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腿咚
赵旎歌回到家时,太阳刚落山。
晚霞被西斜的落日照成橘红色,层层叠叠浮在天际。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应该也是个好天气。陶荣她们去吃席还没回来,家里就保姆一个人。见到她抱着猫从外面回来,保姆有点诧异:“小姐,你没跟太太她们一起呀?”
“没呢。”
赵旎歌说着,往楼上走,对阿姨说:“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我不吃。”
中午在陆家吃的有点撑,赵旎歌感觉这阵都还没消化呢,为了保持身材,她打算今晚空腹入睡。晚上大概七八点的时候,赵光辉他们回来了。见楼下没人,陶荣便问保姆:“小姐呢?”“小姐在楼上呢,晚饭也不吃,不知道怎么了。”“她今天一天都在家?”
“没呢,小姐抱着猫出去玩了一天,傍晚才回来的。”陶荣便上了楼,去敲赵旎歌的门:“旎歌?你睡了吗?”
赵旎歌正压着腿一边拉伸,一边在床上敷面膜看书呢,闻言随口应了声:“我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门外静了会儿,便没有声音了,人应该是走了。赵旎歌放下书,拿起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点进信息箱。她和陆宴岭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周。她给他发了收到的送玫瑰花照片,他回了句“很好”,然后就没了。
此时,赵旎歌盯着他那句′很好'看了会儿,突然间品味出几分别有深意来。
虽然陆宴岭很少会这么阴阳怪气说话,军队作风让他说话一向是带着令行禁止的冷峻感。
但赵旎歌又突然想起傍晚下车时,他突然来的那么一句,两相一结合,她就品出点别的意思来。“哈哈!”
赵旎歌抱着手机偷笑,心想,妈呀…他该不会是真的吃醋了吧?
她脸上还顶着湿哒哒的面膜,将长腿一收,盘坐在床上,给陆宴岭发信息:
“陆宴岭,今天下午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这次他回得倒挺快的,就像手机刚好就在手边似的:“没什么意思。”
赵旎歌开始胡搅蛮缠:“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啊?”快!快承认!
承认你看到别的男人给我送花约我吃饭,你!吃!醋!了!
过了半响,陆宴岭发过来一句:“你很闲?”“扑哧……“赵旎歌倒在床上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瞧瞧,开始转移话题了,顾左右言他了。
这么心虚,是被她看破了心思吧。
她傲娇地打字回复:“哼,我忙着呢,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才忙啊。”
陆宴岭:“是吗,你忙什么。”
赵旎歌退出短信框,把照相机打开,对着自己敷着面膜的脸拍了一张,又拍了一张刚才看到一半的书,最后再将腿笔直往前一伸,绷着足尖做了个一字马姿势拍了张照片。
她把三张照片一起发给他,然后打字:“我同时做三件事呢,你说我忙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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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大宅,二楼书房的灯一直亮着。
陆宴岭从下午回来,就一直在处理刚接到的公务,手提电脑前,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敲击着,不时又停下思考。面前摆着一份部队的红头文件,他拿起钢笔在其中几行勾出重点。
放在书案上的手机却'嗡嗡′震动个不停,一直响着信息的提示。
他停下动作,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机看了眼。短信里传过来三张照片。
一张是她做着可爱鬼脸的自拍,一张是本翻到一半的小说,第三张……
陆宴岭手指一顿,点开第三张,放大。
月白色的丝质睡裙从膝盖上滑上去,女人的腿纤细修长,露出的小腿线条漂亮,足尖在床尾绷成一条优雅的弧度。
莹亮的灯光下,肤如凝玉。
陆宴岭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半响,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再看向电脑时,刚才印入眼前的画面却像被刻在屏幕上一样,久久不散。
陆宴岭不由再次揉了揉眉骨,又喝了口水,拿起手机给她回:“没事早点睡。”
赵旎歌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回复,不由腹诽了句没趣。
每次都是这样,她在这边撩得热火朝天,他在那边不动如山。
她丢开手机,起身去洗脸。
洗完脸回来躺在床上,赵旎歌打算再进系统面板里看看,可她刚这一么想,就自己打消了念头。算了,晦气。
那玩意儿就跟看股票和体检报告似的,不看还好,越看越糟心。
反正任务目标不就是攻略陆宴岭嘛!
