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回旋镖
回宫没两日,幕后之人果然放出风声,说祝妃不是灵淑夫人所救,而是落入了赤峰使臣团手里。她和二王子刹樊金野日夜相对,独处多口。此事魏鄞修提前说过,焉闻玉得知时半点没慌乱。皇帝的反应也很快,立即逮出几个嚼舌根散播谣言的无赖,捉到闹市当场剪了舌头。
剪舌不如砍头严重,但一样血腥,百姓们最爱凑这种热闹了,一边看着一边唏嘘。
收钱给人乱传话,就是这等下场!
震慑的法子很有成效,泼皮无赖为了钱不怕打骂,可没了舌头他们以后怎么讨饭吃?
以往流言散出去总是难寻根,这回可不一样,魏鄞修早有准备,安排人暗中盯梢,逮人可就容易多了。祝妃的名声是保住了,不过也有一小部分人觉得蹊跷,好端端的谁要给祝妃泼脏水?
而且这脏水不泼给别人,偏偏挑了二王子刹樊金野?平民百姓可不知赤峰争夺王位的暗潮汹涌,更加想不到大晟还有人在妨碍皇帝纳妃生子。
在他们看来,铲除祝妃或者刹樊金野不存在受益人,这事儿多半是真的,不然干嘛不说别人闲话,专门挑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的?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不过这些嘀咕,只敢压在心里,若是宣之于口被听了去,仔细被剪舌头!
文筝也听说了此事,她不会在背后议论,径自跑来询问焉闻玉了。
“那该死的刹樊金野,临走前还要牵连旁人的清誉!”她面上气愤,同时又好奇问道:“外头人说的那些不会是真的吧?”
焉闻玉扭头看她:“你也觉得是真的?”
“当然不是。“文筝先是摇头否认,不过接着又道:“可是总不能莫名其妙提到他?”
“也不是无缘无故,"焉闻玉道:“我与二王子接触甚少,但他带来的舞姬闯祸,如今臣服于大晟,许是有人不希望他活着回去。”
文筝不笨,她这么一点立即就想通了,努着嘴嘀咕道:“还以为是因为马场那次,他骑马带你避雨,就招人眼了。”
文筝不说,焉闻玉都要忘了避雨一事,可是小公主却这般的记忆犹新……
她该不会真的很在意刹樊金野吧?幸好这人没有在京城久留,不然肯定要陷进去了。
刹樊金野走了,文筝对他的气恼似乎也消减下来,道:“算算脚程,赤峰的使臣团应该快要离开大晟了吧?说不准他一回去就会遭遇刺杀。”
赤峰那个大王子手段狠辣得很,活像个白眼狼,他父王死时尚且年幼,是王叔继位。
王叔也没怎么亏待他,把大王子抚养成人,如今确实要被反咬一口。
在赤峰,但凡是王室血统都有继承权,全凭个人本事。大王子不仅争夺王位,还屡次想杀害堂弟。虽说这也不是什么罕见之事,不过这等做法难免被人诟病。
“你是在担心他么?“焉闻玉问道。
“胡说!“文筝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怒道:“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焉闻玉一时没说话,她不是很清楚,情窦初开对一个姑娘而言意味着什么。
倘若就此错过,当事人心中是否会感觉遗憾?若无意外,文筝此生都很难再见到刹樊金野了。他回到赤峰夺位,失败则死,成功便作为附属国国王,按时上贡,也用不着他这个王亲自出马。到时两国往来只会交由使臣,不会跟文筝有一丁点的交集。
此事或许还够不上遗憾,文筝年纪太小了,尚且看不清自己的内心,而刹樊金野对小公主态度平常,没有那个意思。
焉闻玉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巴,不干预他们半点。要是文筝自己意识到了……到时再说。
大大大大大大大
