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肉麻
昨天晚上陆宴岭把她气到了,是以今天一天她都没有再给他发短信。
并且她打算接下来几天,也不再发了。
她要晾晾他。
当一个人形成某种习惯后。
这个习惯突然间中止,他一定会不适应。
是时候收一收她手中的风筝线了。
隔天指导员又来找赵旎歌。
问她报名新舞曲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若想争取,就给她把名额报上去。
赵旎歌本来没兴趣。
但经过这两天赵家的糟心事,她转变了想法。她不争,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抢。
既然她已经替代了女配,属于女配的一切,就该帮她拿回来。
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况且,陆宴岭不在这段时间,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呀。
赵旎歌应下来,指导员高兴地走了。
这几日,或许是因愧疚心理作祟,陶荣和赵光辉对赵旎歌的态度纵容了些,跟她说话也带着股小心翼翼。反而是赵兰心,计谋没有得逞,又担心自己做过的事被赵家夫妇知道,所以这几天格外的安分。没有人来烦她,赵旎歌自然乐得自在。
周五的时候。
赵旎歌去了文工团办公室面试。
露面的第一眼,面试主任就被惊艳到了。
上个月的国庆庆典,主任就注意到了赵旎歌。这身材比例,这肩,这腰,这纤长匀称的双腿,简直是天生跳舞的好苗子!
面试主任:“这次的新编舞是古典舞,你能展示一段吗?”
赵旎歌心下一叹。
有种冥冥之中,命运轮回的感觉。
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脚下像有自己的意识般轻踮跳跃起来。
她的双手一扬,整个人开始旋转飞舞,每个动作都有着张扬的生命力,舞韵自然而然在她如水一般柔软的动作间流露出来。
赵旎歌完全沉侵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即使没有音乐,也能让人被她的舞姿所震撼。面试主任眼带难掩的激动。
文工团一直想培养一名古典舞者,但找来找去,都觉得差强人意,没想到今天让她发现一个天才!一支舞跳完,赵旎歌还没放缓呼吸,就听主任连声道:“赵旎歌是吧,你被正式录用了。”
“下周开始,你就到古典组来。”
赵旎歌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大
接下来两天是周末,休息日。
余倩约赵旎歌周六去枫山公园玩,说枫山的枫叶红了,很好看。
反正赵旎歌也闲着无事,就应了。
时值深秋,天气渐凉。
周六这天,赵旎歌在套裙外加了件针织长毛衣,跨上小包,便准备出门。
出门时,陶荣期期艾艾地问她:“旎歌,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赵旎歌:“约了朋友。”
陶荣说:“明天王太太家有个宴会,跟妈一块儿去吧。”
赵旎歌在门口换鞋,闻言回头撇她一眼:“你带赵兰心去呗。”
说完,拎上包出了门。
乘车来到枫山公园,赵旎歌一下车,就看见余倩站在路边朝她挥手。
“旎歌,这儿!”
两人进了公园,慢悠悠朝着山上爬,一路上遍地的枫叶都是橘红色,迎着和煦的风摇摆,倒别有几分独属于秋天的浪漫。
赵旎歌问余倩:“你和你那个小少尉,平时写信都是几天一封啊?”
余倩估计是爬山爬热了,脸蛋红扑扑的:“我一周给他写一封,他每天都给我写。”
赵旎歌惊了。
也怒了。
同样是一个特种部队,人家少尉怎么就有空每天给女朋友写一封信?
而陆宴岭那家伙,让他回个短信都爱答不理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偏偏余倩还问她:“你和你男朋友呢?”
赵旎歌停在石板路上,叉腰望着半山腰,兀自烦恼:“哎,别提了。跟你的小少尉比起来,他就是块石头。”她把自己每天给他发短信,他却根本不怎么回的事跟余倩讲了。
余倩听完想了想,说:“或许是因为他们部队管得严,不许用手机吧。我听卫恒说,他们这次训练是封闭式的,很多时候通讯信号都是屏蔽了的。"卫恒就是那个小少尉的名字。
哦,还有这么回事?
赵旎歌陷入思忖。
“你为什么不像我这样,写信寄给他呢。"余倩说,“他们每周有一天休息,那天可以统一接收外面的物资和信件。你把信给他寄过去,这样他就能看到了。”赵旎歌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枫叶看了看。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
短信终究只是文字,她要是寄信的话,还可以在信封里装点其他的东西。
“宝贝,谢谢你提醒了我!“赵旎歌抱着余倩笑起来。大
第二天是周日。
陶荣又来叫赵旎歌跟她一块儿去那什么王太太家的宴会。
赵旎歌不去。
这种宴会,什么目的她还不清楚吗?