她凭着自己直觉去做就行了,系统那个心动值起起伏伏的,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压根没个准头。她不想再看了,免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并且赵旎歌决定,在她的新战术收到明显效果之前,都不看这糟心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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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赵旎歌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她一边揉着头发,一边在衣柜前挑挑选选。赵旎歌觉得,昨天她刻意营造的慵懒随意穿搭,好像对陆宴岭没起什么作用,因为他根本没往她露出的肌肤多看一眼。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费劲巴拉搞什么松弛穿搭了,还是穿回自己的风格吧。
梳妆打扮好后,赵旎歌下楼。
赵兰心一看到她,眼睛里的嫉妒就要关不住了。陶荣端着早茶从餐厅过来,看到赵旎歌时也是一愣,问:“旎歌,你要出去啊?”
其实她更想问,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出去约会吗?“嗯。“赵旎歌应了声,将小猫唤过来抱在怀里摸了摸,说:“我今天要去陆家。”
“陆家?"陶荣瞪大眼,“哪个陆家?”
赵旎歌瞥她一眼:“还有哪个陆家?”
陶荣…”
反应了会儿,陶荣的表情变得隐隐兴奋起来:“是陆家少爷邀请你去的?”
赵旎歌觉得她这是在说废话:“不然呢,我自己怎么去。”
“哎呀。"陶荣欣慰地盯着赵旎歌看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般道,“我就说嘛,我女儿长得这么漂亮,那个陆家少爷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因为赵旎歌抱着猫,那边赵兰心不太敢靠得她太近,站在隔了半个客厅的距离神色复杂打量她:“真是陆少禹邀请你的?”
陆少禹’三个字说得快了,听起来就像是在说'陆少爷',发音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赵旎歌对赵兰心说的这个名字,不仅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还抬眉瞟她一眼,故意毒舌噎她:“怎么,你嫉妒啊?”
赵兰心…”
赵兰心不知想到什么,反而松了口气,并不真心地笑道:“厉害啊,这么快就将陆家小少爷拿下了,都要进陆家家门了,那是不是好事也将近了?”
赵旎歌懒懒乜她一眼:“皇帝不急太监急。”赵兰心…”
那边陶荣忙说:“好了好了,旎歌,既然你今天要去陆家,那妈给你准备点礼物带去吧。就这么空手去有失礼数,虽说咱家和陆家门庭有差距,但你第一次登门,该尽的礼数咱们还是要尽的。”
赵旎歌淡淡道:“不用了,我只是带猫到他家去玩。这只猫就是他的,只是暂时放在我这里寄养而已。”陶荣啊?”
这么一说,陶荣再看赵旎歌怀里那只猫时,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这哪儿是流浪猫啊,明明就是招财猫好吗!大
十点钟的时候,陆宴岭的电话再次准时打来。赵旎歌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大门外走,对陶荣说:“走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门一关,陶荣就赶紧在后面轻手轻脚跟了上去。如同上次一样,她猫腰躲在门外绿植后头偷看,看到赵旎歌出了大门后,果然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而那辆豪车,正是上次看到过的那辆车牌号0000开头的梅赛德斯。
陶荣脸都快笑烂了:“这丫头,合着一直就是在跟陆家少爷约会呢,竟然也不跟我们透个口风。”赵兰心站在她后面,也若有所思盯着那辆豪车将赵旎歌接走。
半响,轻蔑一笑。
只要不是那位陆大旅长就行。
陆少禹而已,一个花花公子,不过图她年轻漂亮,玩玩罢了,后面有她苦头吃。
赵旎歌刚一坐上车,就发现陆宴岭在看她。“看什么?"她眨眨眼。
今天赵旎歌画了个全妆,涂了玫瑰色的口红。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梅子红的紧身细线衫,下身穿了条黑色铅笔裤,一双及膝长筒靴紧紧束着小腿,显得整个人双腿修长,曲线毕露。
车上开了空调,所以一上车,她就把外套给脱了。陆宴岭收回目光,启动引擎。
赵旎歌看见他左臂一动,似乎抬手要去降车窗,想到那天在车上被冷风吹脸的经历,忙道:“不要开窗,我很冷!”
