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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手中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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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裴龄一张老脸险些没挂住,然而张了张嘴,一下间竟只能吐出个“你”字来。

明光见了,疑惑道:“怎么,裴公不愿为陛下效命?”

裴龄眼皮狠狠一跳,赶紧转过身去:“陛下——”

幸而景帝并无异色,只道:“裴卿忠于国民、心系天下。朕心中有数。”

裴龄立即道:“陛下圣明!臣绝无异心,也绝非不愿为陛下效命!只是……”

景帝道:“朕信裴卿,不必多言。”

“明光胆大素爱直言,有句话倒真说得没错——遍观朝野,只老师与裴卿德才兼备。可惜老师随我征战、积劳成疾,洛京春寒,风雪一吹便致顽疾复发,卧床难起,近日两省之务,都是朕在处理……今日大朝,朕本欲赐座,老师坚持不肯,才与众卿同站。以老师现在的身体,助朕理国,已是勉力,实在不可远行……”

“改税之事,朕意已决。今日开朝虽为与诸卿共议,却是求精益之道、推行之策,并议选督办之人。”

裴龄心中一沉。

果然听得景帝道:“明光力荐裴卿,朕听之思之,卿确实可堪大任——”

却不给裴龄说话的机会,竟直接看向群臣,“众卿以为如何?”

群臣恍然。

至此,谁能还不懂?

什么“望侯力荐”……分明就是景帝要让裴龄来推行这个新税!

她要让他代表所有旧臣,同北地世家撕破脸皮!

“陛下圣明!”

自是明光率先出声,回复景帝。

新臣们一下回过神,忙跟着低头拱手:“陛下圣明——!”

顿时,只余大殿最前的裴龄与他身后一干原本为了附议他的旧臣还抬着头,愣愣站着。

景帝见了,便道:“裴卿何意?”

她那素无波澜的面容终于有了点不同,眸色微变。

宽袖遮掩下,裴龄早将一角衣料攥得死紧,此刻闻景帝问,才慢慢松开手,声音却硬了起来:“陛下,臣方才已陈明——臣以为,新税不可改!”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变为恳切,“陛下,南地百姓淳厚,又久受陛下恩惠,自然适合新税、也能顺利推行。但北地民风彪悍,虽同为陛下子民,却全然不如南地百姓服从管教,稍有不顺便喜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为,幸有各大世家出资,投入大量银钱,招抚恶民为其劳作,才保得一番平定。世家不吝财宝、为君分忧,陛下却要臣往北地推行新税,取其财、夺其宝,岂不寒他们忠君之心!届时,恐重生祸端、再起战乱啊!”

“所以,陛下,恕臣无能,不能为您推行新税!”

景帝听完,垂着眼,竟不出声。

好似为这一番言语所动,心生动摇。

裴龄见状心中一喜,抓住机会,续道:“十三年前,桓帝便是因采纳太子裕建议改税,寒了世家之心,致使北上巡查时遭受恶民刺杀,险些丧命。回京后,再不提改税二字。然世家忠心已伤,不再愿花费自家钱财替朝堂招抚恶民,短短半年,各州乱象由生,不过五年,桓帝便无力镇压,随之即是天下大乱、王朝覆灭!”

说到此处,他慢慢闭了下眼,好似不忍,“桓帝遇刺时,太子裕舍身相救,在恶民刀下丢了性命……彼时,举国哀悼……”

那双老眼猛地睁开,眼中竟忽然闪烁水光,像是因悲痛而生出了泪意,掩去划过的一抹精光,深深看着景帝,“陛下,您难道——忘了吗?”

群臣面色微变。

几乎不敢抬眼去看景帝。

有人却笑了一声。

群臣心跳险些一停,颤巍巍回首。

果然见明光那张熟悉的笑靥。

“裴公,我有点听不懂、分不清。”与裴龄展现的沉痛模样相比,明光的笑轻巧得几乎冷漠,声音也是,“你说这些,是在提醒陛下,北地那些占地欺民的世家、不敬王法的恶霸,是与陛下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呢……还是在警告陛下,陛下的祖父、陛下的父亲都奈何不了的人……陛下——也别妄想同他们作对!”