焉淮山回去处理了几日,带着一车行李赶来京城。他成了庆康郡公,朝廷文书一下来,郭县令就派人留意着他那个食肆。
人一回去就被拉着设席道喜了一番,还有冉家老爷冉文鸿,当然是要抢着请客祝贺,光是饭局就吃得繁忙。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嘉邑县离开,冉文鸿又坚持一路护送他上京,顺道去瞧瞧闺女。
焉淮山推却不过,便与他结伴同行。
到了京城也有许多事情要忙,家里还没安置好,吴管家就说府里收到不少贺帖贺礼,乔迁之喜要设宴款待,顺道跟京里人家都打个照面,认识认识。
焉淮山一听头都大了,这些个人情往来,可跟他在南丘村的邻里不一样。
幸好有吴管家在,他是训德亲自挑选出来的,对京城的大户人家有基础认知,收帖子贺礼并非来者不拒。一些人趁机塞些贵重之物,这是不能随便收下的,已经超出了礼节的部分,分明是想傍上祝妃娘娘。有他带着徐金兰协助处理,庶务倒是忙而不乱。爹爹回来,焉闻玉又出宫了一趟,跟着他们一起布置自己的房间。
焉淮山把最好的院子留给她,让她随时可以回家里,不论是小歇还是过夜都使得。
另外安排了一个小院给知夏。
起初知夏没有答应做干女儿,她还想着跟进宫服侍小姐,一想到小姐身边有了更好的贴心人就难过。还是徐金兰劝解了她,焉闻玉念着幼时的情分,想让她自立门户,不再为奴为婢。
从长远来看,当然是后者更好。
他们也会在京城给知夏寻找一位如意郎君,把自己的小日子经营起来。
再说宫中伺候哪有那么容易,规矩还得从头学。知夏自己也明白,她被扶着当了主子,并非谁都有这个造化,当即跪下磕头认了亲,发誓此生定当孝顺爹娘。焉闻玉出宫,正好见证知夏认亲,双方都是她亲近之人,她不仅不会觉得被抢走了父母,反而感觉更安心了一此。
人生而群居,需要陪伴,她无法在跟前尽孝,义女好歹可以代替一二,让这个家里更热闹一些。还有潘奶娘,经历那么一遭,白头发都长出来了,瞧着老了好几岁。
幸好慢慢养回来了,脸颊上长了肉,拉着焉闻玉的手不断道谢。
当年刘家的孩子被掉包,她身为奶娘一无所知,虽说不是始作俑者,防不住谢姨娘的坏心眼,可到底难辞其咎。被刘家卖了,她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成想自己带大的姑娘,那会儿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拿金叶子来救她。如今还要给她养老,潘奶娘只觉自己供多少长明灯都不足以报答此恩。
她现在还有力气能做事,自请帮忙打理府中事务,务必让夫人妥妥帖帖。
焉淮山还提到了孟氏,孟氏又去找了他,说要递送东西给焉闻玉,他没有代为转交。
“是一把扇子,以前你做给她的生辰礼。”“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焉闻玉道:“两家的女儿各归各家,还是别往来了。”
掰扯起来都觉得累,她已经翻篇了。
焉淮山也是不能原谅孟氏,皱眉道:“你如今是过得好,可万一当初没有被送进宫,这辈子都被她毁了,她狠心至此,还有何颜面悔悟。”
都是为人父母,他和徐金兰就不可能看着刘静花嫁给老头被糟蹋!
父女俩稍稍谈了几句,就不再理会刘家事了。他们已经来到京城,开始新的生活,和嘉邑县都不挨着边。
不料到了乔迁宴这日,刘静花竟然不请自来。只刘静花一人,她的父母并无陪同,也不知是自作主张来的,还是另有来意。
陛下亲封的庆康郡公,乃是祝妃的娘家,如今搬到京城落脚来了,赏脸贺喜者不知凡几。
至于泥腿子出身,大家实则并没有那么在意。好些世家往前数几代,不也是农户商户皆有,要么立战功封侯拜相,要么科举鲤鱼跃龙门。
至于这位郡公靠的是女儿,也没什么要紧的,如今皇帝身边就这么一个妃子,焉知他以后不会是皇子太子的外祖父?
