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赵北川就醒了。
赶紧起来烧水收拾屋子里的东西,待会爹他们就来了,可别被人看见屋里狼藉的模样。
锅里的水烧开了,赵北川叫醒陆遥,“起来吧。”
陆遥翻了个身那处被磨的不舒服,忍不住嘤咛的一声,“什么时辰了?”
“快寅时了。”
陆遥扶着炕做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白皙的肩膀上和后背上印着一个个红点子,跟被蚊子咬了似的。赵北川赶紧拿棉袄帮他披上,“起来洗洗脸,待会爹他们就来了。”
“嗯。”陆遥抓了抓头发,穿好衣服下了地。
早饭依旧是粟米粥,没有青菜也没有肉,吃的陆遥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待会我去镇上转转,今天应当有铺子开门了,买点吃的中午让爹他们在这吃饭。
赵北川:“行,别忘了买碗筷。
吃完饭王有田赶着骡车来了,车上除了陆父、陆林,还有胡春容和小年、小豆也来了。
昨晚他们在陆家住了一宿,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兴奋着,早上一起来就着急了,小豆抱着阿姐哭着要找嫂子。陆母哄了半晌也哄不下来,只得让他们快点吃饭,送两个孩子回去。
车上还拿了一只鸡,一麻袋白菜,一麻袋萝卜,一个水桶以及四个陶碗。
原本陆母也打算来,早上吃饭的时候陆云直干哕,以为吃坏了肚子,结果一看他孕痣才发现陆云怀孕了!哥儿怀了孕孕痣会比之前更红艳一些,可能是孕激素影响有的还会变大。
陆遥听着怪稀奇的,摸了摸自己锁骨上的孕痣,昨晚赵北川好像也弄里面了一点....他不会怀孕吧!一想到自己挺着孕妇肚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上午几个人把牲口棚子搭上,本来就不大的院子这回更狭窄了,勉强够停一辆板车。
猪圈暂时没弄,家里的木头不够用,先放在后面菜园子散养,鸡舍也放在后面菜园子里,明年春天再重新安置。刚搭完大门就被敲响了,陆遥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背着手朝院里张望。
“请问您有事吗?”
老头径直走进院子,指着靠墙的牲口棚道:“你们得把这个拆了,不能挨着俺家的屋子!”原来是隔壁的邻居找上门了。其他人愣住,统共就这么大的院子,不在这搭牲口棚往哪里搭?
陆广生赔笑道:“老哥哥,咱们这院子太小了,只能往这边搭棚子,不然骡车不好进出。”
“我不管,牲口屙屎尿尿夏天臭烘烘的,我家还怎么开窗户!”
陆遥连忙摆手,“不会的,我们收拾的很勤,没多少味道。”
老头一摆手,“那也不行,你们赶紧拆了!”
“您这就不讲理了吧,院子是我们自己的,凭什么搭个牲口棚子还得经过你同意?”
老头仗着年纪大,开始撒泼,“呸,挨着老子的院墙就不行!”
陆遥还要跟他吵,陆广生一把拉住儿子,他年岁大经历过的事多,知道邻里间住着不能结仇。万一真把这人得罪死了,别人趁着家里没人时给骡子扔把毒,到时候后悔都晚了。“老哥哥您先别生气,听我说几句话。”陆广生走到老头身边开始套近乎。
"听你口音是西山村那边的吧。
老头哼了一声,"是西山村,怎么了?”
“我舅娘家也是西山那边的,您认识柳茂不?”
老头想了一会到:“认得,那是我叔伯哥。”
“哎呦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柳茂是我亲娘舅!”
老头愣了一下,仔细打量陆广生,“你是柳花的儿子?”
“可不就是吗!算下来我还得管您叫舅舅,陆遥快来叫舅爷!”
陆遥叫了声,“舅爷。"
老头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摸摸胡子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计较,实在是院子太窄了挪不开,不然也不能挨着您家搭。
老头点点头没再强词夺理,“这片胡同的院子确实窄,跟咱们村里的大院子没法比。”
“可说不是!若不是村里的房子让人烧了,孩子们也不可能跑镇上租房,住这憋屈狭窄的地界。
“咋,咋还把房子烧了?”老头瞬间来了八卦的精神。
陆广生使了个眼色让陆遥搬两个木墩过来,两人坐在院子里聊起来。
“这事还得从我儿婿身上说起,这孩子是个命苦的,十二三岁上爹娘就没了,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两个弟妹拉扯....陆广生真真假假,把两人赚了钱被村里人眼红烧了屋子胡诌了一顿,听得柳老爷子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老头抹着眼泪道:“可是不容易的孩子,哎,挨着舅爷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们!”
