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七
小禾是个冷酷的宝宝。
这是惜棠观察他好几天的出来的结论。
和小树不同，除了刚出生时被稳婆拍了一屁股哭了一小会，小禾就一直没再哭过。孩子安静地喝奶，安静地睡觉，安静的听父母亲说话，一黑眼睛黑葡萄一样，颜色浓得几乎要流出来。
惜棠对谢澄说:“小禾的眼睛和你好像。”
"那是自然。"谢澄有些得意,"朕的儿子，当然是像朕。"惜棠点点他的脸:"不知羞!"
谢澄才不理她，专注地逗着小禾去了。小禾卷着长长的眼睫毛，打着哈欠，白白嫩嫩的，很漂亮，但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小树看着摇篮发问了:“小弟弟怎么不理我?
"
“弟弟还小，"惜棠说，“还听不明白你说话呢。”
"弟弟真笨!"小树嫌弃地说。
惜棠摸摸他的脑袋:"不许说弟弟笨，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小树睁圆了眼睛,并不是很相信。小禾似乎听到了有人说他笨，哼哼唧唧了起来，小树好惊讶:"弟弟原来会说话!"
这是什么话!惜棠嗔了小树一眼，小禾呜哇呜哇乱叫着，扑棱着两只小手臂，谢澄忙把他抱起来，小禾鼓起脸颊，很满意有人服侍他，蹭了蹭父亲的脸，安静了下来。
谢澄好容易把小禾哄睡，回到寝殿，发觉惜棠已经洗漱完准备就寝了，不由得道:
“怎么不等我?"
惜棠说:“我困啦。”
谢澄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朕许你睡了么?”
惜棠才不怕他:“陛下连哄孩子都要我帮忙吗?”“哄孩子，倒是不用你，"谢澄说，“但你还要哄朕。”惜棠笑个不停:“陛下今年几岁了?"
"朕多大都要你哄，"谢澄戳她的脸，蛮不讲理，"孩子们，只许你哄完他们这几年。"
"陛下只要求旁人，倒是不要求自己。"
“朕怎么了?"谢澄冷冷哼一声，“朕一直严以修身。”惜棠的眼睛水润润的，谢澄贴近低声问:“朕今晚要你，你答应不答应?”惜棠笑得更厉害了，谢澄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忍不住抬起来吻了一下，惜棠颤了下眼睫毛:"不是你一直顾忌这，顾及那么。"“朕还不是担心你，"谢澄说，“我问了太医，说现在可以了。”惜棠故意说他:"你还拿这个去问?
"
“朕问问怎么了，你不想要朕吗，"谢澄垂下眼睫，意味不明地说，"况且，有朕帮你，会更好。"
惜棠脸红了:“哪里要你帮忙了?
"
“不要朕，要小禾么?小孩子没轻没重的.......谢澄轻声呢喃着，他炙热的呼吸烫得惜棠一哆嗦，惜棠推他:“你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想，就是想......谢澄仰头问她:"朕想什么?
’"
惜棠红着脸，回答不上来。
谢澄稍稍用力捏了一下:"在想这里么?"
惜棠微微呻吟出声。
谢澄低笑。
惜棠都要流眼泪了:“你还笑!
"
了。”
“不是难受吗，"谢澄声音低柔地哄她，“朕帮你吸出来一点，就没这么难受惜棠吸了吸鼻子:“那你要轻轻的。”
谢澄亲了亲它:"朕轻轻的。"
惜棠眼眶红红:“你总是，总是欺负我。"
"你欺负我的就少了?"谢澄温柔地说，"做这些事，就是要和棠棠互相欺负。"惜棠蛮不讲理:“你欺负我更多。"
“那下次任棠棠欺负，好不好?“谢澄轻笑说，“这一次，你就看朕的。”惜棠闭着眼，很难耐地应了。
烛火明明灭灭，不知熄灭了几回，又燃起了几回，她在谢澄的怀里，几乎累的要睡过去。他吻着她汗湿的额头，很珍重，很爱惜的模样。惜棠每日都抱小禾去见太后。
经常的，皇帝的两个同胞姊姊们都在。几个大人围着小禾叽叽喳喳个不停，小禾只在最开始的几天对她们有兴趣，之后都是闭着眼，一副很有个性的模样，尹太后就奇了怪了:“这孩子是随谁了?
’"
惜棠笑问:“不像陛下么?”
“哪个像他了!"尹太后抱着小禾爱不释手，"皇帝小时候可能吵!先帝抱他去金华殿带了几日，忍不了了，扔回了哀家这里。"惜棠与两位长公主听了，都是笑。成安长公主道:“母后记得这么清楚!"一样的安静，只有禽儿中规中矩的，很有个孩子模样。""你们我哪个不记得了?"尹太后回忆着，"皇帝与淼儿都吵闹，涵儿和个猫仔成安长公主笑道:"您说的什么话!"
