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洞房什么的不合适吧
金陵侯府双喜迎门，谢家二小姐刚举行冠礼就又到了婚期
城内万人空巷，都来围观这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事。四周虽然人声鼎沸，但迎亲队伍中两排唢呐一响，就只能听见抑扬顿挫的喜乐。
只见那新娘骑在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胸前系着一个大红绣球，头戴凤冠，身披云霞五彩帔肩。硬是在这秋风萧瑟的季节，给生出了春风得意的意味。
随在新娘左右的丫鬟肆意地抛洒着铜钱，圆形的钱币如雨纷纷落下，为骑在马上的新娘开出畅通无阻的道路。谢炳焕面上带着笑，手握缰绳，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姿态堪比登泰山远望。却没人知道她此时忐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怎么办啊系统，我好紧张。"谢炳焕感觉马绳快要从手里滑出去了，将绳子在手心绕了三圈，这她还是第一次成亲，怎么能不心慌。
系统模拟出牙齿发抖的声音，“我不知道啊，好多人，想回家…″”
眼见系统比自己更紧张，谢炳焕反而缓和了不少，心一舒坦脑子就开始乱七八糟开始冒出些有的没的。崔暗梅不会因为不能和心上人成亲而黑化吧？到时候系统能捞我不，现在姿势到底够不够靓女？今天早上吃的那只烤鸭味道真不.….
另一边，崔府。
寒英院被人重修装修了一遍，花草树木都差人修理过，整个院子看起来焕然一新，只可惜它却马上要被空出来。梳妆镜前，崔暗梅已经换好嫁袍，安静地任由妆人为自己描眉。
镜中清晰倒映出一张高洁不可亵玩的仙君面庞，却因为修长上翘的眼睛，又生出几分魅色。不论你是怎么样的审美，在这样一张具有绝对统治性容颜的面前，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小公子真是俊俏，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新郎。”妆人画完，忍不住发出感叹。
寒酥点头一百个赞同，“我家公子就是金陵第一美人，谢二小姐好色，等看见公子一定被迷得神魂颠倒！”他说完，周围人也相继发出祝福，祝福他婚姻美满，祝福他能得到妻主的喜爱。
是吗？
崔暗梅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镜中人做出相同的动作。他以前很有把握，但现在却是不太确定了。崔暗梅没有将心里的疑虑问出口，否则寒酥又要列举谢炳焕为了他过青楼而不入，为他写书等事迹。听得多了，他恐怕都要信了。
他一向思虑过重，在这个男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却发起了呆。一直到外面开始催妆，崔暗梅才恍惚清醒，谢炳焕来娶他了。
崔府外面锣鼓喧天，浩浩荡荡的迎请队伍已经到了门囗。
但作为新娘，谢炳焕想带走她的新郎却不容易，首先得过拦门的三关。
大周重视文学，第一关便是让她作诗一首。谢炳焕的文学水平崔家人也清楚，没出太难的题目，免得耽误吉时。而这边谢炳焕也不是毫无准备，组了一个水平不低的亲友团。
她用胳膊肘杵了杵站在身后的孔茜，孔茜迅速地递给她一个纸团。谢炳焕咳咳两声，照着纸团上的内容，有模有样念了出来。
念完后，谢炳焕一脸轻松，“你这题目太简单了，我还能再写一百首不重样的。“有了人形作诗机，她也是装了起来。
身后的孔茜………大姐，我没准备这么多啊。崔家人有些无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去第二关。第二关比的是淑者六艺中的骑射。
谢炳焕发育良好，比一般女子都要高，她跟着老兵大春学骑射时意外发现这具身体还挺有运动天赋。崔家一家子女人都是文弱书生，谢炳焕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胜利。
大概是前两关都被谢炳焕轻易通过，第三关崔家为了不显得自己着急攀龙附凤，放水太多，终于上了难度，派了崔惊人来做守门人。
“不才这厢有礼，"崔惊人旁边放着一座香炉，朝着谢炳焕等人拱手，“这次由你们来出题，只要能让我一炷香内答不出来，就算通过。”
崔惊人算是金陵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乡试时名列前茅，明年的春闱也有望上榜。她精通诗词歌赋，思维敏捷，孔茜等一众秀才还真一时半会考不倒她。自己的亲友团败下阵来，围在一起商量对策。谢炳焕却不慌不忙上前一步，她先大大方方问崔惊人：“什么题目都可以吗？”