陶荣不就是想带着她这个漂亮女儿,去人际关系场上兜一圈,然后好借机结交新的攀高枝对象。赵旎歌又不傻,才不会去当她的攀附工具。她自己的攻略任务都还没搞定呢。
不过昨天被余倩一提醒,赵旎歌立马转变了新战术。她把要寄的东西全装在一个包裹里,让余倩帮她一起寄出去。
然后就等陆宴岭那边收到惊喜了。
是夜。
照常洗完澡敷着面膜,躺在床上。
赵旎歌拿出手机,打算继续给陆宴岭发骚话短信。这几天她故意不理他。
虽然陆宴岭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但赵旎歌敢打赌。
他心里绝对不是毫无波澜。
至少有那么一两个念头闪过,会想,为什么她突然不给他消息了。
不是她盲目自信。
而是这几天,她发现积分系统里,每隔一两天,就有10分的心动值在稳定增长。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只是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哈,悄悄在想她呢。
或许,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会拿出手机,一遍遍翻看回味她之前发的短信呢。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赵旎歌的自行脑补。
总之,她晾他这几天,是起作用的。
这阵大晚上。
正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时候。
赵旎歌又发了一条骚话过去。
“今日读了本书,想与你分享一句喜欢的话:那日撞见你,草色风衣,自后私宅摆设便成了绿。”仗着远隔千里,赵旎歌发的短信是怎么肉麻怎么来。她就怕不够肉麻,引不起他的心绪波动。
“你是夜不下来的黄昏,你是明不起来的清晨。”“今生再长,也不过是一个眨眼就醒的长夜;我的思念,却是这深睡夜里一直醒着的窗。”
她一边低笑,一边快速打字,连发了三条过去。发完后,她满意地看了一眼,便扔开手机,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等赵旎歌从阳台上浇完花回来,被她甩在一边的手机响起嗡嗡振动,她放下水壶,过去拿起一看,陆宴岭给她回了个……”
“噗嗤!”
赵旎歌捧着手机,没忍住笑出了声,乐得花枝乱颤。“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短信又响了。
赵旎歌看了眼,茫然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前几天她跟他说亲子鉴定那事。
那天晚上她还说自己伤心难过得不行,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结果现在又开始骚话连篇了,他这是在揶揄她呢。赵旎歌轻快地回复:“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嘛。”然后对面又不回了。
这么惜字如金,到底哪儿养成的坏习惯。
赵旎歌一边腹诽,一边从手里相册里翻出一张她昨天在枫山拍的一张照片。
她穿着孔雀蓝的长毛衣外套,站在一棵火红的枫树下,长发被风吹得飘起,弯唇看着镜头,秋高的煦阳下,美得明艳又张扬。
虽然低像素的手机拍不出高清画质,但完全不影响赵旎歌的美摄人心魄。
甚至因为画质模糊,反而有了种柔焦一般的画报感。这是昨天在枫山玩时,她让余倩帮她拍的。赵旎歌把这张照片用彩信的方式发给了陆宴岭,问他:“我好看吗?”
过了很久很久。
对面都没有回应。
赵旎歌等得无聊了,躺在床上,顺手点开了系统面板。然后她就惊喜地发现,积分面板上赫然蹦出了水灵灵的10分!
赵旎歌嘴角一翘,忍不住低低偷笑起来。
这时,安静许久的手机终于亮了起来:
“枫叶更好看。”
赵旎歌脑袋搁在被窝里,看到这几个字回复时,不禁窃笑一声一一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大
南方山地某军事驻扎地。
又到了每周一次的物资领取日。
不少兵官都来到后勤部,排队领取自己的东西。今天是卫恒最期待的日子,因为今天会有余倩给他寄来的信。
他和余倩是在上个月的联谊舞会上认识的,可很不巧,他们刚认识没多久,他就跟随部队进山区演训来了。他担心不见面的时日一长,当初俩人之间那点小花就消失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写信写得非常勤,几乎是一天一封。
写完后攒到一起,再在休息日一并寄给她。这样,她就知道,他每天都有在想她了。
可今天,卫恒不仅收到了一封信,还收到了一个不小小的包裹。
但是那个包裹,收信人的名字却不是他,而是一一陆!宴!岭!
他们旅长???
