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沈懋棋社死
刚炒制完一锅炒货,坐在小凳子上,吹着风扇休息的林琬清,把温国良递给她的槐米茶,又打算转送给沈懋棋,想让人家帮忙,总得有求人的态度不是。
边给人递茶,她边眼神灼灼地问:“沈同志,你对机械设计精通吗?”
沈懋棋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推拒了她手里的槐米茶,“你刚才出汗出得厉害,你喝吧。”
林琬清刚才炒制炒货出汗厉害,这会儿渴得厉害,也就不客气了,端起茶缸就开始喝。
温国良还是非常有眼色的,还没等林琬清把槐米茶送到嘴边,他就又端来了一杯槐米茶,“沈同志,你的茶。”这回沈懋棋没拒绝,他接过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槐米茶微苦而后回甘的味道,他很是喜欢。
他喝茶的姿势很是优雅,让人有种错觉,他手里的并不是搪瓷茶缸,而是上等的精品瓷器。
相比于他的优雅,林琬清喝茶方式就豪爽了,她端起搪瓷茶缸,一仰脖子,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咕咚咕咚一一”
吞咽茶水的声音还格外响亮,不仅如此,因为喝水太快,一些茶水从嘴角漏了出来,有的直接流到了她的海魂衫上,有的则顺着她白皙精致的下巴,流到了脖子,再从脖子蜿蜒到领口,直至没入胸口,埋汰得不行。
温国良在一旁看着并排坐在一起的俩人,一个优雅得像副画,一个粗鲁又埋汰,对比不要太惨烈。
如果可以,他真想拽住林琬清的胳膊,大吼:“林姐,注意淑女形象!″
但现实里的他只能叹口气,扭过脸,不看就不会眼睛疼。吨吨地喝了一茶缸的水,某女又豪爽地抬起手,用手一抹嘴巴,大声道:“再来一杯!”
温国良听话地接过水杯再去接水,他已经放弃治疗了,反正他林姐长得漂亮又能干,不会缺婆家,不是非沈懋棋不可。因为刚才解过渴了,这次林琬清接过了水,没有了刚才的豪爽,虽然姿势依然豪放,但没那么埋汰了。沈懋棋见她喘过来气了,便开始回答她刚才问的问题,“你刚才问机械设计,可是有什么想法?”林琬清也不矫情,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做炒制炒货的机器,人工炒制炒货太费人了。”
沈懋棋刚才见识了林琬清炒制的全过程,自然看到了她的辛苦,他再次道:"的确辛苦,你就没想过换其他的买卖?”林琬清叹气,“其他的买卖,不好做啊。”但她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感慨了一句后,又重新问:“炒货的机器好做吗?”
沈懋棋也不清楚,他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如实回道:“这我还真不清楚。”
见林琬清面露失望,他赶紧又道:“不过也可以回去查查资料,或者写信给我的同学,帮你问问。”林琬清眉眼一弯,“谢谢沈同志。”
沈懋棋眉头一皱,道:“阿清,我们是朋友,可以互相称呼名字的,你以前都叫我阿懋,以后也这么称呼我。”林琬清从善如流,“阿懋。”
沈懋棋这才满意了,又道:“我昨儿晚上碰到张鹤川了,他说他亲自跟王跃进打了招呼,王跃进以后不会来找你们麻烦了。”
林琬清弯眉一笑,“谢谢阿懋,要不是你的面子,张哥也不会帮我。”
沈懋棋谦虚道:“你太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温国良走到林琬清身边,说道:“林姐,木头回来了,他说他刚进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王跃进的人。”林琬清皱了皱眉头,看向沈懋棋,问:“王跃进在安城县有怕的人吗?”
沈懋棋握着茶缸的手收紧,这个王跃进看样子并没有把张鹤川的话放心上,从另外一方面说,也就是王跃进很有可能不再忌惮他们手里的把柄了。
而不忌惮的后果,就是这人会渐渐地伸手到他们的买卖里,这可不是好现象。
他镜片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看来得加快动作了,有些人渣该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比如监狱。
因为他考虑的时间比较长,林琬清还以为他不愿意,便说道:“阿懋,你既然不想说就算了。”
沈懋棋赶紧辩解:“我刚才在想王跃进身边的人和事,瞅瞅他怕谁。”
林琬清眼睛一亮,赶紧问:“他怕谁?”
去省城告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成功,但他们的买卖却不能停,他们生意刚有起色,如果停下,再启动,耗时间不说还耗费钱,时间她有,但钱真没有,所以得赶紧想办法,按住这地头蛇,而找王跃进惧怕的人,就是一个捷径。沈懋棋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叹口气,给她泼了一盆凉水,“他最怕他姐夫,但是他姐夫也不好相与,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根本说不动他帮忙。”
林琬清气地握拳,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那就任由他无法无天!”
