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病症
她忍不住挺了挺胸脯,腰顶上去。
她想好好沐浴的,可一不小心,又陷了进去。第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院落外面,传来常嬷嬷的声音,她烦躁得揉了揉眉心,堪堪坐起来。
“嬷嬷,有一阵子没见您了。”
常嬷嬷笑了笑,给凌云婉行礼:“难为娘子还惦记着老奴。”
“小公爷不久前去宫中,太后娘娘还念叨您,想要见见。小公爷说您病了,进不得宫中。这不,太后娘娘派了太医过来瞧您。”
凌云婉想起来,那时的她还被卫琅囚禁在金笼子里。她没有戳破。
常嬷嬷等人把她床榻边的纱幔放下来。
凌云婉只将自己的手腕露出,等着太医前来把脉。一副帕子搭在她的手腕上。
而后,凌云婉感受到了,不一会儿,太医收回她手上的手帕,脸色变了变。
隔着纱幔,凌云婉看不清楚太医的脸以及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听见常嬷嬷问:“张太医,娘子可是有何病症?”那太医露出为难之色。
常嬷嬷道:“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去。”
只等屋里剩下凌云婉,常嬷嬷与太医三人后,那太医才直言道:“娘子这是不育不孕之症啊!”“宫体寒凉,绝不会诞下子嗣。”
常嬷嬷惊了一下,而后用异样的神情看了眼帐内的凌云婉,又收回视线,朝着太医问道:“张太医可有法子治?”“只能慢慢调养,试试……”
“终归不是一日能好的病症。”
“那麻烦张太医开个方子。”
常嬷嬷一边说,一边请求道:“还请您为娘子保密,莫要将这件事,捅到太后娘娘眼跟前去。”张太医犹豫,收下常嬷嬷一份厚礼后,他答应下来:“若是太后娘娘不曾提起此事,我必不会在她老人家多言。只是,若太后娘娘有意问起,我也不会隐瞒。”常嬷嬷点点头,直说道:“是是是,您说的有理。”说着,常嬷嬷便将人送走了。
凌云婉想来,这是她多日事后喝避子汤的缘故导致的。而原本,她以为常嬷嬷会将此事告知太后,却不想,她竟然想要为她隐瞒。
也不知道是何缘由?
正当凌云婉思索之时,常嬷嬷送罢人,折了回来,她将纱幔掀开,看着帘子里一脸无事人的凌云婉,叹了声气。“若非今日请了太医前来查看,还查不出娘子的病症。难怪,小公爷日日,与娘子……
“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凌云婉只关注着常嬷嬷前半句话,她试探问:“什么日日,不曾,不曾的。”
常嬷嬷笑她:“娘子此时倒羞起来了,小公爷在您房中,我等都是过来人,自知道发生了什么。”说罢,她又传授法子给凌云婉。
“娘子,先不说这身体如何,有没有病症,要想有孩子,就应当学会承接,承接到小公爷的雨露。”“你把你的屁股,用胯顶起来。”
“这样接,明白吗?”
常嬷嬷耐心地教,凌云婉听着却有些不耐烦。她本就不想怀上卫琅的子嗣,只是难为常嬷嬷了。她一边走神,一边昏睡。
没一会儿就倒过去了。
常嬷嬷看她如此,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能下去炖鸡汤了。
凌云婉再醒过来时,已是黄昏时分。她坐起来,试着出去走动,这几日被卫琅按在床上揉捏,身上的骨头都酥了。
叶酝问她:“这几日,娘子的药停了,可否要再续上?”
想到太医的话,凌云婉摇了摇头。
此时怕是不用避了。
庭院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秋千架,她看过去,忍不住想起在别院的时候,她蹙了蹙眉。
叶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同她道:“这是小公爷让人新修的。”
“嗯。”
凌云婉没有过去,只是坐在一旁的石凳。
她问道:“朝中有何事,你可打听了?”
知道凌云婉惦记着,叶酝一直私下打听,她说:“邵公子被陛下接回了宫中,关于长公主与陛下的流言也渐渐被这件事盖了过去,无人再提起。”
凌云婉眯了眯眼睛,知晓,这正是邵颂谦的手笔。他利用了上官仪的善,帮他达到目的。
如若没有上官仪,皇帝必杀之。
想起上官仪,她不免觉得可惜,如若她不曾被陛下耽误,如今是怎样的明媚。
自然,她有过那样的往事,也不影响如今的依然明媚。“不久后,陛下便会封邵大公子为端王。”“赐国姓,改名为上官昭。”
凌云婉听罢,又重新念了一遍,“上官昭。”和隋昭的名字是一样的。
只是换了姓罢了。
二人交谈间,卫琅从外间回来。
叶酝退下去。
看到凌云婉在院子中,因为脚上带着脚链,所以,她的行动并不灵活。
“怎么出来了?”
