃窜，脚步声堵满整个楼道。
“着火了！“大厦高层突发了火灾。
“有鬼啊啊啊啊一一”
元听运这次看见的不是影子。她看见楼道内住户奔逃，仿佛真的身处回到惨案发生的当日。
有人摔倒了，呼救声被人群淹没。
感恩像素风的粗糙，她看不清楼梯间被踩成饼的身体。元听运躲在屋内，脑海内复现楼梯内人挤人的场景。此时，窗外不断有高层的住户跳下，下饺子般掉到街道。
绝望中，他们把希望寄托于更强大的组织，有人报警，有人拨通了西城领导组织的电话。
大约两分钟后，警笛长鸣，往外奔逃的住户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窝蜂下楼。
元听运趴在窗台，目光向街道的方向眺望。三三俩俩的路灯照亮街道，她并没有看见警车。
没有警车，哪来的警笛声？
街道边的路灯给了她答案。
当人群跑到街道后，街道灯光剧烈晃动。
路灯长出干瘪的四肢，灯泡变成警笛。
警笛是这群怪物的头，它们把水泥地里的双腿拔出来，在陆地行走，将人类围困在怪物的猎场内。几个人逃出警笛头的围困，他们跑向马路另一头，岂料地面突然塌陷，窜出的巨大蠕虫把所有人吞入腹中。这一幕不仅落入了元听运眼中，在楼道对面的大楼里，还有等待猎杀的捕食者。
对面楼房顶端趴一只瘦长鬼影，几米长的手臂使它能够轻松捞到躲在高层的幸存者。
低层的住民也不能幸免，楼房墙上攀爬的怪女人无视重力，她单手拎着一个哭泣的孩子，爬到楼房中间，在孩子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将其高高抛下。西城内所有的怪物都醒了过来，它们联手把西城变成了屠宰场。
西城市民从来不知道他们身边蛰伏着这么多的恐怖生物。
人类惨叫，怪物欢呼。高楼的火越烧越旺，空气燥热。大厦上半部分烧成火海，但是元听运压根不敢下楼。整个城市中群魔乱舞，出去极有可能是死路一条。值得一提的是，西城里正在作乱的几个怪物，元听运都能叫出名字。
比如贞子。要不是贞子的存在，她可能还没反应过来门外的邻居就是网络上很火的伪人。
这些怪谈故事在网络上流传了多个版本。随着舆论的发酵，它们逐渐演变成广为流传的都市传说。如果这个故事足够火爆，可能还会成为活跃在各个网站的热梗。
都市传说之所以叫都市传说，是因为怪谈们存在于和人类息息相关的生活中，形状各异的怪物融入了城市的方方面面。
它们的产生的原因多样，可能是人亲眼所见，可能是来源于文艺作品，也可能是胡编乱造。
科技高度发展，AI、PS等技术随之进步，大部分网民对于网络上广为流传的图片和视频都持有怀疑态度。无论发布者如何绘声绘色地诉说自己的超自然经历，浏览者只会将其当一个打发时间的故事。
元听运也很少主动去主动关注都市传说。
没进游戏前，她对鬼神敬而远之，内心更偏向于唯物主义，认为都市传说不具备真实性。
但是在前几节剧情中她就发现了，这个副本很擅长摧毁一些美好的东西。
曾经坚定的想法在崩塌瓦解。
她曾刷到过的都市传说就在眼前，它们变成了现实，从城市下水道、楼梯间、水泥路等各种特角旮旯钻出来。原来这些怪物们早就和环境融为一体，它们甚至假扮成人，挤占人类生存的空间。
极大的不安占据了每个人的内心，元听运也不禁对四周环境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感。
网络上流传的哪些影像，是真是假？
有人说他亲眼见过某种超自然生物，大家都当是胡编乱造，或者头昏眼花时的错觉。
如今再看这些怪物，让人不禁反问，那些传说都是伪造吗？