不见得要交好,但必定不能交恶,因此郡公府邸可谓是热闹非凡,络绎不绝。
吴管家不希望触霉头,把刘静花的到来通禀了焉淮山。焉淮山起初不愿见她,但刘静花的脸皮奇厚,她就是不走,未免在大门口闹起来,略一犹豫,让人把她领进去。领路的丫鬟得了命令,把人带到一个小偏厅等着,全程盯住她不离开视野内,免得她趁机闹事,搅和了郡公府的乔迁之喜。
这个做法,也是基于对刘静花的了解。
不过她进来后就安安静静的,倒没有四下作妖。反而十足的耐心,等着焉淮山和徐金兰忙完。今天这样的日子,焉闻玉也来了,和她同行的还有魏鄞修。
她本想自己出宫即可,但皇帝非要给郡公府抬脸,身为受益人,只能乖乖闭嘴了。
原本赏脸来贺喜的人纷纷觉得自己来对了,没交情不要紧,千万别没眼力见儿!
焉闻玉听知夏说了刘静花,道:“我过去看看她想做什么。”
知夏如今叫她姐姐,连忙挽住她的手:“堂堂祝妃娘娘,岂是她这等小民可以随便见的,纯属自降身份。”想也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焉闻玉不想搭理刘静花,略一思索,道:“且看她找谁,准备做什么。”
知夏一点头:“姐姐放心,有动静我立即告知你。”今日来了不少女眷,焉闻玉和徐金兰都走不开身,等到宴席告一段落,才想起刘静花这个人来。刘静花找的是焉淮山,一直等到他忙完有空,才说上话。
她突然登门,还学会了安静耐心的等候,自然是因为有所求。
她希望焉家能帮她向郑家施压,让郑慕远迎娶她。郑慕远中举之后,身价水涨船高,嘉邑县多少千金盯上他了。
这样年轻的举子,哪怕金銮殿上不是魁首,也依然叫许多人家趋之若鹜。
刘家本就被退亲了,更加没有可能。
全靠刘静花走哪跟哪,捣毁了不少好事,把郑夫人给气得卧病在床。
知夏一直留意着小偏厅那边,有了动静立即告知焉闻玉:“姐姐,干爹性子老实,就怕他被刘静花给说动了。她可是个女无赖,我以前怕郑夫人是个厉害婆婆,谁知也不是无赖的对手!”
“我们过去看看。”焉闻玉也是不放心。
两人并身后几个宫女抵达偏厅时,恰好听见了焉淮山的拒绝。
“婚姻大事强求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娘都不愿奔走,郑家长辈也是纷纷反对,你就死心吧。”“死心?我如今这个模样,还能嫁给谁?"刘静花早已经声名狼藉。
焉淮山道:“那是你自作自受,脾气不知收敛,也不肯与人为善。”
刘静花听见这话顿时生出怒意:“我与人为善,谁来给我善?我以前是焉家姑娘,出身不好被人瞧不起便罢了,刘家有钱有体面,我想遵循定下的婚约嫁给读书人,有错么?!”
“可是人家不喜欢你,“焉淮山皱眉看着她道:“况且你也配不上读书人。”
“胡说!”
刘静花听不得这话,立即哭了起来:“我小时候,村头的丽桃在我跟前炫耀,往我脸上吐口水!当时我恨不能打死她!可我什么都不能做,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焉淮山记得这件事,且不止这一件,静花这个孩子从小就心高气傲,还喜欢跟人攀比。
他和徐金兰都不是这样的人,孩子是从奶娃娃带大的,却不知怎么性子就是养不好。
他们心怀愧疚,努力满足她的叫嚣,如今看来,似乎是错了。
让她愈发的蛮横不讲理,不知足,还脾气暴……刘静花不认为自己有错,抹着眼泪道:“我是刘家二小姐,那桩婚事本就定好的,并非是我奢求,那是我应得的!”
