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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 明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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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萸刚踏入院中时觉得今日的海棠美得让人沉醉,如今再看却只想到满眼皆是留不住花期的无奈。

她一直都知道曹壬想皈依佛门,也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可真当他说出诀别的话语时,她心底闷的难受却又说不出具体原因。

调整好情绪后,她淡然一笑,道:“聚散因缘起,因果各自散,纵使将来不再相逢,我亦能永远记住曾经有位少年待我满是真诚。”

“吾亦然!”曹壬回。

陆萸不是扭扭捏捏拖泥带水的性格,想通了,倒也没表现得太过伤感。

她笑着接过盒子盖上盖子后,道:“这就当是你给我婚礼备的厚礼吧。”

她还记得当初在马车内,他说过她若觅得良人,定会备一份厚礼。

不待他回答,她又笑道:“许久未听到你的琴音,今日能否再为我抚一曲?”

曹壬问:“阿萸想听哪首?”

陆萸想起当初游湖时他和兄长的琴箫合奏,便道:“就听《流水》吧。”

曹壬让方言收走案上的茶具后,取出琴,轻轻调试音色。

他整个人沐浴在晨曦之下,古色古香的七弦琴散发着柔和光泽,抚琴的手指莹白如玉,手指微微弹动,美妙的琴音就清泉细流一般汩汩而出。

陆萸安静的坐在案几旁,看着海棠花被风吹落,听着悠悠缭绕的琴音,鼻间仿佛嗅到海棠花的清香。

这一刻,她突然想着就这样坐到地老天荒也挺好。

可惜,正如她讲过的那些故事,无论是否圆满,终有完结之时。

当曹壬的琴弹下最后一个尾音之时,陆萸拉回遥远的思绪,看着海棠花间飞舞的蝴蝶悠悠开口:“传说有两位高僧,寒山和拾得。

一日,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曹壬闻之,问陆萸:“拾得如何作答?”

陆萸转过头注视着曹壬,笑回:“拾得答: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拾得的回答霸气且参透一切,让曹壬听后久久未能回神。

陆萸没想过曹壬会对这样的回答即刻做出回应,因为自己当年看到这句话时也是颇受震撼。

她起身走到海棠树下,对着他盈盈一拜:“凡人修行,道长且阻,愿君珍重!”

怔愣中的曹壬没有起身回礼,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后又松开,他笑着回:“珍重。”

陆萸再次回礼,然后潇洒转身。

她经历过太多离别,早已不会为分别痛哭流涕,既无力改变,那就洒脱放手。

他有他的梦想要去追逐,她亦有她的人生需要经营,如今这般,其实刚刚好。

曹壬坐在琴前,静静地看着陆萸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再次起风,即将开败的海棠花极易被吹落,纷纷扬扬,好似漫天飞舞的雪花,让身处夏日骄阳下的曹壬觉得彻骨寒冷。

今日天还未亮,他就让方言给自己上妆,只怕她看出他的病容,他私心希望好友往后再忆起今日这场别离时,海棠花下的少年是健康的。

他从黎明时分就坐在廊下,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看着那个女孩穿着她最爱的绿色衣裙,带着满眼的星辰,自那棵海棠树下向自己走来。

如今她带着他能送出的最后一份礼物,从那棵树下离去,此番一别许是永无再见之期,回头细算,他们相识已整整五年。

五年,于好友漫长的一生而言其实很短,而于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而言,五年的时间很长,长到足够回味一生。

他第一次这般坦然的向那个明媚的女孩撒谎,可他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圆满。

他不会让她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能治愈旧疾的良方,不会让她知道他已开始咳血,更不会让她知道此番洛阳之行或许注定有去无回。

他不是逞强非要去洛阳,只是知自己身体每况愈下,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落魄不堪,不想看到她那双明亮如星辰的双眸噙满泪水。

一声“咚”的声音传来,竟是他隐忍之下将琴弦生生扯断了,他低头看了看受伤的手指,恍惚间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还会疼也是一种庆幸。

方言看到曹壬的手指出血,忙去屋内取药。

江澈不忍的开口:“少主,女公子已经走了,我们回屋吧?”

曹壬剧烈的咳嗽起来,不知咳了多久,咳嗽让他惨白的脸终于泛起红色,当他拿开捂在嘴上的手帕时,上面赫然一片鲜红。

他左手扶着案几才堪堪坐稳,喘息着回:“再看看这海棠吧。”

或许明年再也看不到了。

江澈拿走那块染血的手帕,一个大男人却已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像往常一样将手帕扔进火盆中,很快火苗吞噬了手帕,什么都没有留下。

曹壬将自己的打算告知方言和江澈时,他二人是极力反对的。

去洛阳,先不说徐医仙到时候能否及时救治,就算能,建业至洛阳山水相隔,路途奔波于他的身体也是一种折磨。

可曹壬想的却是若真如医仙所言已时日无多,那他想去看看向往已久的白马寺。

如果一开始就想要遁入空门,又何必在意早晚。

与其一日日缠绵病榻让关心自己的人伤心落泪,何不早早离去,让他们只记得他最好的时刻?