旅长的东西,怎么会寄到他这里来了?
卫恒看到这个包裹上的收件人名字时,整个人都蒙了。但他不敢耽误,赶紧去了主指挥官营地,打算把东西交给旅长。
到了指挥中心帐前,卫恒在外头恭恭敬敬打了声报告。里面传出一声平静威严地:“进来。”
卫恒低头整了整仪容和帽子,然后才走进去。帐篷里,一眼看见巨大的对垒沙盘前,冷峻威严的男人正拿着一幅地图研究着,见他进来,头也没抬,“什么事?”
卫恒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拿出来,挠了挠头,说:“旅长,这是我刚刚在后勤部收到的一个包裹,收件人上写的您的名字。”
陆宴岭闻言,视线从地图上抬起,看了眼站在帐篷中汇报的作战排排长,又看了眼他手里端着的包裹。“放那儿吧。”
陆宴岭并没有当回事。
“是。”
卫恒恭敬地把包裹放在桌上,然后敬了个礼,退了出去。
陆宴岭一直在忙,忙着开会布置训演方案,忙着发布指令,还要忙着听下面各个指挥的汇报,有时还要处理一些突发状况。
等他一天忙完,又是天黑了。
直到他从案间抬起头,揉了揉疲惫的眉骨,准备回帐篷休息时,才想起还有个包裹一直放在桌边。他将那个包裹拿起来看了眼,视线一眼就落在了寄件人的名字上一一
赵旎歌。
看到这三个字时,他的眼皮不由自主跳了跳。大
陆宴岭拿着包裹往行军帐篷走时,遇到了杨参谋。杨参谋一见他,就发现了他手里的包裹,表情立马八卦起来:“哟,这拿的啥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陆宴岭有点不想让杨参谋知道这个包裹的存在。
但他没有流露一丝情绪异样,只是神色平淡地说:“没什么。”
杨参谋跟他共事也这么久了,还是有一点察言观色的本领的,见陆宴岭这样,眼珠一转,笑呵呵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是后勤部那边发物资和信件的日子。陆旅长,你手里这个包裹,该不会你女朋友给你寄来的吧?”陆宴岭冷冷瞥他一眼。
就知道被这家伙看见了,不会有什么好话。“得,得。“杨参谋赶紧抬手示意,笑着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行了吧?”
陆宴岭大步流星走了。
回到寝居帐篷,陆宴岭把包裹放在小桌上,没有第一时间拆开。
他垂眸站在桌前,摘了护腕,一边解着外套的袖扣,一边盯着那包裹看。
等他慢条斯理解下腰间的腰扣,脱掉军外套,抬手扯了扯迷彩衬衣的领口,整个人松散下来,才终于不慌不忙从一旁拿过一把裁纸刀。
小刀在他手里一转,轻巧划开了包裹封口。纸箱打开,里面是一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上面放着一个信封。
信封的上面,还放着一片火红色的枫叶。
陆宴岭动作一顿。
他拿起那片枫叶,漫不经心在食指和拇指间捻了捻,脑中浮现出一个站在火红枫树下明媚娇笑女人的脸。大
“陆宴岭,我寄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晚上九点半,赵旎歌估摸着陆宴岭这阵应该有空了,于是她的短信赶紧发了过去。
余倩说,今天是卫恒他们部队唯一一天可以收发信件的日子,那么她寄过去的东西,陆宴岭应该也收到了。这次,他回复得很快,一两分钟就回了。
“寄这个干什么?”
赵旎歌:?
干什么?
当然是对你嘘寒问暖,甜言蜜语,然后好俘获你的石头心啊。
尽管赵旎歌在心里腹诽得飞起,但她打字的时候,语气是很温柔的。
她说:“我听说你去了南方训练,那边天气冷,给你寄一条围巾防寒。”
陆宴岭:“谢了,不过不需要。”
赵旎歌一噎。
心想收下我的好意你会死啊?
她气鼓鼓地迅速打字:“那你就扔了吧!连带着我的心也一块儿扔了算了!”
信息发出去,过了好半响,都没有回应。
赵旎歌更气了。
她气得踢了几下被子,把手机扔在床头,发出砰'的一声。
仗着隔得远,觉得她拿他没办法是吧!
