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川学院位于明都的西北角,它是明国最顶尖的学院,历经风霜,传承数百年,为明国培养了大量能臣豪杰。
贺折骑着马来到纳川学院门口,高高的石门犹如一把利剑矗立在天地之间,显得厚重又肃穆。石门后就是数条笔直宽阔的大道,每条大道之间都种着高大的野梓木,此时正值花期,伞状的花朵正开得如火如荼,就像一团团正在燃烧的晚霞。
“贺折!”一声怒吼传来。
贺折赶紧收回正要折花的手,恭恭敬敬地问好,“林教渝。”
来人穿着一身青灰色布衣,头发花白,目光如炬,他走到贺折跟前,语气激动地说道:“你到底几时才能放过这些花木,总不能你名字里有个折字,你就真把自己当成个折花的?”
贺折立刻熟练地认错,并保证自己绝不再犯。
“这些话我不知道听你说过多少遍了。”林教渝冷哼一声,声量陡然拔高,“可你改过一次吗!”
“一次都没有!!”
……
“贺折,你怎么这时才来?”说话的人已过不惑之年,身材精壮,气质温和。
“老师。”贺折朝着他弯腰行了一礼,才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刚被林教渝给拦住了。”
冷羚启了然,语带笑意,“你又折学院的花了?”
“刚要折,还没得手。”
冷羚启大笑起来。
等他笑完,贺折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承影,“麻烦老师了。”
“不妨事。”冷羚启接过承影,手指往剑身一抹,阵纹浮起,承影立刻变回正常大小。
“你真的要在剑身上刻传送阵?”
贺折点点头,“真的。我之前吃了留风阵一个大亏,不想再栽跟头。”
冷羚启没有再追问情况,他一边摩挲着剑身,一边说道:“传送阵本就复杂,要在承影上刻这个阵法更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你过两天再来取吧。”
“老师费心了。”
冷羚启朝着贺折挥挥手,没有再说话。
冷羚启是明国少有的武阵双修的天才,在各个领域都有极高的造诣,见他开始专心致志地结印,贺着知道此时不便再打扰,便轻手轻脚地向着育武楼外走去。
育武楼出来便是武技院的北苑训练场,这是一个露天的训练场,占地面积极大,四周罩着一层透明的光膜。贺折停下脚步,望着场上那些肆意张扬的少年少女们,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几分。
“哎!”贺折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我果真是老了。”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十分赞同地说道:“你确实是老了。”
“你怎么也在这儿?”
王曦掂了掂手里的书,“我来借这本书。”
“《寻恩传》?你没事儿吧?”
贺折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是一本讲述的是数百年前一位奇女子的爱恨情仇。
“我要被那丫头逼疯了,这本故事够厚,希望能撑个十几二十天,让她别来烦我。”
贺折乐了,“没想到你王曦也有今天,被自家表妹逼成这样。”
王曦沧桑地望了一眼天空,“世事难料。”
“冯磷!快站起来!”
“冯磷,要不认输吧!”
贺折二人朝着喧闹声的方向望去,入眼的便是一个穿着黑色学院服正在压着别人打的少年,那少年眼神凌厉,出手极快且力量强盛,打得底下的人哇哇直叫。
少年揪住身下人的头发,“连磷!认不认输!”
连磷的语调里已经含着哭腔,却仍然倔强着,“不认!”
碰!
又是重重的一拳。
“认不认输!”
“哇,方醇屹!你居然打老子脸!”冯磷急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脸。
却不防,这竟然是方醇屹的计谋,刚刚被手护住的腹部立刻狠狠地挨了一拳,痛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再也无力起身反击。
方醇屹起身,从训练场边缘拿来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把冯磷上身的学院服一掀,将小瓶子里的伤药倒在淤痕处,而后扶起他,“你早认输不就得了吗。”
“那我多没面子啊。嘶~”连磷小心地摸了摸嘴角的伤,一张俊皱成一团,“还有没有,快给我脸上也抹点,可别毁容了。”
“没了。”方醇屹有些无语,“你又不是女儿家,那么在意那张脸做什么?”
“谁说男人不能爱惜容貌了?”连磷一把搂住方醇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贺折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的互动,那个叫方醇屹的长得倒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如果不是目睹了他刚刚在训练场上的那股子狠厉劲儿,恐怕会觉得他软弱可欺。
叫连磷的少年贺折正好认识,他是连琉越的弟弟,从小养尊处优,但性格却很好,正直仗义,活泼爽朗且不记仇。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朝着连磷脑袋砸去。
“哎哟!谁!居然暗算我!”连磷骂骂咧咧转过身,待看到贺折二人时,眼神一亮,“折哥?王曦哥?”
贺折朝着地上的小瓶子努努嘴,“那是特效伤药。”
“!”
连磷立刻弯腰捡起地上的伤药,朝着贺折二人跑来,“你们怎么会回学院。”
贺折手贱地戳了戳连磷嘴角的伤口,口中敷衍道:“我们过来办点事儿。”
“疼疼疼~”连磷急忙捂着嘴角后退,“折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还是王曦哥好。”
“现在知道我好了?”王曦一把拉过连磷,将半个身子全压在连磷身上,差点把他压倒在地,“被人按在地上打,丢不丢人啊你?”
连磷憋屈地反驳道:“那能怎么办啊?打不过啊!”
“哦?正好我和你折哥今天有空,可以好好指点指点你。”
连磷闻言,立刻往地上一倒。
“折哥、王曦哥,我突然觉得我的头有些晕,眼睛也看不清东西。”
王曦邪气森森地笑了一声,把各个手指捏得啪啪作响,“巧了,我刚好知道一种方法专门治这个,只是可能会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