末句,语气陡变!

一刹眸光如电,声厉似箭,狠狠扎向裴龄!

“放肆!”

景帝豁然起身,面色冷厉。

天子之威,顿时如山倾下!

群臣吓得毫不犹豫屈膝,哗啦啦跪了一地。

只纪从善一人,面不改色地站着。

裴龄自然也跪,口中则喊:“陛下,臣绝无此意!”

群臣深深伏地。

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明光却还敢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身体倒规规矩矩跪着,声音因伏首而有些闷,语气仍分外锐利。

裴龄觉得自己气得头昏,又不得不保持清醒。

根本一点都不想理会明光,可景帝此次竟没再出声呵斥,那他便不得不回应。

心中已在破骂明光,口头却一派义正词严:“陛下,臣只是怕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哈!”

明光重重嗤了声。

“北地世家侵占土地、鱼肉百姓,压良为贱、草菅人命,勾结州官、只手遮天!你口中那刺杀前朝老皇帝的所谓恶民,根本是北地世家与狗官拿刀架脖子上逼出来的!前朝未乱时,北地便已饿殍遍野;今陛下登基,分明天下大定再无战乱,怎却有更多的百姓争相逃离北地?你可知短短十日,南下的流民竟便有十万之数!”

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最前方裴龄跪拜景帝的背影,竟缓缓站了起来:“裴龄。”

“你说,北地百姓所苦,当真是战乱吗?”

裴龄自是看不见明光动作。

但他咬紧牙关,竟也抬起了头,望向景帝,露出满脸错愕:“陛下!望侯所述,臣皆闻所未闻!敢问这些事,望侯都是从何处知晓?若、若北地真如望侯所言……那看来是,臣深居洛京,为人所骗了……”

他说着眼皮往下一跌,目光游荡,慌得飘无定处,好似真陷入了自疑之中。

但景帝只居高临下地看着,面无情绪,一言不发。

裴龄装得分外认真,自然看不见景帝模样。

但他听见后方殿门处,又传来了明光的声音。

“深居洛京,为人所骗……”她好奇道,“为谁所骗?你的好女婿,信州‘应二爷’吗?”

她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裴龄!难道你担心的根本不是北地百姓受苦——而是自己的金山崩塌?”

裴龄瞳孔剧缩,猛地扭过头去:“你在胡说些什么!”

然话一出口,他心中立即大叫一声不好,于是根本没心思注意明光站起来的事,只连忙回过头望向景帝:“陛下明察!臣与那应家虽为姻亲,但息女早在四十年前便嫁去,彼时,桓帝初登宝座,朝野尚清、四海仍安平,北地虽寒,民生却不坚,百姓丰衣足食并非难事,也正因此,臣才愿意将女儿远嫁。只是信州与洛京实在遥远,不过三年,便只书信往来,后天下生乱,则彻底断了联系!莫说应家,臣与息女都已有五六年不曾通信!”

“什么金山崩塌……臣何来金山?”

“臣今日于税制所言,字字句句,毫未徇私!天地可鉴!”

明光站在殿门前笑:“你说没有就没有?口说无凭,陛下缘何信你?”

景帝未言,但看向裴龄的目光并不冷漠,反还隐隐露出了抹无奈。

裴龄心中一喜,加之早有准备,自是毫不犹豫:“陛下现在就可以派人去老臣家中搜查!”

明光不可思议:“谁会把密信脏银藏在家中?”

裴龄一口气憋在胸口,忍道:“陛下可依臣家中契据,搜查臣名下所有宅业。”

“密信脏银不会藏在家中,契据就会全部藏在家中了?宅业既能记在你名下,怎就不能记在他人名下?”明光好笑道,“你究竟是把我当傻子,还是觉得陛下好糊弄?”