陆宴岭侧首,漫不经心瞥她:“冷你还脱外套?”赵旎歌”
她抿抿唇,理直气壮:“现在这样刚刚好,你开窗我就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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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再来到陆家大宅,赵旎歌也算是熟门熟路了。见到钟管家和钟婶,他们还没招呼她呢,她就先甜甜地喊上人了。
钟管家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应着:“暖,赵小姐您来啦!”
钟婶也连忙准备好茶点端上来:“赵小姐,您请用。”陆宴岭在后面进了大厅,抬步就往楼上书房走,对她说:“你先带它玩儿,我还有点事处理。”赵旎歌眼睁睁看着他上了楼去,就这么对她不闻不问,有点不高兴了。
大周末的,又不上班,有什么重要事情非得要现在处理啊?
专程把她接过来,就让她在这儿干坐着?
钟管家在一旁道:“赵小姐,您先坐会儿,大少他应该是有军务处理,昨晚上就在书房忙到大半夜。”赵旎歌撅了厥嘴。
好吧,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她抱着猫,自己去了花园玩儿。
都说宠物随主人,小猫咪跟着赵旎歌,渐渐也有了她性格里可爱调皮的一面,给点灿烂就撒欢儿。它第二次来陆宴岭家,已经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游乐园,追着一个毛线球在花园里尽情的玩要。赵旎歌蹲在草坪上,坏心眼地跟它抢那个毛线球,抢到后又再次扔出去,让它跑过去抓。
看见憨萌的小猫被她逗得晕头转向,赵旎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笑声清灵欢快,传到了二楼的书房。
陆宴岭正站在传真机前等一份文件,听到女人的笑声,转身走到阳台,倚着栏杆往下看了一眼。午前的阳光温和明煦,绿茵茵的草坪上,女人身姿轻盈地跑动,长发在身后拂起,她拿着一颗毛线球轻轻一抛丢出去,对面的小橘猫便屁颠屁颠地追了过去。她笑得花枝乱颤,一回头,发现陆宴岭站在阳台上。赵旎歌用手挡住头顶的阳光,歪头,眉眼弯弯看他:“忙完了吗?”
陆宴岭扬声说:“还没。”
她便不乐意地撅了撅嘴,瞪他一眼,转身继续去逗小小猫玩了。
陆宴岭看了她身影一会儿,垂眸轻笑,转身回了书房。大
传真机滋滋作响,十几张A4纸文件陆续传了过来。陆宴岭把文件叠起来,用订书机合到一起,刚要往书案那边走,一抬头,蓦地顿了顿。
赵旎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猫上了楼来,站在书房门囗。
“上来干什么?”
