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拜金养女19
在做下选择的那一秒钟，姜朝愿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但是四年多过去，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问题。就算说商衍管得会稍微多一点，可商衍没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顶多是给她选选衣服，搭搭鞋子之类，跟装扮一个洋娃娃一样，又或者是不喜欢她在人前露面之类的，再或者是商衍不爱回国，这几年里她一直跟商衍游走于各个国家。
总之，都不是事。
商衍爱装扮她，可他品味很好，正好她懒得搭配。不爱让她抛头露面。但但感觉全世界都知道商衍有个女朋友。商衍还给这女朋友叠了不知道多少层身份，什么慈善家、艺术家、公司总裁、自立自强大女人之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给他下任女朋友继续用。
至于回不回国就更无所谓了。她在国内又没什么亲人，也没有什么故土情怀。
唯一的问题大概是，她觉得自己无法掌控商衍。她不明白商衍想要什么。
这家伙究竟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当年谢楼可能是想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妹妹，或者是一个在灰暗的谢家，在少年时代，拥有一个同盟，同伴，她这个′救命恩人′就可以充当这个身份，所以在失去以后，他可能会疯，都是压力造成的。
而许致大概是想要一个拯救者的身份。少年时代见过她吃苦，多年后又知道她过得不好，再加上她善良活泼的人设，几层滤镜叠上去，爱护她，就好像会成为少年时代动画片里的大英雄，拥有一种满足感。
那商衍呢？
商衍想要什么。
想释放压力？不应该吧，姜朝愿完全不觉得自己给商衍情绪价值了，她一句好话都懒得说，比起面对谢楼和许致，她面对商衍几乎是尖酸刻薄。
拯救者？那要拯救也是拯救人家善良可爱小女孩，拯救她这个拜金又自私的家伙干嘛，何况比起拯救女人，商衍把在她身上花的钱扔到马路上，人都给他三跪九叩表达感谢，更有成就感。
综上所述，还有一个可能，他可能是受虐狂。但也不至于。他在床上也没那种爱好。
反正四年多的时间，姜朝愿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了解商衍，但商衍已经对她了如指掌，无论身体还是心理。比如现在，她一个喘息，商衍就知道轻重。等第二天清晨，她睁开眼，清爽干净，扭头，旁边商衍正在选衣服，大约是听见动静，转身与她说话。“醒了？我刚开完会，你去吃饭，等会我们就离开这里。”
啊，
姜朝愿懵了一下，又想起来好像也是时候了。她跟着商衍几乎没多久就会换个地方，要不是商衍在谈公事，她都有一种被全球通缉的感觉。在这儿待得好像也确实很久，都快三个月了，是时候换地方了。“去哪。”
姜朝愿打着哈欠，随口问一句。
换地方对她来说就是看看不同地方的风景人文，在不同地方旅旅游。衣食住行之类，商衍会全部安排好。换来换去和她关系也不大，顶多看看那地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提前有个计划。
商衍走到桌边，替她去拿水。
“回国。”
姜朝愿惊讶地坐了起来。
“阿？”
快五年没回国，她都觉得商衍完全没考虑过回去，等五年合约一到期，她得自己坐飞机回去来着。温度合适的水送到她唇边，姜朝愿就着他的手，随便喝两口，再问，
“怎么忽然要回国了。”
商衍见她微干的唇润湿，放下水杯，回复她，“有点事情。”
他不说，姜朝愿撇了一下嘴。
不说就不说，她其实也没有很在意，反正和她也没有关系。
她掀被而起。
“你别多想，是工作上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别担心。”
商衍又说。
姜朝愿动作一顿，哦了一句。
又被看透了。
她就说商衍完全掌控她了。
她去踩鞋子，商衍把散落在房间两边的鞋拎到她脚边。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她和商衍也不会有什么未来。A市，商琴打着同款的哈欠，从秘书口中得知商衍将要回国的信息。
她正惊讶。
陆州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商琴收回惊讶，“你怎么了今天搁家里待着呢。”陆州走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我房子有个花园，猴子让我借给他们拍结婚照。”