像父皇。"
颖邑长公主也是在笑，她瞅着小禾道:“万一是像父皇呢?我看小殿下的嘴巴尹太后细细观察了会。
"嘴巴是有点像，旁的么，就不知似谁了，"也不像惜棠这边的，尹太后摇着头，"我们小禾谁都不像，是个独特的小孩子。”小禾忽然睁开了乌溜溜的眼睛。
尹太后惊喜道:“听到祖母在夸你了么?”
小禾慢悠悠的，又把眼睛闭上了。
"这性子!"尹太后笑道，"似乎比七郎小时候还要刁钻。"惜棠不服气，想给皇帝说几句话，皇帝本人含笑的声音忽然就传来了:“朕在前头上朝，母后就在后头说朕的坏话。”
众人吃惊望去，两位长公主忙屈膝行礼，皇帝一挥手，通通示意不必多礼，尹太后瞪他:"进来也不叫人通传，哪里像个样子。"皇帝不理母后，自顾自捏了捏惜棠的手，俯身逗着儿子:“怎么不理朕?”小禾又把黑黑的眼睛睁开了，只看着皇帝，不说话。皇帝却得意道:“小禾在和朕打招呼!”
惜棠摇着头:“陛下哪里看出来了?
"
"朕的太子，朕就是能看出来!"皇帝独断地说。
众人都是忍不住笑，尹太后笑了一会，却是问了:“你现下就要立太子了?"随你。"
“如何?"皇帝逗着小禾，漫不经心地说，“有哪里不妥么?’"
尹太后如今完全不想管他，就是涉及到心爱的孙子，才多问了一句。皇帝随意地点着头，忽然有些惊奇地对惜棠说:"小禾点头了!"惜棠不是很相信:"有吗?"
小禾无辜的黑眼睛望着母亲。
惜棠与谢澄相互望望，不由得惊奇地说起话来。
急，不免在心里暗暗嘀咕了几声。
帝后的嫡长子，立为太子当然是顺理成章，虽然朝臣们普遍觉得陛下操之过前朝的消息传到椒房殿时，不满一岁的小禾正在毛毯上爬来爬去，小树快七岁了，每天早上陪小禾玩一会，就去书房上课了。阿兄走了，小禾不要宫人们陪，自顾自也能玩的很快乐。
这么小的娃娃，已经是太子了。惜棠越看越觉得惊奇，他连话都还不会说呢!小禾抠着地毯上的毛毛，察觉到了母亲的目光，黑亮有神的眼睛望了过去。惜常疼爱地亲亲他的脸:“你现在是太子了，你知不知道?"小禾皱了皱小眉毛，这孩子素来安安静静的，惜棠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小脑瓜在想什么。只见他鼓着脸认真想了许久，连手上的毛毛都不抠了。惜棠越看越觉得惊奇，唤了声:"小禾?"
小禾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小禾要说话了吗?惜棠期待起来，鼓励地看着他，小禾口齿不清地说话了:.....太子!"小禾的声音清晰起来，“小禾是太子!
"
惜棠惊呆了。
小禾说完了惊天之语，望着母亲，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惊讶。他认真地想了想，爬到了母亲的怀里，闻着母亲身上甜甜的香气，"阿母!"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的，"阿母阿母!"
惜棠忙应了声:“小禾!"
低下头，孩子流露出几分神气的眼睛看着她。惜棠模模糊糊地算是明白小禾的性子了。她双手举起小禾，为了表扬他第一次能说话，接连亲了他好几口，小禾咯咯笑了起来。
于是谢澄晚上来到椒房殿，就看到了一脸严肃的惜棠。他微微好笑地问:“怎么了?
"
惜棠却是说:“我算是知道，小禾像谁了!"
谢澄好奇问:"像谁?"
"像你!"惜棠斩钉截铁地说。
见谢澄还是不明所以，惜棠就把早上的事说了。
谢澄脸上惊讶的神色来不及褪去:“小禾.....的确是想不到。”惜棠瞅着他:"就说，和陛下很像吧!"
“像朕不好么?"谢澄笑道，"以后不用棠棠费心了，还能保护棠棠。”"我不要孩子的保护，"惜棠撒娇说，"我要陛下保护我。"
谢澄温柔地亲她:“永远保护棠棠。”
惜棠的心甜甜的。
忽然又担心地问:“只是小禾......万一和陛下太像了，那可怎么办?”谢澄还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就是和陛下太像了!"惜棠大声说，“冷酷，霸道，还不讲道理.....”谢澄委屈极了:“你冤枉朕!"
惜棠哼了哼:"陛下以前就这样。"
一提以前，谢澄就心虚了。
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母亲。
"朕现在不是改了吗，"谢澄眼睛也不眨地说，"那是因为母亲教朕教的不好棠棠是个好母亲，小禾也会是个好孩子。"
惜棠笑个不停。
谢澄后知后觉，自己被她玩弄了。
惜棠一面望他，还在一面笑。
谢澄凑近她，危险地低语着:“你近来太放肆了，朕必须要教训你.....惜棠的心砰砰跳。
捕捉到她细微的神情，谢澄轻轻地笑了。
他手指抬起惜棠的脸，并不温柔地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