沈懋棋心疼地看了眼她捶的大腿,这丫头生气归生气,捶自己干啥,不忍她生气,他很快又道:“他嚣张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沈懋棋眼睛瞪大,好奇地问:“怎么说?”沈懋棋却不说了,“总之你等着就是。”
镜片后面的瞳孔深幽如古井,嘴角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这副样子远看像极了有涵养的知识份子,走近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人其实就是老谋深算的狐狸男。
林琬清最讨厌卖关子的人了,生气地道:“可我不想等,就怕夜长梦多,让他瞅个机会坏了我的生意,我的买卖才开始,出岔子就破产,我可伤不起。”
沈懋棋无奈,他不能跟她解释他的布局,只能劝道:“做买卖就得有耐心,而等待只是最微不足道的考验。”林琬清撅嘴,“你说这话的样子像极了我爸。”她说的是她前世的爸,因为她太懒了,他看不惯,不免总是苦口婆心地给她讲大道理,她现在一听人说教,头皮就发麻。沈懋棋神色一僵,他有那么老吗?
虽然被这丫头怼得心梗,但为了她的安全,他该劝的他还要劝,“王跃进不仅背景深厚,他做事还不择手段,手下有几个亡命之徒,手里头还有木仓,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再好的身手也敌不过热武器。”
林琬清气地咬牙,“就没人管他了吗?”
怕她乱来,他不得不跟她说一点内幕,怕人听到,他朝着她靠近,嘴唇靠近她的耳朵,低声道:“他们省城的大靠山最近遇到了麻烦,只要他一倒,王跃进就嚣张不了了,咳咳……”说到最后一个字,他被呛地咳嗽起来,而他被呛的诱因,是林琬清身上的汗臭味,他边咳嗽边远离林琬清,边咳嗽边怀疑人生。
他读书的时候,总是读到描写女同志的时候,说什么香汗淋漓,吐气如兰,又因为他平常接触的女同志,除了老妈就是亲妹妹和表妹,她们都非常注意形象,所以身上总是一股子香皂味儿。
以至于他天真地认为,书上描写的都是对的,女同志哪怕出汗也是香的,可今天呢,他竟然在林琬清的身上闻到了汗臭味儿,不仅是酸臭味,林琬清因为炒制黑豆,身上还带着一种干豆香,两种味道掺杂在一起,酸爽极了。等他咳嗽停了,不禁问:“你身上什么味儿?”林琬清抬起胳膊闻了闻后,很是坦然地回道:“汗臭味,咋了?”
沈懋棋见她这么坦然,没忍住,问:“女同志的汗水不都是香的吗?”
林琬清白了他一眼,“都是吃五谷杂粮,都是碳基生物,细胞组织相同,汗水的成分也相同,所以女同志的汗水怎么能香?顶多比男同志味儿找一些罢了。”
好有道理,沈懋棋竟然无法反驳,然后就是大写的尴尬,哪里有地缝,快让他钻进去。
林琬清看他的样子,不禁开始追思起过往,话说在上大学日常训练的时候,因为运动量大,经常出汗,有些男同学闻到女同学的汗臭味,就问过跟沈懋棋一样的问题,刚才她的回答,就是他们班女同学怼男同学的话。
沈懋棋也没有尴尬多久,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怕林琬清继续这个话题,他赶紧把话题扯回到她最关心的生意上。“平常有事需要帮忙,就去找张鹤川,他欠我的人情,你的忙他一定会帮,不要去招惹王跃进。”
林琬清也不傻,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好,感激道:“谢谢你,阿懋!”
沈懋棋温和一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帮了我妈的事,我还没有谢你呢,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如何?”林琬清虽然很想去,但想到今天中午的干凉皮,还是拒绝了,“真不用这么客气。”
接着眼睛一转,道:“我们这里又做了一个新吃食,你不如留下来尝一尝?”
沈懋棋好奇地问:“什么新吃食?”
林琬清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干凉皮。”沈懋棋惊讶道:“干凉皮?”
林琬清便跟他解释了干凉皮的制作方法,沈懋棋笑了,“原来是这样,想法挺新奇的,我还真好奇味道了。”林琬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便道:“我去做饭,你有忌口的吗?”
沈懋棋摇头,“我不挑食,非常好养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最后一句话语气别有深意,但也没有多想。
晒干的凉皮事先浸泡好了,她只需要调味就好,香醋、蒜汁、生抽、芝麻油、盐,芝麻酱,再加上小米辣和黄瓜丝。调好一盆后,拿起温国良让人出去买的烧饼,她便端了出去,放在饭桌上,邀请道:“阿懋,你尝尝味道,顺便给提一提意见。″
沈懋棋没客气,优雅地拿起筷子夹起凉皮送入口,然后眼睛便亮了,“好吃!”
这份凉皮比起现做的凉皮多了一份爽滑的口感,凉皮也多了一份劲道,别人喜不喜欢吃,他不清楚,但很合他的胃口。然后他敏锐地发现了这里头的商机,问:“阿清,这干凉皮的买卖,咱们合作吧。”
林琬清笑着摇了摇头,“世界这么大,我不可能把生意做全,我们不必合作,只要你把北城市的市场留给我就成,我不需要分红。”
这个生意没啥技术含量,一看就能看出来门道,很容易被模仿,所以送个顺水人情赚个好感就好。
沈懋棋没拒绝,“好,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而林琬清不仅问了沈懋棋对干凉皮的意见,还问了温国良等人的意见,虽然有人更喜欢现做的凉皮,但干凉皮味道也不错,完全可以当做买卖来做。
而吃过午饭后,沈懋棋没有多留,他还有工作需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