商琴啧啧做声，“猴子都结婚了，看看你，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
陆州眼横她，“那你觉得怪谁。”
商琴沉默，但见不得儿子横过来的目光，笑问，“你到现在都没找到人？”
说起这个，陆州更生气。
自从姜朝愿离开A市。他以网友的身份联系了好多次，结果每次IP都不一样，甚至有次给他回了一句别再找了。
IP变动之快，等他刚到地方，她就去了下一个地方。“妈，你真的只给了六千万吗？”
他问商琴。
他对姜朝愿花钱的速度是很清楚的，尤其是国外那些购物圣地，她不得疯狂购物，这怎么能花这么久。除非她改性了。
或者，
“真的呀，也有可能她在外面遇见喜欢的人，或者喜欢她的人，条件又不错，就正好在一起了。”可能性被商琴说了。
陆州下意识否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商琴冷眼看儿子破防，觉得好笑，“怎么不可能，她条件那么好，万一呢。”
“她外语都不会说，怎么爱上外国佬，"陆州飞快给自己的否定找借口，然后疑神疑鬼，“会不会是舅舅！”商琴斩钉截铁，“不可能。”
陆州：“怎么不可能，舅舅这几年不正好谈了个女朋友吗？”
商琴想想，又否定，“你舅舅那个女朋友名牌大学毕业，名下资产无数，是Y国意境流现代画家，还一手创办什么公司了。”
她按照记忆里，老头子打探来的消息，回怼陆州，“你觉得是小姜？”
陆州沉默。
“应该不是。”
商琴也觉得。
她的弟弟她了解，单身多年，完全不是只看脸的人，而且如果看上小姜了，当时在医院他怎么不说话，按照他们商家的祖训，就该直接表白。
不过也挺离谱，她这个弟弟，在她谈恋爱的时候，他一心念书，情书收到爆仓也完全不感兴趣，她结婚的时候一张冷脸，参加完典礼就出国开会，她离婚的时候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替她收拾烂摊子，转头继续开会。这么个工作狂，居然也能谈恋爱。
还谈出了疯狂恋爱脑的架势。
在国外给他女朋友购置的房产，为她拍下珠宝首饰古董，甚至金矿之类，架势大到完全退休不管事的老爷子都去打听消息，怕他被人骗。
还好没有，还好这家伙还记得自己姓商，没有歹毒到把家产都改成女朋友的姓。
也是因为阵仗太大，老爷子多次催促，要商衍把女朋友带回家。
商衍当然没理会，周转国外就没见回过一次。老爷子甚至还跟着出了一次国，可惜也没见到人。直到这阵子，老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放出狠话，再不来见他，他就要去追飞机跟人屁股后面，商衍这才说会口国。
回国之前还要给她女朋友开个酒会，宣告一下她的身份。
商琴这个离婚妇女是完全不懂。
不过算了，弟弟自有弟弟的福气，还是她儿子比较可怜。
也不知道小姜那个姑娘到底去哪了，别真找到男朋友了。
商琴有点担心，到底是她把小姑娘送出国的。等她听老爷子的话，回到老宅去见商衍的时候，商琴觉得自己的担心还是少了。
古朴中式庭院里，春雨浙淅沥沥，流淌过陈旧黑瓦，在廊道尽头，商琴一眼看到朝她走来的那对男女。男人身材高大，气质沉稳冷静，一身定制手工黑色西装，人模狗样，是她弟弟。
而旁边女生穿着同色系黑青的绸面旗袍，肤色雪白，窈窕婀娜，脖颈上蓝宝石项链是今年拍卖会上，她那个弟弟和她争着拍下来送给女朋友的稀世珍品。很正常，今天就是商衍带着女朋友回家的日子。问题是！商衍女朋友怎么长着一张小姜的脸啊。女生眉眼清纯，黑色长发如绸缎细腻，溜圆杏眼一如往日生机勃勃，还是那个商琴看了就喜欢的样子。这怎么成了商衍女朋友了？
那她以后喊弟妹还是喊小姜，喊小姜好像也可以，不过商衍可能会意见。
等等，等等。
这不是重要的问题。
重要问题是，她那个追了小姜快半个地球的儿子还在她后面。
商琴匆匆忙忙走上去，对姜朝愿先笑了一下。蛮尴尬的，姜朝愿也僵硬地笑了一下。
商琴拍着商衍的肩膀，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
所谓姐弟，都会有一种自己的交流方式，尤其是这种紧咬牙关的语气。
商衍平静表示。
“我有提醒他的。”
商琴愣了。
提醒过？陆州这小子也没说呀。
姜朝愿也愣了。
这两人在说什么？
好在不久之后就有人给她解答疑惑。
“提醒我什么了，舅舅。”
陆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商琴的身后。
少年，或者说已经是青年。
语气冰冷而饱含怒火。
这在气什么？姜朝愿更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