姓陆的,你给我等着,看过几天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过了一会儿,被她扔出去的手机亮了亮。
赵旎歌眼神一动,趴过去把手机捡起来,看到未读信箱里多了一条彩信。
她好奇地点开,是陆宴岭发过来的。
一张枫叶照片,附带文字:“你的心,这个?”赵旎歌”
她承认,她那天在枫山公园捡树叶的时候,是有故意选一张形状比较像心形的。
红色的,灿烂又生动,多可爱啊。
就跟她一样。
但现在陆宴岭却拿这个来内涵她。
这回轮到赵旎歌不想理他了。
但赵旎歌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她顺着他的话也阴阳怪气回了句:“是啊,人家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了,某人却不领情,叫人家好伤心啊。”
她这句话发过去后,兴许是把他也给梗住了。半响没有回复。
就在赵旎歌意兴阑珊准备仍开手机去洗澡时,手机却倏地震动了一下。
她飞快地点开看了一眼。
是陆宴岭发过来的:“赵旎歌,消停点。”大
消停点?
哼,她就不。
赵旎歌被子一拉,躺进柔软的床褥中,美美地睡了一觉。
明天是周一,又该去文工团打卡上班了。
赵旎歌起床后,梳妆打扮完,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对着早晨的朝阳挑了个最好看的角度,自拍了一张。她把自拍照发给陆宴岭,然后拿起外套和小挎包,下楼去。
下楼时,见到陶荣和赵兰心已经在开始吃早饭了,赵光辉已吃完出了门,保姆见赵旎歌下楼来,将她的早餐盛上桌,唤了声:“小姐。”
赵旎歌道了声谢,坐下来,刚端起牛奶喝了口,就听到陶荣说:“昨天我在王太太家,遇见陆夫人了。”赵旎歌径自吃着早餐,没接话,她以为陶荣是在跟赵兰心说话。
可陶荣说完,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这时赵兰心开口了:“人家陆夫人说了,她儿子对上次的相亲根本不满意,已经给他安排下一次相亲了。等他从部队回来,就会和柳家小姐吃饭。”
赵旎歌喝牛奶的动作一顿。
见她这样,赵兰心更得意了:“妹妹,你不是说,你和陆家少爷处得挺好的吗?怎么陆夫人还要给他安排相亲啊?”
赵旎歌放下杯子,掀起眼皮微微一笑:“他是他,他妈是他妈。”
旁边的陶荣犹豫了下,也担忧地说:“旎歌,你和那位陆少爷,到底怎么样了?自上次你们相亲后,也快两个月了吧……”
赵旎歌将牛奶一饮而尽,说:“他在外地训练,下个月才回来。”
她站起身,瞥了眼陶荣:“你不就是担心我搞砸了吗?放心,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带我去见他妈,那位陆夫人。”
说完,赵旎歌将包一拎,扭身出了门。
气死她了。
可恶的陆宴岭,人还在西南大山丛林呢,就开始物色下一次相亲吃饭的女人了?
“陆宴岭你是眼瞎吗?”
“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在面前,你是看不见吗?”“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吧!”
“你这个大笨蛋!气死我了你!”
大
两周后,为期一月的某特种作战旅野外演训结束,大举部队回到京市基地。
这天,陆夫人一大早就接到了儿子陆少禹打来的电话。儿子在电话里说,终于结束了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他总算得以有两天空闲时间回家。
陆少禹在电话里抱怨诉苦个不停。
听得陆夫人心疼得不行。
一挂电话,陆夫人就赶紧让家里帮佣准备丰盛饭菜,好等儿子回来。
到了傍晚,在家焦急盼望的陆夫人听到院外汽车引擎的声音,一喜,连忙迎了出去。
等她走到铁栅栏大门,却看到一辆黑色的连号军用牌照越野车停在了院子前。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迈步下车,转过身来。不是她家那位冷面阎王小叔又是谁?!
陆夫人一愣,正要开口,就看见越野车的后排座门缓缓打开,她儿子陆少禹垂头丧气地从车上跳下来,冲着她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陆夫人赶紧笑道:“回来就好!饭都张罗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
说完,陆夫人小心翼翼看向陆宴岭:“宴、宴岭,你也回来啦?”
陆宴岭略一颔首,叫了声"大嫂”,便抬步往别墅里走去。
留下陆夫人和陆少禹母子俩面面相觑。
陆夫人瞪儿子一眼:“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你小叔也一块儿回来吃饭?”
