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八十三章
周六一天约会下来，夜浓直呼比加班还要累。
听得沈屹骁不止有情绪，还有醋意:“要是给你换个新的男人，你就不是这种感觉了。夜浓侧身躺着,两只脚往他腿上一搭，“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还挺会顺坡往上爬。
沈屹骁口风一转，“我想想我之前都是什么感觉。”
在夜浓渐眯的眼神里，沈屹骁一边给她捏着脚，一边回忆着。“我记得第一次牵手，好像是她主动，当时把我吓得手往回一缩，后来我又有点后悔，就把她往人少又没灯的地方带--”
一声冷笑让沈屹骁余下的话停顿住。
夜浓就这么看着他,语气不温不淡:“继续说,我听着呢!”看那表情已经在发火的边缘，沈屹骁嘴角隐笑:“那我说，你可不许生气。”开了个这么精彩的头，还怕她会生气?
“我有这么小气吗?“夜浓下巴一抬:“说，继续。”
结果却见他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说了。”
“干嘛不说了呀,我听得正起劲呢!”
沈屹骁“啥"了声，“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
现在说这话了,早干嘛去了?
夜浓双手撑着沙发垫，欠起身:“所以呢，把人带到人少又没灯的地方，干嘛了?”沈屹骁摇头:“没干嘛--”
没干嘛?
鬼信!
"抱了吗?"她声音像是温柔的一柄软刀子。
沈屹骁又摇头。
夜浓追着他躲闪的眼神,“亲了吗?”
以为他会继续摇头，结果却见他点头了。
深深一个呼吸后，夜浓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深的还是浅的?”说浅的她也不会信，毕竟他沈屹骁什么人，她也知道。"深的。”
夜浓顿时把眼睛一闭:“摸了吗?”
等了半天不见他出声，夜浓眼皮一掀，没想到刚好捕捉到他嘴角的笑痕，夜浓一脚踹在他手臂上。
"你不是说这五年，你一个女人也没有吗?"
沈屹骁捉住她脚腕往后一拽，掐着她腰，把她抱到了腿上。"我说的是谁，听不出来?"
一直被他忍着的笑，他也不藏了，就这么无遮无拦的，大大方方让她看见。夜浓气笑一声:"女人，被你沈总亲过摸过的女人，这还不够吗，我还需要去知道她的名字?"
“夜浓。”
"你别喊我!"夜浓眉眼一沉。
“夜浓，夜浓，夜浓!”
“都说了别--”
见她突然止住声，沈屹骁眉梢一挑:“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夜浓:“......"
难怪他说的画面，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眉心刚一展开，夜浓又突然觉得不对。
"当时明明是你先牵我手的!"
的确是他主动去牵她的手，但是沈屹骁说:“明明是你的手指碰到我，给了我提示，我才敢有下一步动作的。”
夜浓脸一红，“谁给你提示了?”
不仅脸红，声音都虚了。
沈屹骁回到她之前的问题:“你以为我这五年没碰女人，是说着玩的?”夜浓低头揪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我刚刚、就是被你气到了，你要是给我点反应的时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所以是生气，不是吃醋?"
夜浓瞥他一眼:“有区别吗?”
“你说呢?”
见她不说话，沈屹骁叹了口气:“放心，我要是不干净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回头找你。"
真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能从男人嘴里听到。
夜浓笑了声:“不是说，你们男人骨子里天生会有一种劣根性吗?""那说明我不是一般的男人。"
说完，沈屹骁弯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卡。
"喏。"
夜浓很快懂了他的意思:“现在给我钱了，那白天你干嘛不自己给?"今天所有的花销都是夜浓刷的卡。
以前约会，沈屹骁从来都不让她花钱，今天沈屹骁彻底反着来，不掏手机不掏卡，一副我花钱，你买单的架势。
重点是，逛了一下午的街，买的全是他的东西。
最后一次买单的时候，夜浓忍不住抱怨了他一句一-
「和你逛半天的街，我一年的工资都要没了。」
看看，这就是他爱的女人。
沈屹骁一回想起她当时噘嘴的表情，心就隐隐泛疼。
“都说看一个人爱不爱自己，就看这个人舍不舍得给自己花钱。”沈屹骁闭眼往后一靠:“原来不爱。”
夜浓:“......"
以为她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自己，等了小半天不听她出声，沈屹骁不得不叹了口气:"真是白疼了。”
夜浓一巴掌拍他胸口上:“有个差不多就得了。”
沈屹骁仰头看她，不相信似的，"就这?"
当然不止‘就这’。
夜浓偏了偏脸:“你去给我放点水，我泡个澡。”
沈屹骁:“.......”
见他没有动作，夜浓歪头看他，“又不爱了?”
沈屹骁:“.......”
得，他算是知道了，自己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
不过没关系，感情上翻了不身，床上，他是想怎么翻就怎么翻。刚一洗完澡，他就缠上来了。
人压在她身后，齿咬在她肩膀。
"爱不爱我?"
开始的时候，夜浓以为他是情到深处，谁知他每换一个资z势，都要把这四个字再问遍。
夜浓这才发现他是在‘报复’。
可是怎么办，平时能压他一头。
床上，她永远处于'下风'。
"不说?”
声音磨人，动作更磨人。
慢条斯理的，在他为她造就的泥泞里，来来回回。
“把我刚刚问你的，问我一遍。”
他执拗起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夜浓被他磨得，反应都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爱不爱我...”声音断续又软黏，听着让人身心都愉悦。
沈屹骁满意又得寸进尺，“换种方式，重新问。”
夜浓皱着眉，偏着嘴，一副被他欺负狠了的模样，偏偏眉头拧着两分倔。"不说?”
