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污蔑
“嗯。”
凌云婉觉得，在这点上，卫琅倒不算霸道。二人转至街巷里，寻了一间人并不多的酒肆。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
卫琅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凌云婉，从赌坊出来之后，她身上那股带着大宅院的忧郁便不见了，只剩下愉悦。小二前来，恭敬询问道：“二位喝些什么？”酒品单子呈上来，凌云婉将许多品名都点了，卫琅瞧见，忍不住蹙眉。
凌云婉瞥见他的不悦，只听他说：“不曾见你喝酒，这样多，怕是会醉。”
凌云婉摇头,“不会醉。”
幼年尚且不懂事之时，她便喜欢喝酒。
之时后来收敛了许多，性子也更加沉稳下来。“你不喜欢我喝酒么？”
她多问了一句，卫琅眼笑着看她：“我不喜欢，你便不会喝了么？”
凌云婉愣了一下，而后摇头：“不会。”
“你已经答应了我来酒肆。”
言外之意便是，既来了酒肆，便是来喝酒的。卫琅并未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一杯杯品鉴，若遇上不好喝的，便扔在一旁，道一声，苦。她说自己不会醉，可喝了一会儿。
脸颊两侧便已泛红。
卫琅只当她是伤心过度，借酒消愁，“常嬷嬷已经与我说过了。”
“大医……
凌云婉猝不及防地抬起头，看向卫琅。
他知晓了。
她忍不住有些高兴，那卫琅会不会因为嫌弃她有这个病症，从而休了她？
“无妨，若是你此时愿意给我放妻书，也是一样的。”卫琅的手捏住凌云婉的手腕，盯着她，神色有些不悦，“你除了放妻书还想什么？”
凌云婉不知他何处不高兴。
是因为她又提了放妻书么？
“自古男子都是嫌弃的，你若因此厌了我，我无话可说。”
卫琅明白她的意思，蹙眉问：“你以为我会在意此事，从而休了你？”
凌云婉反问他：“不会么？”
卫琅咬了咬牙：“不会。”
凌云婉忽然觉得口腔里的酒味浓郁，头也有些发晕，她看着卫琅，眼神定住，然后眨了眨眼睛，“倒是，与之不同。”
“你当真没有醉？”
卫琅原本还在气头上，凌云婉竞一点好歹也不知，可如今看她不计较的份上，气头下去了些。
她又喝了几盏。
整个人便晕乎了。
卫琅没有多喝，多数时候都是在看着。
倒是说自己喝不醉……
如今却醉了。
卫琅起身，带她离开酒肆。
凌云婉并非完全失去了意识，她还嚷着要回去喝。卫琅带她回国公府。
叶灵看见凌云婉那样子，一边与一旁的叶酝道：“娘子怎喝成这个样子？”
叶酝上前，要从卫琅手中接过凌云婉，伺候。卫琅说：“我亲自来。”
叶酝手顿了一下，而后说：“是。”
卫琅扶着凌云婉进屋，她胡乱抓了一下，挣扎起来。“你谁啊？”
“别碰我。”
卫琅拽着她，担心她摔下去，一边提醒她：“凌云婉，你喝多了。”
凌云婉回眸，疑惑地朝着卫琅看过来。
轻轻蹙起眉头。
她的手下意识拽住卫琅的衣领，脚尖踮起，凑近去看卫琅的脸。
卫琅一动未动，低睫，看着她。
凌云婉眼睛眨了下，凑近看的时候，卫琅的五官放大，整个人显得更加俊俏。他与邵颂谦长得相像，可是，他的眉眼更加妖治，明晃晃的坏，不守规矩。凌云婉的手拉着他衣领的动作收紧，微微用力。卫琅看着她的眼神有转变，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她从前看他的眼神。
他的手顺势扣住凌云婉的后脑勺，低头吻下去。凌云婉不自禁瞪大眼睛，看着卫琅的眼睛。深邃，沉迷。
卫琅看着她，松开，问她：“凌云婉，你可识的我是谁？″
凌云婉眼睛眨了下，说：“卫琅。”
听到这个答案，卫琅满意地笑了声，又低头吻下去。凌云婉感觉他吻上她的时候，浑身都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下涌。
他的唇很软，很甜，有种特异的香味。
可以让她浑身都跳跃起来。
“怎么会这祥……
凌云婉不禁问他，卫琅反问她：“怎样？”“不喜欢这样么？”
凌云婉抱着他，而后松开，用了一下力，将他推下去。或许是酒精发酵的缘故，叫她比往日更加没有理智。凌云婉走近卫琅身边。
她凌驾于上。
卫琅静静地看着她，不曾阻止。
他眯了眯眼睛，手抬起来，抓住一双玉碗。玉碗之中像是盛满了水一般，他想平稳端着，只怕一晃，水便都溢出来。
可，这碗端不平。
这是她第一次骑马，整个人带着些许的疯狂，失智，卫琅被她的冲动弄得兴奋。
他眼睛不禁有了泪意。
他想让她更浸，却又觉得已经很浸了。
从未尝试过得体验。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一个骑士，学着他平日的模样，挑着他下巴。
她一边笑，一边道：“卫琅，你喜欢吗？”卫琅从她身后，拍她。
水端不平，碗就晃。
“娘子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看来，还是松了脚链，更容易让娘子愉悦？”
她的指甲直接掐着他，血肉快要被扣出来一般，卫琅眼睛里的泪意更多。
嘶，掐的人生疼。
她好似不畅快一般，要把往日受够的都报复回来。手掌，跟个鞭子一样，在他身上抽打。
直到累了，觉得自己手疼，凌云婉才收手。卫琅一点困意都没有，他抬手摸了一下眼角的泪，低头，看向自己残留的痕迹，红色的掐痕和抓痕，还有她拍打的巴掌印。
他翻了身。
凌云婉彻底跌坐回去，她甩了甩手腕。
卫琅低头看她，说：“娘子累了，该我了。”凌云婉恢复了一些清醒，她很后怕，担心卫琅会报复回来，故而还未开始，就已经哭了，她拽住卫琅的手腕，红着眼眶道：“不是，不能，那样对我，我怕疼。”卫琅疑惑地蹙眉：“娘子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凌云婉点头，哭得更狠了些。
卫琅用手捂住她嘴巴，将哭声掩盖。
“低声些，这次可别污蔑我。”
“赶明儿，叶酝她们听见了，只心疼你了。”“我是想疼你，不是让你疼。”
凌云婉愣住，毕竟是装的，哭声很快便停下来，眼泪也干了。
卫琅一寸寸埋下去，为她清理最后的战场。而后，她听见他说：“我很喜欢。”
她隐约还能看见他身上，残留着她留下的痕迹，每一个地方都是她的报复。
也是，一次真正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