究竞是人类的意志创造了它们，还是它们本来就存在？它们费尽心思蛰伏在环境中，被少数人类发现一丝线索后，怪物们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但大多数人类并不相信同类荒诞的描述，所以怪物们在口口相传中成为传说，以文字形式在都市游荡。它们又完美地隐身了。
人类的一举一动都在怪物们的监视之中，它们窥视人类，沉默地等待苏醒之日。
当怪物的数量足够庞大，人类就成为了西城中的异族。一只硕大的飞蛾翅膀燃火，它扑向元听运，她眼疾手快地关上窗。
前者被堵在窗外，飞蛾攀在窗上，它的身体构造很特殊，像是无头之人的背上长了一对蛾翅。
元听运在视频里见过它，它叫飞蛾人，出自国外一个很有名的都市传说。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西城曾有人说亲眼见过它。聆听者认为他疯了。
飞蛾人停留在窗外，没有飞走。它猩红的眼睛凝视着屋内，翅膀上的火烧到了二楼。
元听运扑灭窗外的小小火灾。越来越多飞蛾人从高楼飞下，低层楼层火势蔓延，她不得不远离窗边。元听运热得浑身冒汗，大火是从隔壁燃起来的，烧到了楼梯间，房间里的人已经没有出路了。
她要争取活到时间结束，元听法走向坚固的厕所，开门前发现门上有一对血手印。
“我在这里。”一道稚嫩的童声在厕所里传来。门自动打开，马桶里钻出个身穿红色吊带、白色衬衣的鬼娃。
面色灰败的鬼娃猛然攥住元听运的手臂，把她往里拉。它要把所有见过它的人摁进厕所里淹死。
对方身上湿哒哒的水滴在元听法身上，她有点反胃，二人僵持中仕女出现在鬼娃身后，将鬼娃的脑袋摁进了马桶里。
“咕嘟咕嘟……鬼娃猛呛了几口马桶水，抬头时马桶盖已经被阖上了。
元听运压紧马桶盖，把鬼娃压在马桶里。
鬼娃在马桶下挣扎，双手和头疯狂向上顶。一直用手压着也不是办法，元听运索性唤出体重上占优势的莫莫西里斯。
“坐上去。”
她指着马桶盖。
莫莫西里斯不可置信，这和当众拉*有什么区别？他无法违抗元听运的命令，掀起燕尾服，翘腿坐在了马桶盖上。
坐马桶盖也必须要保持优雅。
莫莫西里斯暗沉的面色带着难堪，生怕鬼娃捅穿马桶，把他新买的西装裤扯烂，奉上一道手撕鸡。无良的饲养员并不在乎他的体面。
元听法取下墙上的帕子，打湿后递给仕女和莫莫西里斯，以防高楼的毒雾和烟尘传到二楼。
一人三个怪物挤在厕所里，倒也相安无事。马桶盖下的碰撞突然消失了，莫莫西里斯看向元听运。“可以起来了么。”
“可以。”
燎到厕所门前的火凭空消失，整座大厦迅速降温。这个时间段应该过了。
她推开门，西城的灯光全部熄灭，月亮被乌云遮住。全城漆黑，唯有高城的余焰还在燃烧，发出微光。“请各位不要惊慌。”
一道镇静的广播音响彻全城。
“邦联最高意志不可磨灭，第一集团军已经消灭所有怪物，救援队将于一分钟后抵达西城。”
寂静的城市里响起喜极而泣的哭声，幸存者在绝望中等来了希望。
元听法开门走到窗外，西城一片狼藉，那些骇人怪物全部不知所踪。
结束了？
她被电视机的主持人骗过一次，不是很相信广播中的话。
她低头，街道上站着整齐的军队，武装人员放下枪，在为伤患包扎。
越来越多的幸存者放轻戒备，互相搀扶着走出大楼。军人快步上前接过伤员，熟练包扎。
军队带来的安全感很大，看上去可信度极高。元听运扫视西城，怪物肆虐后的城市虽然破败，但西城还没有成为她在巴别塔看见的废墟。
相比见过的废墟，现在的西城居然称得上完整。一分钟后会发生什么，还是未知数。
快到了，还有三十秒。
屋内的玩偶走了吗？元听运摸索着墙壁，找灯的开关。还剩十秒。
她摸到了开关。
元听运按下开关时后知后觉地想起，火把电线烧坏了，客厅的灯打不开。
3，2，1。
′啪嗒。
她摁下开关的后三秒，强烈白光平地炸开，照亮整个西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