他向老王妃辞行的时候,也是这般解释,这府中,他需要辞行的人,也只有老王妃一人了。

老王妃常年礼佛,对生死离别看得比较通透,听完曹壬的打算,默然许久,才道:“既已有决断,那便去做吧。”

曹壬再次深深一拜:“谢祖母多年来的照拂,也谢祖母的理解与包容,君期走后,望祖母珍重。”

老王妃崔氏坐在上首,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子,想起当年刚从琅琊王氏带回来的男孩,那时候也如今日这般平静。

哪怕那时候他只有五岁,突然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见了陌生的人,他却能无忧无惧,平静的审视南安王府中的一切。

是她让他修佛,让他参透离别,参透生死,有今日的果是她早就能预见的。

所以,虽有万千不舍她只笑着回:“也请你珍重。”

一声珍重,一场离别,人生聚散,都是寻常。

陆萸离开南安王府后,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悲伤的情绪。

因是夏日,牛车的帘子已换成了透气较好的纱帘,她看着阳光透过纱帘照在手中的小木盒子上,光影朦胧只觉不是很真实。

回到芝兰院后,她让木槿把跑马灯装进盒子里,然后静静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

坐了一会,她找出一张纸,写下一行字放入装有跑马灯的盒子,然后边盖上盖子,边对银杏道:“小盒子你先替我收好,我现在去找大兄。”

夏日午后的阳光带着热度散向大地,院中朴树的枝头传来阵阵蝉鸣,陆萸看着脚下的影子,想起了静初寺那次踩影子的游戏。

想到美好的回忆,离别的伤感好似又淡一些了。

她推开陆弘书房的门时,陆弘正在练字。

他从书案间抬首道:“我一直在等你。”

说完这话,他细细看过陆萸的表情,才叹道:“你远比我想的要通透,我却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

陆萸将盒子放在书案上,笑道:“自是该开心的。”

顿了一下,她接着道:“明日你将这盒子给君期。”

“好”陆弘答应,看着盒子却没问里面是什么。

静默须臾,陆萸笑着开口:“我这人素来懒散,所以不想起太早去码头送你们了,在此预祝兄长在太学学有所成。”

陆弘笑着应:“也祝妹妹早日习得一手好字。”

“那是自然,届时阿兄回来可抽查。”

陆萸自信满满的答。

二人又聊了一下他们此番行程安排,眼看晚膳时间将至,陆萸才从书房出来。

陆弘再次叫住她,问:“阿萸是否有话需要我转告君期?”

陆萸离去的脚步一顿,停了片刻,她摇摇头:“没有了。”

夕阳将陆萸的影子拉长,落在了书房的地板上,在合起门的瞬间完全消失。

翌日清晨,陆家众人去码头送别,唯有陆萸缺席。

此次洛阳行,魏家表兄也在其中,嫡母魏氏和陆婠还算镇定,舅母虞氏却哭得像个泪人一样。

表姐不停地在一旁安慰道:“母亲莫要再哭,阿兄只是去两年,还会再回来的。”

原以为听了这话,萸氏能缓和情绪,谁知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她边哭边道:“我儿何曾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又何曾离家这么久,让我日后怎么活呀!”

她一场嚎啕大哭,让魏表姐又羞又急,忙对着甲板上的兄长道:“阿兄快些进船舱吧,不然我都要跟着哭了。”

魏源对能去洛阳期待万分,自是无法体会母亲一番离愁别绪,听了妹妹的话,留下一句:“母亲和妹妹保重!”然后一溜烟的进了船舱。

魏氏还在低声向长子陆弘交代着,陆纯道:“母亲放心,儿一定把兄长们安全送到洛阳再返回。”

魏氏心里也不舍,但是被自家嫂子的一番哭喊弄得不好再多说什么,转头看着小儿子,道:“路上听你兄长的话,切莫冲动。”

又看了眼曹壬主仆,她温声道:“君期此行需要什么尽管和我儿提,无需见外。”

曹壬忙上前行礼答诺。

南安王府竟然连做做面子都懒得了,与昨日世子离开时王爷和王妃在此依依送别相比,如今的曹壬真是冷清极了。

这般想着,她忍不住心疼,道:“一路上如果我儿聒噪扰你养病,就不用对他客气。”

曹壬听了,心中温暖,语气也不知不觉带了激动,他再次行礼后,道“谢府君夫人对某的关爱,能与二位好友同行,是某三生有幸。”

瞧这孩子多懂事呀,长子太老成,幼子太随性,这少年的性子却刚刚好,让魏氏一番离愁仿佛找到了诉说对象。

她慈爱的看着曹壬,又交代了几句,陆弘突然出声打断:“母亲,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启程了。”