“没有什么是你应得的。”焉闻玉走了进来,接过话头。焉淮山扭头看她,连忙道:“绵绵怎么过来了,这事儿我不会答应的。”
他没有那么糊涂,今口荣光皆系女儿身上,女儿因为孟氏母女被卖五百金,如今怎么可能还反过来帮她们?刘静花看到焉闻玉后退了一小步,而后又站住脚,梗着脖子道:“刘家定的婚事,本就是属于我。”她在嘉邑县被打了板子,现在看见焉闻玉收敛了许多。焉闻玉满脸不认同的看着她:“就算是金枝玉叶,皇家公主,也没有你这么厚脸皮。婚事讲究你情我愿,成亲都有和离的,何况是定亲?”
新娘子换了个人,郑家本就可以反悔。
焉闻玉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提醒道:“你竞然还有颜面来找我爹,你忘了自己对他做过什么?”焉淮山叹了口气,他被打断腿的时候,不是没有伤心过,他亲手养大的闺女翻脸不认人。
刘静花哭道:“我那时误会了,还以为爹爹故意把自己的女儿调换过来,为了让她待在刘家享福!而我却在村里过苦日子!”
“粗茶淡饭在你眼里是苦日子,那爹娘对你的疼爱呢?”
焉闻玉不是没有打听过:“他们把最好的一切都让给你,哄着你,你生病时背你去看大夫,道路泥泞摔了也要护着你,自己留了疤痕。一针一线皆是娘亲亲手缝制,娘亲还把自己成亲的银镯子给你打首饰,你才十岁就开始吵着要银簪
这些都是从南丘村的邻里口中听来的,还有许多日常点滴,外人无从得知。
徐金兰腿上的疤痕确是实打实的。
乡下人大多重男轻女,邻居阿婆都说对个女娃子这般金贵,以后注定嫁出去是别家人,亏本的买卖。在刘静花小的时候也有人劝焉淮山夫妇生个儿子,都说养儿防老,可是被刘静花知道了,跳脚的不同意。焉闻玉当然不是希望爹娘去生个儿子,他们当年没有那么做,现在更加不会。
她只是看到了,父母对待女儿的关怀,绝无半点亏欠之处。
可是焉淮山和徐金兰依旧感觉亏欠,给不了孩子更优渥的生活。
焉闻玉听说后不是没有羡慕,这般家庭的和睦温暖,她没有体验过,尤其是父爱。
她从小就知道刘坤致心里偏着庶兄,所以她越来越乖巧,她希望父亲看到她好,觉得她好,能更多喜欢她一点。或许这便是人们所说的不知足,贫穷者渴望富贵,衣食无忧的贪慕温情。
刘静花还在哭,说这是焉淮山欠了她的,必须帮她促成她的婚事。
焉淮山已经失去耐心,让吴管家把她给送出去。“你有自己的爹娘,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当时在嘉邑县,焉闻玉要断她的腿报仇,焉淮山和徐金兰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开口求情,已是仁至义尽。他们一家现在不想跟刘家有任何瓜葛,谁欠谁的也都就此揭过。
刘静花哭倒在地上,语气愤恨:“连你也不肯帮我……”“那我就去跟全天下的人说,你焉家贪图富贵掉换女.……”
她还要再说,知夏忍不下去了,兴冲冲走过来道:“刘静花,你知道京城最近有人在嚼舌根么?他们都被剪了舌头!”
刘静花顿时发不出声音来了,有关祝妃的谣言,她当然有所耳闻。
尤其是那些收了钱的泼皮无赖,被扣押在闹市口拔了舌根,围观者众多,以儆效尤!
知夏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姐姐脾气太善良了,从来不摆嫔妃的架子,也没拿你问罪,你应该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身后的听兰笑道:“娘娘未开口,我等不好擅作主张,不过要是叫陛下知道了,可能就不止剪舌头了。”刘静花终于知道怕了,焉淮山不再包庇她帮着她,她撒泼给谁看?
