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拜金养女20
话音一落，陆州就想到那天看到的信息。
他说姜朝愿怎么会忽然回复一句别找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原来早在那时候，商衍就已经骗她在一起了。商衍明知道那个人是他，明知道他喜欢姜朝愿，还要强插一脚。
陆州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张脸，明明是他生平最敬佩最敬重的人，是他亲舅舅。
他的手不受控制握成拳头，就想要打上去。商衍看在眼中，没有躲闪的意思，抢外甥的心上人确实不算人，可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给他吧。要怪就怪技不如人。
“好了好了好了，商衍，你去看爸吧，我先带这小子回家。”
倒是商琴先发制人，一手扯住儿子，一手对站在原地的商衍说。
也对商衍身边惶惶不安的姜朝愿微笑表示，“小姜，好久不见，有机会我们再约，到时候和我说说你旅行中有趣的事。”
说完就拉着陆州走。
陆州估计不太乐意。
姜朝愿仿佛听见汽车刹车的声音。
挺奇怪的，陆州生这么大气干什么，难道是觉得她不配和他舅舅交往？
不行，还是得问问。
面对商衍，姜朝愿没太多伪装。
她问商衍，“他怎么看上去不开心。”
商衍想想,认真说：“可能是觉得继承不了我的遗产。”姜朝愿：…
“那你跟他说什么？”
商衍牵过她的手，“我说我努努力继承他的。”姜朝愿：？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质疑的目光落在商衍身上。
男人轻笑，牵着她往里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他喜欢你，没来得及表白，被我截胡了。”姜朝愿更不信了。
陆州喜欢她？公鸡都能下蛋。
也就商衍会这么觉得。
不出意外的话，商衍觉得全世界都喜欢她。也许她装得好的时候，全世界是都会喜欢她，但那是也许。
姜朝愿不想问了。
她被商衍莫名其妙牵着走到房里，见了商衍的父亲，又在一阵赞美中，回到车上。
车子渐渐驶离那座古朴又庄严的中式庭院。姜朝愿感觉自己还在梦中。
商衍的父亲，一个早年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人。姜朝愿以为他会不喜欢她，他却连声说好，还问商衍和她的婚礼定好没有。
挺离谱的事。
更离谱的是，商衍带她来这里干什么。她还以为只是来门口转一圈，怎么就到了结婚的地步，而且商衍父亲居然满意她？就是谢父都没有满意过。
“你要和我结婚了？谁答应你了。”
难道她也有被人强取豪夺的命运？
商衍笑笑，“放心，只是应付一下他们。”好好好，又来了，又是被看透的感觉。
姜朝愿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撇嘴，“那就行。”商衍没有再说话。
沉默让姜朝愿心底那种不好意思浓郁起来。她没忍住，偷看一眼在旁工作的商行。
商衍戴了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镜框的边角上有一个小坑。
眼镜是之前在E国的时候，姜朝愿觉得好看顺手给他买的。
坑是商衍不想她和某个男生说话，她觉得这家伙在控制她，拿起就给砸了。
不过当时商衍为什么不想来着，好像是她顺嘴说了句那个男生很师，估计和他年轻的时候不相上下。她在商衍面前，好像有点为所欲为。
大概就要归咎于他们开始的太直白太直接。商衍的表白更直接。她不需要忌讳，反而一直试探他的底线。试探了很久，感觉深不见底。
商衍很好，对她好，外在、性格，也都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真不真心，姜朝愿不知道，她只知道商衍确实喜欢她。至少此时此刻是这样。而她一心想着五年后散场，确实有些不道德。
可是。她都没有感受过一个人的快乐生活唉。她现在这么有钱，不富婆享受一把，不比比看哪种生活更快乐，她怎么做出选择。
不知道等五年合约一到，她说离开，商衍会不会就此失望。如果在外面的生活不够快乐，商衍又不愿意和她重归旧好，那怎么办。
可不去感受感受，又总觉得会后悔。
姜朝愿超纠结，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答案。她眼睛一闭，开始睡觉。
商衍合上电脑，拿起手边的水杯。
冰冷的水经过喉咙流入胃部，他更觉冷静。他眼看姜朝愿欲言又止，感受来自她的纠结与迟疑。她还有其他想法，并不会甘心留在他身边。这不是能用言语解决的事。所以他并不说话。他会给她机会，让她满意。
有一个不安心的爱人，总要为她做好一切打算。再次见到许致和谢楼，是在一场慈善晚宴。对外，宴会由她举办。
由商衍的女朋友举办。
姜朝愿什么也没有做，却得到无数赞美。
A市名流来来往往，女性都会停留在她面前，称赞她的能力，而早年间看她不起，或者认识她的那群塑料姐妹，在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后，都会匆忙掩饰，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恭维地赞美她。
男士们会与商衍说话，说他女朋友有多优秀，有多羡慕他。
这是姜朝愿第一次被人赞赏能力。