牲口棚的事迎刃而解,陆遥悄悄给他爹竖了个大拇指。
陆广生朝他挤了挤眼睛,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快到晌午,陆遥拎着柳条筐去街上转了一圈,见盐铺子和粮铺子都开了门,买了两斗灰面,一斤盐,一斤糖。路过酒铺买了两坛黄酒,一坛子自己家喝,另一坛打算给隔壁的柳舅爷喝,总归是挨了人家的墙。家里有田二嫂子给的几个鸡蛋和娘拿来的鸡和蔬菜,陆遥打算中午直接拿鸡炖一锅铁锅焖面。
回到家时,院子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陆遥生火准备做饭。
胡春容在旁边帮忙把鸡清理出来,陆遥负责和面。锅烧热了将鸡肉块下锅爆炒,炒出里面的油脂再添汤。家里的调料都烧没了,只能放一点盐做调味,陆遥又洗了根萝卜,切成拇指大小的块,等鸡肉快熟的时候,萝卜和抻面一起下锅,大火咕嘟半刻钟就差不家里没有桌子,大伙直接围着锅吃,筷子不够用折几根木枝一样吃,反正挤人不挤嘴,吃的麻麻香。下午陆遥让他们都回去吧,二哥家得做豆腐,陆云又怀了孩子,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在这忙活。
王有田着急回去看夫郎便也没客套,赶着骡车拉着陆家人匆匆离开。
送走家里人,街上恰巧传来货郎的声音,陆遥赶紧吆喝了一声,“货郎快过来,买东西欸!”
小货郎担着两个木头箱子跑过来,“客官要买什么?”
家里零碎的东西都被烧没了,什么都得买。
“棉芯的油灯给我来两个,桃木篦子一把,针线笸箩一个,针和各色的线来一包,擦脸的羊脂油来一盒,还有扫地用的扫帚,刷锅用的刷子都个来一个货郎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连忙从货箱里翻捡出陆遥要的东西。
“一共多少钱?”
货郎道:“油灯一对二十文,篦子五文,针线十文,笸箩收你七文,羊脂油十五文,扫帚六文,刷子三文,诚惠一共是六十六文。”陆遥见他货箱里还有一对红绸花,“把那对绸花也算上吧,一
共给你七十五文。
“哎,好嘞!”货郎把绸花拿出来递给陆遥。
陆遥数出钱递给他,拎着一大堆东西回了家。
小年和小豆正在打扫院子里的垃圾,见嫂子拎着这么多东西
连忙上前帮忙,小年一眼就看见他怀里的红绸花。
“嫂子你又给我买绸花了?”
陆遥把绸花递给她,“跟你之前的一模一样。”
“谢谢嫂子!”小年捧着绸花喜极而泣,之前她一直不敢提这件事,生怕惹得大兄和嫂子生气。
家里的房子烧了,东西都烧没了,一对绸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安慰自已,可心里依旧难受。没想到嫂子都记得呢!陆遥摸摸她的头,“去戴上看看,小豆你帮嫂子把针线笸箩拿回去收起来。”
“哎!”小孩最愿意干这样的活,好像被委以重任似的,两个小手端着针线筐箩跑进屋放进五斗柜里。赵北川把木头劈了一半,天色不早了剩下的明日再劈。
家里收拾完还得收拾铺子,陆遥打算初六开张做生意,如今铺子里还空荡荡的,趁着这几日有空赶紧把东西都准备出来。晚上陆遥找了块干净的木板,拿锅底烧完的碳描描画画。
赵北川洗漱完带着一身的水气凑过来,“画什么呢?”
“我想着把铺子装修一下,在里面支两张台面,就摆在这个位置,路边来往的行人看见就会上前询问。”"嗯。"
“还有豆腐模子也得重新做几个,之前都被烧了。”
赵北川趴在他身后,闻着的他后颈窝,“好,都依你。”
陆遥瞥了眼旁边两个孩子还没睡着呢,连忙给了身后人一手肘,“别闹。
赵北川不坑声,把手伸进被子里偷偷揉捏。陆遥咬着唇脸红的快滴血,手抖的都拿不住碳笔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闷骚呢!
想起两人刚见面的时候,那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啧啧,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陆遥不甘示弱,也伸进被窝里,隔着裤捏了他一把。
“嘶一一”赵北川眸色微暗,吹灭油灯道:“别画了,都赶紧睡觉。
陆遥嗤嗤的笑,脱了衣服刚进被窝就被旁边的人捞进怀里。
赵北川摸索着把他裤带解开,后处突然涨痛,惊的他差点叫出声!吓得陆遥赶紧捂住嘴。
耳爱厮磨,难受的他想叫不敢叫,想哭不敢哭,生怕叫旁边的孩子听见,只能拉着赵北川的胳膊直到呼吸声逐渐平稳,陆遥伸手推开他,出了一身黏腻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