当真会被处置!比当时打板子还要严重!
吴管家适时出来一挥手,让人把刘静花给强行送出去,以后没有吩咐都不准放进来。
焉淮山什么都没说,那些中伤他并非无动于衷,这会儿难免觉得心心累。
焉闻玉让他去歇着,她也回到自己小院里,今天可都挺忙碌的,别为了不重要的人费心了。
焉闻玉今晚在郡公府留宿,魏鄞修也没走,正在她院子里待着喂鱼。
他大概听了一耳朵,焉闻玉去处理刘静花的事情了。见她回来,他把鱼食全丢入池塘里,慢条斯理道:“心心慈手软,怎不叫朕过去?”
焉闻玉踩着西斜的日光向他走来,低头看一池子的锦鲤争相摆尾,红白交映,好不热闹。
“陛下是来当吉祥物的,可不能轻易出马。”那刘静花一肚子谬论,厚颜无耻,她怕魏鄞修听了直接拉下去斩了,闹出血腥多不好。
何况她爹娘亲手养大的孩子,无论如何是舍不得看她去死的。
焉闻玉不喜她,也没到要她命的地步。
“所以说你心慈手软,她才敢一再找上来。"魏鄞修道:“换做朕,叫她光听见名字就遁走。”不就不敢来闹了么。
焉闻玉瞅他一眼,毫不怀疑他的凶悍,道:“她以后应该也不敢来了。”
她顿了顿,问道:“陛下今晚真不回宫了?”上早朝可就要起得更早了,因为有段距离。魏鄞修喂完了鱼食,牵着她进屋,外头越来越冷了,入夜寒风四起。
“绵绵用朕当吉祥物,用完就想赶人了?”“我才没有那么想…"她否认。
他长臂一揽,扣住她的后腰撞入怀里,低声道:“让朕在宫里独守空房?”
“这是什么用词……“焉闻玉嘀咕道:“皆是因为后宫空虚的缘故,陛下也该考虑纳妃了。”
“什么?"魏鄞修黑眸微眯:“你劝朕纳妃?”焉闻玉抿了抿嘴角,道:“即便臣妾不提,太后也会提,还要怪臣妾不贤良不大度。”
“所以你为了这贤良之名,就让朕纳妃。"魏鄞修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焉闻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分明是为了他好,也不全然是爱惜名声,可是他生气了。
“以陛下的年纪,确实子嗣催得急……
过了年他就二十岁了,尚未当爹,寻常人家都该急了,更别说是皇室。
“闭嘴!”
魏鄞修并不掩饰他的不悦,低头咬上她殷红的唇瓣。他故意的,三两下就给啃得充血红肿了。
这还不够,拢住水蜜桃的手用力捻揉,企图榨出汁水一般。
“你这个榆木疙瘩。"他怀疑她的心都不是肉长的,柔软触感全是骗人的。
“我……”焉闻玉连连退败,招架不住,瞧他这架势,忍不住问道:“陛下还需要一个跋扈宠妃么?”是希望她跋扈善妒么?
不然为什么不高兴?
在她所接受的观念中,帝王三宫六院,从无例外。寻常大户人家都要纳妾呢,男子们能左拥右抱,不知有多开心。
她不过是提了一嘴,这人就恼了。
魏鄞修没想到,他以前希望她跋扈张扬的话,时至今日,突然向他扎了回来。
是一支回旋镖。
他指尖微动,撕碎了她的小衣,薄薄的布片飘落在地上。
“朕决定,以后不同你废话了。”
直接做就好,免得被气死。
焉闻玉知道自己惹怒了他,想要求饶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不抱她去榻上,也不放桌上,甚至连椅子都没得跪。就那么直直挂在他臂弯间,自下而上被刺穿,每一次着落点,都在他,i间……
她的魂都要飞出去了,耳畔全是滋滋作响,还伴随着他不悦的低哼.……
焉闻玉宛如失水的鱼儿,启唇无声尖叫,仿佛空气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