之前她是谢楼的妹妹，是许致的未婚妻。
他们夸她乖巧，说她漂亮。但其他好像没有过。现在他们说她能干，说她优秀，说羡慕商衍有这样的女朋友。
很奇妙的感觉，不讨厌，并且很喜欢，喜欢到享受的地步。
原来被人夸能力的感觉是这样。
原来什么也不干都能被人夸成这样。
她内心飘飘然，表面上维持着自己的形象，错眼时见不远处的商衍正笑着看她，莫名有种在熟人面前演戏的感觉。她瞪商衍一眼，恶狠狠的。商衍冲她举杯微笑，气质独特。
可恶。
狗男人。
在外面就人模狗样，高深莫测的。
姜朝愿撇嘴，心里还算开心。
好心情直到看到斜面站着的两个人。
他们似乎在交流。
又好像没有。
一个青年深黑西装，面容沉静，还是一副优雅得体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当年会开车撞人。
她与他对视。
他微笑，慢条斯理移开目光，走离她的视线，默然到仿佛不认识她。
不认识得好。
姜朝愿仍忘不了他当时的眼神，很可怕，很疯。她与疯子要离得远一此。
另一位留在原地的正装打扮，头发比以前短，相貌也比以前成熟，那双冷漠又对她永远饱含笑意的眼睛，在此刻显得深沉又平和。
是许致。
也许是离得太远，姜朝愿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她也不想看。
在与许致对视之前，姜朝愿匆忙移开目光，但还是晚了一秒。
许致从容向她走来，与她说好久不见时。
姜朝愿僵硬地抿起唇角，回了一句，
“好久不见呀，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说话时，她眼神不由自主往旁边飞。
商衍呢！
不是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吗！不是不喜欢她和男士说话吗？这家伙这时候怎么不过来。
她目光飞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到人，又听见许致说，“挺好，你应该也挺好吧。”
“谢家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妈挺想你，回来了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有什么好看，谢夫人又不喜欢她，看她还不如去看陆州的妈。
她在微笑，唇边笑意从容优雅，眼中的厌烦与逃避却一闪而过。
她过得确实很好。名利金钱，应有尽有。所以不会回头看过去的人，无论是对她不算好的谢母，又或者是其他人。
许致默然垂下眼帘，心头酸涩，在她敷衍的应付中微笑说好。
近五年没见，见到她好，其实就挺好。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别担心。”
他最后对姜朝愿说。
说完就走。
在拥挤的人群里，人群的欢声笑语中，他一个人，背对着她。
姜朝愿莫名觉得有点点伤感。
就算一切可能要归功于她自己演得好。那以前许致对她也确实挺好的，除了老让她读书上进，在其他方面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有空我会去的。”
她情不自禁出声。
说完姜朝愿就后悔了。
她去哪，她和谢母也没什么好说的，何况，许致早就不是她的第一选择了。
不等许致回头，姜朝愿匆匆转身。
她与身边攀谈的女人交谈，如江水般滔滔不绝的赞美令她复杂的心情得到调整，她的内心一下平静，瞬间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没有再去关注许致。
商衍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
男人站那儿跟一座山一样，攀谈的女人夸赞更加丰富。姜朝愿却没有之前爱听。
等人走了，姜朝愿暗骂一句，“你刚才去哪里了。”商衍伸手替她拿过酒杯，“陆州找我。”
听见陆州这两个字，姜朝愿骂他的话又一次卡在喉咙里，莫名有点紧张，问，“他找你干什么？”商衍放好酒杯，“他喜欢你，说我撬墙角，不是东西，为老不尊。”
姜朝愿沉默，“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谎这么自然。”她秀丽的脸庞上，神色非常自然，眼神完全写着两个字，荒谬。
现在的她，依旧没有想过与他在一起长久。但也有改变。
五年前刚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会有伪装，当然那也是很可爱的伪装。在他特意放纵下，她的脾气越来越坏，性格也越来越直白。
以前偶尔还会认认真真喊他商先生，又或者是在他送礼的时候，精心道谢。
现在基本直呼大名，收礼收得非常理直气壮，不高兴了横他，有疑惑就直接问。
比如现在。
商衍觉得她这坦率直白的模样有趣又可爱。余光看到阴暗角落里刺眼的窥探目光。
他笑着伸手去擦她刚饮酒时微微花在唇边的口红，拇指擦过她白嫩肌肤，又在她怔怔的神色中，假意要将擦过口红的手指摁到她脸上。
姜朝愿一手拍下，怒气冲冲。
“大庭广众，商衍你干嘛。”
就是这样。
如同被娇养的猫，彻底对他没有戒备。
商衍憋不住，轻笑一声。
“怕你被陆州抢走。”
姜朝愿又横他一眼。
这些屁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一看就是他们家的事不想告诉她，估计是陆州来和他说什么坏话了。