陆少禹表情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有气无力道:“您以为我想啊,是他自己临时起意的。”
陆夫人。……”
在京市,陆家另有一处大宅。
只不过因为这几年陆家老爷子身体不太好,年纪大了也开始念旧,每年都会和老伴回老家蜀城祖宅那边住一段时日。到年底再回京市。
是以老爷子不在京市时,那边大宅子基本都是空着的,只有管家和佣人看守。
陆宴岭平时也不爱回去,回去也是冷冷清清的。一般过节吃饭,陆宴岭都是来他大哥家。
此时,陆宴岭大步进了前厅,家里佣人见着他,恭敬垂头喊了声:“大少,您来了。”
陆宴岭嗯了声,摘了手套,只闻见饭香,却没见着他大哥身影,回头问:“大哥不在家?”
秦佩和陆少禹一块儿走进来,说:“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今天银行有点事,他可能回来得稍微晚一些。”正说着话呢,外头大门又是一阵汽车响,是陆和泰回来了。
佣人连忙出门迎接:“先生,您回来了。”陆和泰身着西装领带,大步穿过庭院,看见站在厅中的一家人,笑起来:“宴岭,你也回来了?今儿咱俩得喝一杯!”
大
偌大的饭厅,水晶吊灯悬挂,陆家人坐在长桌前用餐。佣人在旁边次序上菜,气氛安静而和谐。
陆和泰拿出珍藏的好酒,和陆宴岭小酌。
这两兄弟虽然年龄相差很大,但感情却很不错。如今陆宴岭已是中校军衔,调任旅长,在军中威仪日渐深重,就连陆和泰这个大哥,跟他说话很多时候也是抱着请教的态度。
陆宴岭和他随意聊了聊,不一会儿,聊起了陆和泰银行那边的情况。
陆少禹和秦佩听得无聊,母子俩也开始自己说话。秦佩对儿子说:“正好这两天你回来,明天去和柳家小姐吃个饭。”
陆少禹:“又相亲?我不去!”
秦佩苦口婆心:“这次保准你满意,妈提前看了,那柳小姐长得不错,知书达理,在你姑父单位当外语翻译,挺有才华的。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
陆少禹一说到这个就来气:“您还好意思说,您都给我找的些什么人啊!上回文工团那个姓赵的,就一市侩长舌妇,我看到都倒胃口。”
那边陆宴岭不防听到一句′文工团姓赵的',微垂的眼睑几不可察抬了抬。
秦佩说:“怪我没打听清楚,我也是前几天才刚得知,赵家那个女儿根本不是亲生的。说是当年在乡下抱错了,亲生女儿前不久才刚找回来。跟你相亲那个赵兰心,其实就是他们家养女。”
说到这里,秦佩也挺生气。
那天在朋友家聚会,陶荣殷勤地带着她女儿上前打招呼,话里话外都在旁敲侧击两家的亲事。
结果朋友告诉她,陶荣这个女儿,压根不是她亲生的,就是个养女!
气得秦佩当场就拉了脸,直言对上次相亲很不满意,一点也没给那对虚荣的母女面子。
陆少禹撇嘴:“管你文工团还是翻译官,我都不去,我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
一旁的陆和泰也注意到了母子俩的对话,停下交谈,转头道:“是吗?哪家的姑娘,带回来我和你妈看看。”陆少禹哼道:“带就带,你们等着,改天我就请她来家里吃饭!”
说完陆少禹又不服气,觉得凭什么全家人就可劲逮着他一个人嬉啊,瞅了眼旁边的活阎王,小声嘀咕道:“小叔都快三十了,你们咋不去催他?”
一直没有发话的陆宴岭瞥一眼过来,拿起餐巾,缓缓抿了抿唇角。
陆少禹被他那威严冷漠的眼神一吓,赶紧埋下了头。而秦佩和陆和泰也很有默契地止住了这个话题,没人去接这个腔。
关于催婚陆宴岭这件事,在整个陆家,大概也只有陆老夫人才敢当他的面提。
餐桌席间气氛一时静了静。
就在这时,陆宴岭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低头垂眸,淡淡看了眼。
【伶牙俐齿的小骗子】:“陆宴岭,你回来了吗?你再不回来,我都要长蘑菇啦鸣鸣~(>_<)~”陆宴岭的目光落在'我都要长蘑菇啦'几个字和后面古灵精怪的符号拟人表情上,停了两秒,扯了扯嘴角。而那边陆少禹悄悄抬头,就震惊无比地发现,他那一向冷峻肃敛、不苟言笑的活阎王小叔,在看了一眼手机后,脸上突然闪过一股无奈之色,然后……然后,然后他竞然露出一丝轻愉的笑意。
陆少禹惊恐万分,妈呀,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