凌云婉如实说道:“在里面闷的慌,想出来透气。”“嗯。”
下面的人将饭菜端上来,凌云婉没什么食欲,平静得吃过一餐。
卫琅时不时抬眼瞧她,不禁想到回来之前,常嬷嬷来寻他时说的话。
“小公爷,娘子有不育之症,此事老奴还未告知太后娘娘与长公主,还请小公爷定夺。”
卫琅沉吟了声,道:“此事不必告知皇外祖母。”“是。”
难道,凌云婉是因此而不开心?
卫琅蹙眉,而后道:“想不想去夜市逛逛?”凌云婉骤然听见,以为自己听错了。
卫琅竟然愿意带她出去?
“可是,我脚上……”
“今晚可以摘掉。”
看着凌云婉瞬间雀跃的神情,卫琅嘴角勾了一下,“不过,别想着在这个时候逃。”
凌云婉侧眸,神情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她原本也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走。
身上的毒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贸然离开,真要去找野男人么?
虽说,卫琅平日喜欢玩点花的。
但好在是个干净的。
对标外面的野男人,很难找见他这样干净的雏儿。为了出行方便,她特意编了头发,换了一身轻便的罗裙。摘去脚链之后,她的脚轻快了许多,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卫琅带着她到夜市里。
“想去哪玩?”
卫琅说,“附近倒是有几家琴坊和布庄。”凌云婉摇头,“无甚意思。”
“那你想去哪?”
凌云婉想了下,就说:“赌坊,或是酒肆如何?”卫琅…”
凌云婉看他不言,摆摆手,“算了,那不是女娘该去的地方。”
卫琅只是拉了一下嘴角,而后便说。
“有。”
“我带你去。”
凌云婉感到意外:“你竟愿意带我去那等地方?”“那等地方?玩的东西,也分三六九等?”“倒也是……
凌云婉没有变装,也没有戴帷帽,堂而皇之地随着卫琅进了赌坊。
卫琅的脸,全长安城的人都认得。
而他不近女色也是出了名的。
如今,身旁跟了一个小娘子,众人都猜她是谁。“这还用说,必是国公府的大娘子了。”
“凌家的那位?”
“都说她平日行事妥帖,不失分寸,最是乖巧懂事,怎的会与小公爷来这种地方?”
“许是被小公爷带歪了。”
凌云婉听着耳边那些人的议论,有些想笑。卫琅侧眸看她,与被锁在院子里的时候,像是两个人,性子活泼好动了许多。一个人挤在赌桌前,笑嚷着要把自己的簪子给抵了。
卫琅看见,忍不住蹙眉
他走到前面,把簪子收回来。
凌云婉看见他的举动,抬眼,疑惑道:“这样小气,一支簪子罢了,也不许我赌么?”
卫琅将簪子戴回到她头上,在原本的位置,押下一个金锭。
“我买的。”
“不许输。”
凌云婉抿了下唇,有些无奈,不都是可以当银子使的东西么?有什么区别。
凌云婉开始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喊:“小!”主事的摇着骰子,而后重重拍下,落在赌桌上,开出来。
“大!”
耳边有一阵声浪压过去,有人抢过她桌子上的金锭,“我赢了。”
凌云婉无奈地朝着一旁的卫琅看去。
卫琅又在她面前放了两个金锭。
凌云婉勾了下嘴角,继续押小。
不出意外,她又赌输了。
凌云婉一下子热起来,浑身都觉得热,她不信邪,继续:“小!”
主事的朝她看过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啪!”
赌桌被拍响。
骰子揭开:“大!”
凌云婉蹙眉,忍不住看向卫琅,这么败家吗?卫琅看着凌云婉朝着他看来,似求救的眼神。卫琅勾了下唇,等骰子再次摇起来以后,他趴在凌云婉耳边,说:“小。”
凌云婉犹豫,不敢喊出来。
她已经赌输了好几回了。
“还喊小吗?”
少年扬了扬下巴,笃定的眼神看她。
“嗯。”
凌云婉豁出去了,跟着喊小。
而一旁,许多人似乎都等着赢她的金锭,喊了大。凌云婉正要觉得自己输惨了,骰子开了出来“小。”
凌云婉感觉一下子喜悦冲到了头顶,她看向一旁的卫琅,拉起他的手。
“当真是小!”
“我们赢了。”
凌云婉抱着自己赢的金锭,欣喜地快要跳起来了。这是卫琅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高兴。
“怎么不再多玩几把?”
凌云婉笑了声:“我又不傻。”
“赢了双倍,自然要跑了。”
“难道要等着赌坊的人把钱都诈回去么?”卫琅看她的样子,道:“有我在,没人敢诈你。”凌云婉歪了歪头,“所以,刚才,那主事的是故意让我们赢得?”
“那倒不是。”
只是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罢了。
“哦。”
凌云婉拿着金锭,然后说:“那我们就拿赢来的这些银子,去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