她才不在意，无所谓的，她什么样，商衍清清楚楚，喜欢不喜欢都是他的事，陆州再怎么打小报告也没有用。至今为止，姜朝愿都不觉得商衍的话是真的。直到陆州站她面前。
当天商衍公司有会，姜朝愿觉得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刚好店里来了新品，她很久没有再逛街，就出门去商场了。为了感受生活的乐趣，她甚至是自己开车。才到地下停车场，正不太熟练地倒车入库，一辆车把她车位截胡了。
陆州从车上走下来。
气势汹汹的样子。
姜朝愿都不想开车门，眼睛一瞥看到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伸手就要去拿，然后给商衍打电话。
结果陆州飞快拉开车门，抢走她的手机。
姜朝愿：！！
“别打，我就跟你说几句话。”
陆州语气急切。
姜朝愿更着急，“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有，我舅舅的事。”
“那也是我和他的事，有问题你去找他呀。”“我找了，我觉得你被他骗了。”
“对呀，你去找他，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姜朝愿一愣，转头看着陆州，“你说什么？”
陆州坐到她的副驾上，在她转过头时，才清楚看到她的脸。
近距离看到她的眼。
比以前更加娇俏生动。
他心律不齐，轻咳一声，编织谎话，“我舅舅不是真心喜欢你，他心心理变态，喜欢抢别人喜欢的人，尤其是我的。”
前几天在宴会上。
他和商衍有过沟通。当时他问商衍为什么明知道他喜欢，还要去拐姜朝愿当女朋友。商衍说能者居之，公平竞争。
去他的公平竞争。既然是公平竞争，那也别讲什么光明磊落。
陆州召集一群狐朋狗友，在狐朋狗友和他们妻子的参谋下，他得到最优的办法，就是先想方设法拆散他们。既然舅舅不当人，那也别怪他这个做外甥的心狠手辣。实在不行他就正月里去理头。
“哦，就这……
商衍真不真心，她能不知道？
就算不真心，那反正，她也不吃亏。
等等。
陆州说什么。
“你喜欢我？”
姜朝愿睁大眼睛，不可思议。
商衍居然没骗她？！
这话从她口里明晃晃说出，陆州居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但这也是狐朋狗友们的想法。
他们说如果对方已经有男朋友，那他就不能光明正大告白，会给人压力，最好是顺便说出来，然后还要将他的暗恋史说出来，最后再来一句对比式的感慨。虽然他不承认那是暗恋史，但是，反正听朋友们的就对了，人家都结婚了。
于是陆州说，
“嗯，我一直都喜欢你，就你那个网友，其实就是我，以前你不是谢楼好朋友吗，后来又是许致的女朋友，我肯定不能插足，如果舅舅是好人，那我肯定也不会告诉你。”
“我和我舅舅不一样，我心好。”
这也是他们教的。
陆州从没骗过人，说起谎话和当年在姜朝愿面前伪装大佬时一样，整个人都很僵硬。
不过姜朝愿没关注。
震惊，但还好。
如果陆州在商衍之前出现，告诉他，陆州可能会是她的选择。
现在不一样了。
陆州对她的喜欢，和谢楼许致一样，都是在她漂亮人设下产生，不是她的最优选择。
她最多是震惊，这家伙居然喜欢自己。
真没发现。
她无意和陆州争执，敷衍说，“好，我知道了，我会仔细观察，认真考虑。”
她都有点不敢和陆州共处太久。
陆州说得喜欢轻描淡写，他以前讨人厌的模样却印在她脑海里，抢她东西的样子，对她恶狠狠的样子，总而言之，如果没有厌烦，也会有一点怕。
姜朝愿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将备用的车钥匙扔给陆州。
“正好，你帮我停一下车。”
她等下就要找商衍说这件事，让商衍来接她，天杀的，开车太难了。
陆州看她举动，以为她听进去，对他表示信任，愉悦接过她抛过来的钥匙。
那小狗叼骨头的样子，姜朝愿都怀疑商家祖传的血脉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一个恍惚，发现自己又想到商行。
她踩着高跟鞋，走在停车场中，要去坐电梯，太久没有来过商城，她都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和商衍在一起的时候，东西都是由各个经理送上门的。说起来，到底怎么选。
说分手，说要去外面感受感受？
倘若商衍对她的耐性并没有那么高呢。
她不太敢。
可倘若感受过，总觉得又不够完美。
姜朝愿想不好。
也没等她想好，经过一个安静岔路，她隐约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和她一样的客人，并没有多关注，然而下一瞬，口鼻忽然被捂住。
没等她呼喊，就已经晕了过去。
再睁眼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摆设都是她喜欢的样子。或者说，是她以前喜欢的。纯白的纱帐，宫廷风大床，浅蓝墙壁与粉色风铃。她有一种预感。
门打开。
她抬眼看去。
青年穿了件白衬衫，衬衫领口纽扣没有完全系好，却不损他优雅从容的气质，矜贵面容上带着笑意，手中是一个托盘，盘中放着甜品与纯牛奶。
姜朝愿想到几年前。
故事开始之前。
那时候她还以为这人是三好青年，结果是变态。现在看来是纯变态。
姜朝愿有几分紧张，手指紧握暖和的被子，努力提起笑容。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