魏氏只能压下酸涩笑着和他们作别。

上了船,陆纯呐呐自语:“阿兄再不打断母亲,我们今早怕是走不了拉。”

曹壬没有感受过母爱,哪怕他记忆里也有母亲,但他的母亲从未抱过他,更不曾温柔的和他说过话。

他母亲永远冰冷的注视他,然后再透过他看别人,她从未在他面前笑过。

方才魏氏一番交代,让他忍不住贪恋那样的温暖,那样温柔的女子才能养育出至真至诚的儿女吧。

魏源是个吃货,身材不算矮,体型却很是圆润,用陆纯的话说,这个表兄从未瘦过。

他早就看见陆弘手中提着一个盒子,如今大家都进了船舱,忙凑上前问:“表弟手中拿的是什么?是美食吗?”

陆弘笑笑,道:“这是君期的东西,我帮他拿的。”

不是吃的,魏源有些惋惜,但仍热心的开口,“君期住哪间?我帮你拿过去。”

曹壬没看到陆萸前来相送,如今又听陆弘说那是他的盒子,便已猜到定是小友送自己的东西。

他微微行礼后,才笑道:“谢远达兄(魏源,字远达)好意,我自己拿就行。”

说着,他将盒子从陆弘手中接过。

这时陆纯提着食盒过来:“表兄别眼馋君期的东西了,阿萸做的点心在这里。”

他说着,忙将食盒一层一层打开,然后小心将盘子放在案几上,这可是妹妹花了一夜才做好的。

一见美食,魏源两眼放光,不待大家动手,径自拿起枣泥酥吃了起来。

陆纯不悦道:“表兄慢些用,没人和你抢。”

曹壬身体不适,加上船摇晃让他有些头晕,于是起身道:“各位慢用,我想先去休息了。”

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脸色白得可怕。

魏源没见过曹壬这副摸样,吓得点心都忘记咀嚼了。

一旁的陆弘见状,忙关切的看着曹壬问:“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曹壬已半个身子倚在江澈身上,手上却紧紧提着陆萸的盒子,他虚弱一笑:“我休息片刻便好,你们随意。”

待曹壬走了,魏源才叹道:“真是可惜。”

陆纯低声打断:“不可在他面前这样说。”

魏源拿起绿豆糕,点点头:“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曹壬进入自己的房间,将盒子放在床头旁的案几上,方才那一瞬间他只觉一股血腥味翻涌而上,咳嗽之意也压制不住。

如今喝过方言递给他的水后,褪去外袍躺在床上,胸口才稍微感觉舒缓。

收回水杯,方言问:“这盒子,可否需要属下替少主打开?”

曹壬虚弱的摇摇头,沙哑道:“你们先退下吧,有事我会唤你们。”

言毕,他又咳嗽起来。

方言细细的替曹壬理好被子,才退了出去。

船摇摇晃晃行驶在水面上,窗外传来阵阵水声,恍惚间,曹壬听到隔壁魏源的说话声。

魏源道:“萸表妹的手艺又精进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让母亲帮我定下顾家女郎了。”

陆纯笑道:“你愿意,还得问阿萸是否愿意,阿萸配的上更好的男子。”

魏源听了,不悦道:“我也不差,除了爱吃点,长得胖点。”

陆弘听二人拿妹妹的因缘说笑,冷声骂道:“阿萸好心做美食还堵不上你们的嘴了?”

陆纯和魏源这才觉得玩笑开过了,连连保证日后再也不提。

又吃了块山楂饼,魏源忍不住道:“表弟说的没错,萸表妹值得更好的。”

曹壬听到这里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窗外水声潺潺,迷迷糊糊间,他也在心底想:阿萸配的上更好的郎君。

他再次醒来,已是夜里,屋内一片漆黑,窗子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方言听到动静忙进屋点上灯,然后递上一杯温热的水,才问:“少主可要用些吃食?”

摇摇头,曹壬靠在床头坐好,才道:“把盒子拿来给我。”

方言忙将盒子递给曹壬。

“咔擦”一声,曹壬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灯,这样的灯他从未见过。

拿起灯看了一下,看到盒子底下有纸条,他把灯递给方言,然后取出纸条拿,一行熟悉的字印入眼帘。

那是他的字,却又不是他字,她已经练的这么好了,与自己的字已有七分相似之处。

纸上写有:愿此灯能够照亮你追寻梦想的路。

曹壬看完字,久久不语。

方言小心的问:“这灯,需要点上吗?”

曹壬还是看着纸条,沉默不语。

江澈见状,不待曹壬回答,自作主张迅速点燃了跑马灯。

烛火被点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灯屏随之转动,画上的蝴蝶、孩童、小狗仿佛都活了。

曹壬看着那活灵活现的画面,嘴角忍不住带笑,“有这般明亮的灯,前路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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