崔惊人点点头，自信笑道：“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涉及隐私底线和冒犯国主就行。”
听她这么说，谢炳焕有了底气，她这可有一个千古难题，从提出来到她挂掉都没有得出答案。
“那你可听好了，"谢炳焕面上带着志在必得，她今日本就是中心之一，此话一出更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谢炳焕的问题出来，众人先是觉得果然如此，凭借谢二小姐的文化水准肯定没有什么文雅的题目。随后他们开始思考这个问题，陷入长久的沉默。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崔惊人刚开始还想着要不要假装多花点时间，给弟媳一些面子。可谢炳焕问出的问题，就算她掏空自己所有知识，也得不出一个好的答案。
很快，一炷香过去，谢炳焕就这么简简单单过关了。围观的众人，包括谢炳焕的亲友团都傻了眼。老天奶啊，金陵第二纨绔居然靠着正经的手段堂堂正正比过了一名秀才！
只有孔茜与有荣焉，她早就觉得谢炳焕虽然在传闻中荒唐，但自从赏秋宴接触后，她发现她不过有些特立独行不爱世俗功名，实际上却是一名十分聪明灵秀的女子。三关全过，可以带走新郎了。
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崔暗梅被人牵了出来，刚刚还轻松写意的谢炳焕又开始紧张扣手指。
伴随媒公的指令，谢炳焕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亲友们催促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人家郎君请上轿。”怎么请上轿，是不是要牵手？谢炳焕咽了咽口水，她打爹胎生下来就没摸过小男生的手啊。
崔暗梅盖着盖头，只能看见一双登云履朝自己走来。谢炳焕对他伸出手，像是怕吓到对方，非常轻柔道：“郎君，跟我走吗。”
一双洁白如玉雕般好看的手搭在谢炳焕的掌心，她半天没呼吸，缓缓将他的手收拢在手心。
崔暗梅不仅皮肤如玉的品质，体温也和握住一块玉一样冰冷，谢炳焕这时才发现崔暗梅的手指并不是她以为的不沾阳春的细嫩，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哪怕谢炳焕只是虚握，都能感受到上面的粗粝。
想来也是，他的琴技如此高超，除了天赋使然，平日里大概也没少练习。
崔暗梅感受到手指被人摩挲着，差点没忍住缩回手。女子天生爱美，不仅自己爱打扮，对男子外表也有很高的要求。他想，这样难看的手，应该是不会被谢炳焕这样见惯了美人的人所接受。
谢炳焕却突然在扶他进入轿子的时候，靠近他悄声道：“崔公子练琴一定很辛苦吧。”
崔暗梅差点忘了自己还盖着盖头，猛地抬起头想去看对方的脸。他的头顶撞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是谢炳焕的手掌。
她的手一直罩在他的头上，以防他不小心磕到。进入轿辇，崔暗梅手掌还残留谢炳焕的体温，大周社会礼节含蓄，很少有肢体接触，男女之间更是要避嫌，这是他前世今生都不曾感受到的温度。
崔暗梅靠在车壁上，缓缓平复心情。这样的话是崔暗梅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陈初念对他说的，当年桃花盛开，年少有为的举人对他轻声关怀。
所有人都关心崔暗梅的琴弹的好不好，却只有她问了他累不累。
就因为这句话，崔暗梅在本可以杀死陈初念时没有动手，最后一败涂地。
一路上敲锣打鼓将新嫁郎带回谢家，两人在赞礼者的指挥下拜堂，这个流程是为表示他们是受到天地父母认同的合法夫妻。
手都牵了，到拜堂的时候谢炳焕反倒镇定下来。只是改称呼的时候，有些别扭。
拜完堂，崔暗梅被送进婚房，谢炳焕下意识想跟过去，却被拦了下来。
有人调侃，“这新娘真是猴急，宾客都还没有见，就想着洞房花烛！”
谢炳焕脸红一片，眼见崔暗梅都有回头的趋势，腮夹更是如猴子屁股一般。
“我只是一时忘了。"她憋着气，为自己辩解。没想到不辩解还好，一辩解众人更来劲了。“哟，忘了喝宾客的敬酒，倒是没忘喝小郎君的交杯酒啊。”
这下，连谢华都忍不住笑了，其他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社恐的系统也不社恐，开启自己的录像模式：“给你录下来了留作纪念。”
谢炳焕：我自闭了。
从拜堂的礼堂来到宾客间，一路上谢炳焕半句话没说。直到待客园里的所有宾客都朝谢炳焕举起酒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谢娘子，冠礼上不喝咱们敬的酒也就算了，这婚宴还不喝就不合适了吧？”