他轻笑一声后，移身往下。
一个澡洗掉的乏，又被另一个澡淹没、冲卷。
要想不被她事后算账，就要说一些戳她心窝的话。
"宝贝，明天的婚纱照，我们在家里拍。"
全身虚车欠的人，抬头看他:“家里?”
沈屹骁把鼻尖上沁出的细密一层汗，蹭到她鼻尖上。
“你以前不是说，很想要一组只能我们两个人看的照片吗?”夜浓愣了一下:“可是.......
沈屹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我来拍，不会有第三个人看见。”他认真的表情，笃定的语气，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会摄影。这是夜浓从来都不知道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夜浓问。
沈屹骁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说呢?”
所以是为了她才学的摄影吗?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应该没想过未来还会和她再有交集吧。夜浓没有问，滚烫的身子往他怀里钻。
"老公，你把那四个字再重新问我一遍吧。"
“不问了，”沈屹骁轻笑一声:“想听的，都听到了。”
夜浓拿膝盖搡了他一下，"你就不怕我口是心非啊?”
沈屹骁可太了解她了。
“你啊，可从来都不会口是心非。”
她若不喜欢，没人能逼得了她。
所以「口是心非」这四个字，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那我会什么?"夜浓仰头看他。
“嘴硬，”他带着她的手握住:“有时候比这还.石更。”
一到床上就没个正形。
指掌用力间，他眉心也随之蹙起。
沈屹骁低头吻住她，含着她的唇，他又低又哑的声音隙进她唇缝。"不想睡了?"
睡还是要睡的，但明天是星期天，可以晚起。
夜浓翻身其欠他身上:“明天...我们就在这里拍吗?”
沈屹骁摇头说不是。
但他却没有细说在哪，夜浓也没有追问。
她换了一个问题:“那衣服呢?”
“衣服......"
手滑过她腰，没入她腿弯。
往上一抬，膝盖抵在了他侧腰。
下一秒，一声舒服的口又.息从她喉间闷出来。
沈屹骁抬起腿，脚后跟抵着松软的床垫。
动作慢条斯理，说的话更是不疾不徐，“一件衬衫就够了。”*
的确是一件衬衫。
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她臀，白色底裤边缘，若隐若现。
为了配合沈屹骁想要的效果，天公都作美。
略有阴沉的天，光线很柔和。
沈屹骁没怎么给相机调光，他拉远距离，让坐在窗台上的人，出现在他镜头的黄金比例里。
拍摄前，沈屹骁只说了一句:我想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你的样子。于是，红唇藕臂，猫儿似的一双眼，泛着水光。
就这样，定格在了他的镜头里。
但是随后，白衫黑裤的他也入了镜头。
低头，吻在了她湿润的眼尾。
夜浓不在的这五年，沈屹骁学了整整两年的摄影，除去工作，摄影占据了他所有的闲暇时间。
他的镜头里有山川河流，有日出日落，有这个大自然馈赠的所有风光，却唯独没有人像。
夜浓是第一个入了他镜头的人。
是这个世界上，他沈屹骁爱过的，且正在爱的，唯一且仅有的一个女人。看到了自己不在的这五年，他深爱着的女人，泪与伤的一面。作为‘回赠’，沈屹骁也把当初自己的颓废呈现在她的面前。夜浓这才知道他早上为什么没有刮胡子，为什么没有打理头发。立于沈屹骁左前方的相机，装的是广角镜头，适合拍大全景。镜头里，沈屹骁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卫衣，垂着眉眼，背靠床边。在他身后，隔着一张床，一个斗柜，隔着近十米远的距离，夜浓赤脚站在门口，从她的方向，能看见被摆在角柜上的三组相框，都是他们的合照。他从她身后抱着她的，她下巴抵在他头顶做鬼脸的，还有一张是他们的亲吻照。这样的画面，是五年前，沈屹骁心里最大的渴望与幻想。他为什么会失眠。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到她，梦到她站在门口，梦到她站在床边，梦到她的眼泪，梦到她抱住他。
可是一睁眼，梦全成了梦。
于是他不敢闭眼，就像夜浓晚上睡觉不敢关灯。
如今他再怎么睁开眼，她都不会消失。
而她，再也不需要留灯，再黑的夜，他都在，她伸手就能摸到他。之前夜浓说，回到过去和重新开始，她都想要。
所以第三组照片，就是回到过去。
依旧是那枚已经求婚成功。戴在夜浓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如果没有当初那个误会，这枚戒指，沈屹骁原本是打算在毕业典礼的当天，单膝下跪举在她面前的。
“喜欢吗?”
盛夏天里，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在绿密的草坪上投出大大小小的斑驳。沈屹骁手举戒指，单膝跪在她面前。
那时的她，一定会很惊讶，惊讶到想不到摇头或点头，第一反应肯定是一-“可是我们才刚毕业。”
"不考虑这些外在条件，"他坚定且温柔的声音，响在五年后，突然放晴的蓝天白云下，"告诉我，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那时的她，做梦都想和他这样一个懂她、疼她、爱她的男人走完余生。在那样一个破碎不堪的家庭里生活了十多年，她庆幸自己还能相信爱情，庆幸自己还能遇到这样美好到无可挑剔的他。
所以今天这三组不算婚纱照的拍摄，前两组是为了给已经过去的那五年画上一个句号，后一组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
没有结束就没有开始，而他们的美好，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