裴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实也分不清究竟是面对景帝紧张的、还是被明光的嚣狂气的,只知自己的忍耐几乎已到极限。

用力深吸一口气,正欲强将情绪压下。

“够了。”景帝终于出声打断,还微微皱起眉,显露出一分不耐烦,“明光,不得再放肆。”

说完,扫一眼伏地的群臣,转身回座,“都起来吧。”

明光闭了嘴。

便见李鹤第一个起身,崔正平随后。

其余新臣偷偷瞄见,忙才陆续起来。

最后是裴龄身后的旧臣们。

裴龄却没起。

景帝见了一默,良久,似叹一声:“裴卿……”

裴龄立即道:“陛下,臣在。”

景帝:“你这是何意?”

裴龄张了张嘴,老脸皱成一团,尽显苦痛:“臣不知如何自证清白,愧对陛下的信任,实不敢起。”

景帝静静看了他一眼,终究将目光上移,远投向门口:“明光,你可知错?”

明光竟毫不犹豫:“臣知错。”

景帝:“错在何处?”

明光神色坦然,规规矩矩道:“陛下已告知,是明光殿上放肆。”

景帝声音冷了几分:“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明光当即叩首拜谢,声音也终于闷了几分:“臣领旨。谢主隆恩。”

景帝这才重新看向裴龄:“裴卿。”

裴龄虽对明光的责罚全然不满,甚至更觉生气,但心中也知,时至此刻,这台阶他该踩了。

便道:“多谢陛下,恕臣之无礼。”

岂料跪得太久,年纪又大,还没完全站起来,两腿膝盖便不受控制地齐齐一软!

“裴公!”

后方立即响起一片惊呼。

幸而几人眼疾手快,险险扶住了他。

裴龄缓了片刻,终于能自己站稳。

几人这才退回他后方。

景帝竟也不管,由着他们跟在裴龄身后,单独列队而站。

只见景帝目光扫过一圈,停在了殿左文官队伍前方。

不知看到了谁,眉梢竟微一动。

唇瓣翕动欲言,不知想到什么,又将目光一转,重新看了眼裴龄。

裴龄刚要思索,脑中立时冒出“观弘义”三字。

只是,景帝为何欲言又止……

裴龄眼皮一跳,瞬间反应过来!

果然,景帝道:“新税之事,众卿可还有人选?”

虽是这么问,目光却又淡淡扫向观弘义那边。

观弘义脑中一瞬转过无数思绪,不料刚下决定,却叫裴龄抢了声。

“陛下。”裴龄竟道,“若陛下不嫌弃,新税之事,臣可领职!”

……什么?

满殿文武几乎皆愣了一愣。

尤其裴龄身后一干旧臣……他们可是附议裴龄、反对改税才站出来的!

怎么突然一下,裴龄竟主动请命督办新税?

观弘义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地忍着。

旁人或许还未转过弯来,他却能立即明晓裴龄的心思。

景帝铁了心要改税,还要旧臣督办,因裴龄方才严词以拒,便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有裴龄失败在先,他再反对改税,也会毫无异议地接下景帝旨意。

两相结合,裴龄自然会改变主意,主动抢过新税的差事——

既然景帝一定要让旧臣来做,裴龄必不会将机会让给他人。

景帝果然不显意外,只问:“裴卿这是?”

“恳请陛下不要怪罪。”裴龄叹道,“臣思来想去,唯有如此方可证臣清白。陛下信臣,是皇恩浩荡,臣却不能仗着陛下信任,心安理得毫无作为,更不能辜负陛下爱重。故若陛下不弃,臣愿躬此残躯,为推行新税效力!必鞠躬尽瘁,全力而为,绝不叫陛下失望!”

说罢,复又跪了下去,深深伏首,字字恳切,“还请陛下成全——”

群臣……

群臣垂了眼,开始游神。

岂料就在这众人心神疲惫、懈怠之际,无人注意的瞬间,一直沉默静立的纪从善,慢慢抬起眼,将目光投向了殿后……

巧而又巧地,同刚抬起眼的明光对上了视线!