谢炳焕这次没有落荒而逃，她从侍从手里取过一个酒壶，笑容得体：“恭敬不如从命。“看我不把你们这群搞酒桌文化的老登全部喝趴下！
她这次可是早有准备，从家里宝库找出了这把回心壶，只要按下机关就能随意在水和酒之间切换，可谓宫斗宅斗必备。
一个时辰后，宾客席倒了一大片，谢炳焕带着斐然战绩，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中潇洒走人，没有一个人敢拦她。喝不过，实在是喝不过。这谢家二小姐怎么喝酒更喝水一样？真是后生可畏，恐怖如斯哇。
婚房内，放着谢炳焕吩咐好的用以充饥的瓜果点心，崔暗梅从早上起床就没有再吃过东西，他拈起一枚桂花糕，在盘底看见一张压着的小纸条，上面用熟悉的歪七扭八字体写着：不知道郎君喜欢什么，就端了些我爱吃的。崔暗梅将这些食物扫过一遍，记在了心中。桂花糕清甜可口，甜而不腻，但他只吃了一块就没了胃口。如此周到体贴，不知道是在多少男子身上试出来的。谢炳焕进门时，就看到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食物盘子，她想崔暗梅难怪这样纤薄，原来是不喜欢吃东西。这可不行，健康的美才是真的美。
她拿起一旁的玉如意朝床边走去，小声提醒：“郎君，我来了。”
话音落下，床上的人明显绷直了身体，周遭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谢炳焕的清脆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今夜没有广阔的天地，只有这间布满红绫的屋子，和穿着喜袍的一对新人。
谢炳焕在距离崔暗梅一步之遥的地方顿住，然后一鼓作气，掀开红盖头。
“啪叽”没拿稳的玉如意掉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毯子，才没有摔碎。
一向清冷的人今日穿着最鲜艳的红衣，佩戴最华丽的饰品。稍显锋锐的眉眼含羞带怯，这就好像百炼钢化作了绕指柔，天庭瑶池中莲花变的仙君下凡染上人间烟火。谢炳焕将掉在地上的玉如意一家踢开，若无其事讲起今日她是如何智取众人，将所有敢劝她酒的人都喝倒。崔暗认真聆听着，也不觉得谢炳焕喝酒作弊有什么不对，反而弯了弯唇角提醒道：“怪不得妻主身上没酒味，妻主下次可以在衣服上倒点酒水，这样会更逼真。”他刚才叫她什么？谢炳焕僵住，妻妻妻一一主，那她是不是也该回一句夫郎啊？
见谢炳焕一副呆滞的模样，崔暗梅掩住上勾的唇角，“怎么难道妻主没有听其他男子叫过吗？”“那么…焕娘如何？”
在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加"娘”或者“郎”，就是大周小情侣的专用称呼。就像现代夫妻，大多不是用“老婆”老公"称呼对方。
“焕”是谢炳焕用了二十年的字，如今被人以亲密的口吻唤出，她忍不住全身发麻。
“咱们先行喝合卺酒。“谢炳焕试图转移话题，不再称呼问题上纠缠。
好在崔暗梅几乎从不会反驳谢炳焕，他乖巧地颔首称“是”，凤眼却含笑看着谢炳焕，好像是知道对方的心思却选择顺从。
谢炳焕，她选择去看墙上挂了几条红绫。
两人面对坐着，谢炳焕先将盛着酒水的葫芦递给对方，满满一大瓢像是生怕对方喝不醉。
但由于装得太满，酒水不可避免地洒了出来，洒在了两人交接酒瓢时不小心碰到了手指上。
谢炳焕将那根手指往回弹了弹，面不改色地为自己的酒瓢只倒了一半不到的酒水。她希望崔暗梅能直接喝醉，然后今夜两人就不用想洞房的事情了。
然而她失算了，眼见崔暗梅将整瓢喝完，也不见有什么醉意。
原来由于新娘喝交杯酒之前便要喝不少酒，以防新娘直接一醉不醒，所以交杯酒用的便是度数最低的浊酒。用浊酒而不是良酒，同时也是告诫两人要同甘共苦，不要耽于享乐。
喝完交杯酒，就完成了婚礼最后一个合卺礼，两人正式成为夫妻。
接着便是，洞房花烛，周公之礼。
“焕娘会一直待暗梅好吗？"崔暗梅突然问道，他的眼尾有一抹妖红，一眨不眨盯着谢炳焕看。
“当然啊。“谢炳焕十分肯定地点头，与人为善一直是她的处事方针。
下一刻她差点将舌头咬掉。
崔暗梅站起身，手指一勾就将松松垮垮的腰带解开，然后一件一件脱去喜服，直到露出里面最薄的一件白色内衫。
内衫是轻薄的丝绸制品，隐隐约约透出他好看的肩背。谢炳焕懵了，不是，这怎么就开始脱衣服呢。郎君，你为了婚后不受挤兑这么拼吗？
崔暗梅坐在床上背对着谢炳焕，微耸的肩向她发出无声邀请。
谢炳焕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她能分泌连理香的第一天，谢家人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们府的二小姐，她行了！
所以她还真不能以自己不行为借口拒绝，而且就算她仍然不行，床下拿一箱道具也不是摆设。
但没关系，她还有备份计划。