他看她一眼,这才不疾不徐朝书案走过去。她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上来陪你呀。”
陆宴岭到书桌前坐下,警告她一眼:“自己玩儿,别乱翻。”
赵旎歌'喊'地白他一眼:“有什么秘密不让看啊?”陆宴岭叠了叠那一摞文件,眼神严肃睨她:“军务机密,你说什么。”
赵旎歌”
她心里面悄悄腹诽,机密了不起哦。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几句,还是没去他工作的书案那打扰他,抱着猫去了阳台。
她刚刚在花园下面看他站在那儿,视野好像很好的样子,也想上来看看。
赵旎歌把猫放到地上,让它自己玩儿去,转身趴在阳台上往下看,视野确实绝佳。
尤其陆家大宅的位置好,放眼望去,除了面前的绿茵草地和花园,远处还有一个人工湖泊,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还有几只天鹅在里面戏水。
“喵呜。”
小橘猫从阳台上跑进书房,来到陆宴岭书桌下,脑袋蹭他的裤脚。
陆宴岭低头看了眼,抬头时,视线在尽头那端的阳台一凝。
逆着光,阳台的落地窗大开,白色纱窗轻拂,雕花栅栏前,女人撑臂俯身趴在栏杆上,腰肢往下凹陷,一双纤细长腿交叉叠着,臀部显得浑圆挺翘。
她懒散随意地抬手,拨了拨耳边被风吹乱的长发。似乎是感知到什么,她突然肩膀一扭,就要转过身来。陆宴岭眉心一跳,借着端杯喝水的动作垂下了眼皮。赵旎歌转身看了一眼,见书房里男人正襟危坐,眉峰沉沉压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便又意兴阑珊地扭过头去。
陆宴岭按了按眉骨,缓缓放下杯子。
他看了眼面前还未处理完的文件,又看了眼靠在阳台上的女人,觉得今天把她带过来,实在是个不明智的决定。大
等陆宴岭处理完手头工作,看看腕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他再抬起头时,阳台上没了女人的身影,小猫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陆宴岭起身,走到阳台一看,赵旎歌坐在椅子里闭着双眼,小猫蜷缩在她脚下,像是睡着了。
陆宴岭就那么俯着视线,静默无声看了她一会儿,目光从她微垂的鸦色睫羽,扫过她鼻尖,然后落到那娇妍饱满的唇瓣上,停住。
那里,有一缕碎发被风拂在她唇上,涂了口红的唇瓣带着濡湿,将那缕发丝沾在了上面。
陆宴岭的手指动了动。
垂在身侧的手掌摩挲顷刻,终于抬起,缓缓朝她伸过去。
骨节修长的手指离她唇瓣不到两公分时,赵旎歌突然睁开了双眼,静静看着他。
陆宴岭动作一顿。
两秒后,他若无其事,继续伸过去,把那缕碍眼的头发给拨开了。
但收回手时,却被赵旎歌一把捉住了手腕。他垂下视线,就看到她眼里有股光亮骤然闪烁起来,晶晶莹莹的,直勾勾盯着他问:“陆宴岭,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
看着她一副′你总算被我捉到了吧'的得意表情,陆宴岭漫不经心提眉梢:“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赵旎歌笑的得意:“哼,偷看就偷看嘛,敢看还不敢承认哦?″
陆宴岭抽手,赵旎歌缠着他不放。
他也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拖扯半天,反而被她双手抱住了胳膊。
陆宴岭看她一眼,避开她神气活现的脸,抿唇道:“行了,别胡搅蛮缠。”
他撤出手,转身就要往书房里走,可赵旎歌见他要走,也反应很快地站起身,快走几步挡住他身前。眼见他就要迈进落地窗里,就要错失一个挑逗他的好机会了,那一瞬,赵旎歌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来了个一字马抬腿,就这么把陆宴岭压在了窗框与她的长腿间。
陆宴岭”
他垂眸,看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的脚踝,然后随着她的腿往下一扫,又一寸寸往上扫到她的脸上,目光慢慢变得深沉危险起来。
“想干什么?“他问。
赵旎歌嚣张的气焰在他莫名危险的视线中缓缓怂了下来,但还是不肯输了气势,扬着下巴说:“不干什么,压腿啊,不知道我们舞蹈演员每天都要压腿的吗?”陆宴岭盯着她看了会儿。
一秒,两秒,三利秒……五秒过去。
就这么眼神黑沉深邃看着她,看得赵旎歌都弄不准他这个反应到底是几个意思时,他抬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大掌宽阔,握住她脚踝后,拇指间甚至还有多余的位置。
他的另一只手却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整个身体贴近他,垂头俯视她的眼睛,面无表情盯着她因紧张微阖的唇锌,声音低哑:“你每天就是这么压腿的?嗯?”赵旎歌从刚才的进攻方顷刻变为了受制于人的那个,脚踝和下巴都被他捏在手里,不由得瑟缩了下。她开始在心里大呼后悔,她早就知道的,敢壁咚他,是会被他过肩摔的!!!
既然如此,与其被过肩摔。
赵旎歌心一横,眼一闭,咚都咚了,搏一搏吧,兴许还能单车变摩托。
她猛地闭上眼,踮起脚尖,揪住他衣领朝他亲过去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