妇人那双沉静平朴的眼中,忽然迸出道精光,一刹,终于展露权相锋芒。

明光露齿一笑,吐出两个字:“裴龄。”

话音落,目光便移到了裴龄身上,“你真是当满朝文武都没有脑子吗?”

满朝文武一个激灵,纷然回神。

怒火瞬间重燃,直冲裴龄天灵盖。

他用尽最后一丝耐力忍住,慢慢站起身来,转向明光。

然而竭力抑着怒火的眼神,非但没使他看起来更加威严,反令那张爬满皱纹的脸愈显几分丑陋。

尤其在明光那张明丽的笑靥下,比之她悠闲随意的姿态,裴龄只显出一股苍老与无力。

裴龄自己不知晓,殿中众臣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便见明光笑得毫无所畏,甚至因年轻高挑、站得又远,望向裴龄的模样竟似微微俯视,悠悠道:“裴龄。你若督办新税,前往北地,岂不更方便以权谋私、暗度陈仓?你所谓的自证清白,原来便是,把陛下与我等当猴子耍吗?”

“一派胡言!”裴龄立驳,“老夫……”

“不对,不止如此。”可明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或者说是根本不听他说,“工部掌田籍……难怪裴公那么轻易便赞成了新税草章第一条,鱼鳞册就在工部,丈量土地是工部之职,重分田地也是工部之职——此一条,可谓尽在裴公掌控之中。只要裴公想,何人少分一亩田、何人多分百亩田,简直轻而易举啊。”

裴龄心中一凛,却立即作大怒之状,双目圆瞪,颤着手指向明光:“竖子尔敢如此污蔑……”

说着捂住胸口,身体一下往后栽去!竟似是被气得突发疾病!

“裴公!”

旧臣们慌忙冲上来扶。

“裴公莫气!裴公莫气!”

裴龄被好几人馋着,才“勉力”站稳,胸膛却起伏不停,大口喘气,还翻起白眼来,像是随时便要被明光气昏过去。

明光不仅毫无动容,竟还露出惊喜之色:“对啊,还有污蔑!”

“主掌税务的终究是户部——裴公届时可直接以户部名义同北地世家勾结,丑事一旦败露,便污蔑皆乃户部所为!”

“住口!”

终于有旧臣忍无可忍,再无所畏,对明光发出一声厉斥!

一人出头,其他人便也敢豁出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堂堂三品军侯,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信口雌黄,当朝污蔑同僚!”

“裴公已过花甲之年,论辈分都该是你祖父了!竟狂言厉色将裴公气成这般!你眼中,究竟还有长幼尊卑、礼仪法度吗?!”

“狂妄、真是太狂妄了!”

明光脸上毫无愧色,反问道:“长幼尊卑、礼仪法度?”

“我倒不知,正心殿上,竟要以长幼论尊卑。难道裴公——是要陛下奉你为尊吗?”

众臣瞳孔剧缩,幸有反应快者迅速驳斥:“你这是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明光笑,“何为黑、何为白?清白可是白?那你们中或许有人确实一身清白……因为黑钱,都进了裴公的口袋。”

“你——!”

裴龄“终于”喘上口气来,然才吐出一字,整个人又是往后一倒,被身旁旧臣急急扶住。

“黄口小儿,简直欺人太甚!”他捂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老夫一生清名,竟叫你站在这殿上如此羞辱……老夫、老夫……”

他往四下一望,目光停定,登时露出决然之色:“老夫今日,便以死明志!”

说罢,一头往前冲去,竟是要撞柱自戕!

“裴公不可!”

众旧臣一涌而上,慌忙拦下!

连观弘义都冲了出来,甚至直接冲到了裴龄身侧,状似惊忧地去拉他。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片混乱中,再次响起明光的声音。

裴龄身边众臣动作一顿,愤怒地转向她。

“裴公既欲以死明志,你们为何要拦?”明光疑惑,问完却是粲然一笑,“明光不才,愿助裴公一臂之力。”

说罢,竟直接挽弓搭箭,对准裴龄!

众臣大惊失色。

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嗖”的一声,长箭竟真离弦飞出——

正中裴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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