谢炳焕轻咳两声缓缓道：“我知道你嫁给我并非心甘情愿，没事，我也不想太早成亲，但既然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会为你提供我能提供的所有便利，等到合适时机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所以我现在不碰你，日后你也好好另寻她人。”
这段话是她从众多穿越小说改编过来的，无数穿越女都面临不得不成亲的问题，但她们只要说出这段话，就能顺利的洞房，至少洞房之夜是这样的。
谢炳焕本以为心里本就有人的崔暗梅听了会开心，然而他只是顿了顿，然后一件件重新穿上衣服，全程除了一个“好”字，半句话也不说。
这怎么看上去好像没有很开心心啊，难不成因为她不是王爷，所以这招不管用。谢炳焕有些困惑。系统这时都无力吐槽了，宿主，有没有可能在女尊社会，这话要对方说才好啊。而且人家拿的都是先婚后爱的剧本，你们是吗？
谢炳焕看不见崔暗梅的表情，她绕了一圈，偏头从下往上看崔暗梅的脸。他没有生气没有悲伤，但也没有其他情绪。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一样，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被拒绝。
但是否真的平静，大概只有崔暗梅自己知道。他藏在袖子里的指甲已经掐破手掌，幸好衣裳外面是红色才没有发现。谢炳焕如此风流，曾是百雀楼的常客，如今身体好了却在新婚之夜不碰他一下，显然是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或者说，这是要为宋家公子守身如玉。
传言都说谢炳焕为了他□口回头，再也不去秦楼楚馆。想来也是传言误人。
崔暗梅由于前世阴影对亲密接触十分抗拒，但在婚前他连续服用了各种各样过敏的汤药，没想到只是个笑话。虽然谢炳焕没有看见崔暗梅落泪什么的，但她第六感告诉她不太对劲。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咱们还太小。"谢炳焕解释道。
崔暗梅都还没什么反应，系统便冒了出来：“啧啧，其他女子像你这么大，有的孩子都乱跑了。”谢炳焕额头青筋凸起，“我真的是这样想的，绝无半句虚言。”
系统：“是的，你真是这么想的，十五岁去青楼偷香，十八岁反而变成纯情娘子。”
“请相信我，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子说这些话。“她捏住拳头，尽自己最大的意志力稳住真诚的表情。系统：“啊对对对，渣女都这样说。”
终于谢炳焕忍不住了，借着起身的动作，面无表情将系统撞飞。
这下终于清静了。
“妻主不必解释，暗梅自然都听妻主的安排。"崔暗梅抬起头，两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映照着跳动的烛光。谢炳焕不认可了，她坐到床上，“我们是夫妻啊，我当然也要考虑你的意见，同你商量啊。”
平等的合作伙伴才能更长久，要是崔暗梅什么都听她的也就没了灵魂。
闻言，崔暗梅又狠狠地攥了把衣袖，他不明白为什么谢炳焕明明不喜欢他，不愿意碰他，却又总是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他对她来说很重要。
他最终闭了闭眼，用疲惫的声音道：“我累了，先休息吧。”
然后，崔暗梅就看到刚刚好义正言辞拒绝他的谢炳焕直接躺在他的旁边。
谢炳焕还有十分正当的理由：“如果不睡在一张床上，明天被过来收拾的小厮看见不好解释。”崔暗梅长呼一口气，至少他的药有一半没有白喝。“焕娘还真是考虑周全，在下自愧不如。“他脸上是标准的笑容，谢炳焕一时都分不清他是不是在讽刺。本以为身边有人会很难入睡，但大概是今天太累，又或是梅香太过好闻，谢炳焕扭头就睡了过去。崔暗梅却不能忽视身边的热源，谢炳焕有时候转身，湿热的呼吸就吹在他脸上，带起他不禁颤抖。但不知是不是谢炳焕睡得太过香甜，瞌睡虫会传播，崔暗梅不知不觉双眼承重。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了一天的唢呐声，他做了一个梦。“听说你想要自立男户，"父亲韩氏眉头死皱，一脸的鄙夷，“那都是不清白的小倌搞出来的，你学他们干什么。”梦中崔暗梅跪在地上，这时的他还没有后来的定力，一被反驳就像个刺猬一样竖起尖刺：“父亲，并不是所有男户都是这样，庆阳帝卿不也…”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韩氏打断，“够了，不要再用什么帝卿当借口，"他严厉的脸忽然转为慈祥，“哪有男子不嫁人的，爹为你寻了们好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