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https://www.jiwxc21格格党/霍楚厌眉心一挑,止住前进的脚步。
屋内的温眷禾内心仿佛装了个拨浪鼓,犹豫再三,她轻声回答:“没有恢复。”
又问:“你,不信任我吗?”
“怎会不信任大嫂呢,"霍楚闲盯着她的眼睛,“只是在有些时候,能看到你眼中的光,就像正常人一样。”温眷禾解释:“或许是因为,我不是天生眼疾。”“也是,身体的自动反应是正常的,"霍楚闲愧疚道,“是我多虑了,大嫂莫要见怪。”
说话间,他们听见了脚步声,抬眼一看是霍楚厌。“大哥,你来了。“霍楚闲起身,抬着刚包扎好的手臂,告诉他,“文贵妃已经被褫夺封号贬为妃,皇上对此她颇为不悦。”霍楚厌冷冷看了眼他,转而又看向温眷禾:“夫人可还好?”温眷禾点头:“我很好,只是楚闲他的手受伤了。”下一刻,垂下的手就被握住,力道十足。
“我在问你,没问别人。”
安静一瞬。
温眷禾:“不劳夫君挂念,女医已经诊过脉,说最多半年即刻恢复。”
“这倒是个好消息,那我们回家吧。“说完就牵起她的手,大步超前走。
温眷禾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霍楚厌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握着她的指尖挎住自己手臂,脚步放缓了些。上了马车就弯腰去脱她的鞋袜,温眷禾全身紧绷,双腿向后缩:“无碍……你一一”
话还没说完,脚腕就被他的手掌牢牢扣住,鞋子被扔到地上,袜子已经湿了,脱下来的时候,温眷禾痛得眉头皱起。脚背通红一片,被烫伤的痛感和其他不同,烫伤更痛一些,后劲十足痛苦连心。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忍,脚被烫伤,硬是忍到现在一声不吭。”
温眷禾抿了抿唇:“不痛。”
下一刻,霍楚厌就用戴着扳指的大拇指轻轻一按,温眷禾低呼一声。
她想缩回腿,然而霍楚厌长臂一捞,将她另一只脚也抬起,如法炮制,脱去鞋袜。
白皙的两只脚此刻像是被涂上了厚厚的胭脂,粉红一片。温眷禾蜷缩脚趾,声音微颤:"“你……”“别动,"他沉声,“你该庆幸有鞋袜相隔,不然这双脚烂得会比霍楚闲还要严重。”
温眷禾便没有再动,两只脚搭在他腿上,行驶间窗外偶尔吹来一阵风,便能驱散痛感。
身体也随着马车颠簸晃来晃去,只能牢牢靠在那里,手上紧紧抓着座椅边缘,避免失去平衡而摔倒。一路提心吊胆,终于回了府。
然而就在她想要穿鞋时,霍楚厌先将她的裙摆放下盖住脚,将她抱在怀中。
横抱会让裙摆上升,仅犹豫一瞬,霍楚厌便将她竖着抱在怀里。像抱初生稚童那样,从马车上下来,一路走回东厢房。院中有婢女和小厮正在清扫,他一概视而不见。温眷禾却万分磨不开,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脖颈里,头也不敢抬。
霍楚厌察觉到颈间有滚烫的气息,将人向上托了托,耳畔传来一声微弱的不情愿诧异的低吟,随即又埋得更深。霍楚厌吩咐白心:“去拿烫伤膏。”
白心微诧,随即又连忙点头:“是!”
温眷禾被放在软榻边,霍楚厌亲自替她上药。药膏微凉,涂上去舒服很多,减少了痛感,也终于能让她松一口气。
“就这么心疼霍楚闲?”
突如其来的问话,温眷禾心里一颤:“你,你说什么?”“耳朵也聋了?“他抬眼,眼皮褶皱加重,“新戏码?”温眷禾垂眸:“"他为救我而伤,我若不关心他,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霍楚厌冷冷勾了勾唇,将最后一丝药膏涂上后,拧紧给了盖子。
温眷禾刚把脚收回,又突然被一阵黑影笼罩。瞳仁中的霍楚厌猛地接近,堵住了她的嘴,温眷禾用力砸他肩膀,却更像凑趣助兴。
双手被他单手握住抬于头顶。
“来,让我看看,你有多能忍。”
“霍楚厌,你一一唔!”
因为怕碰到脚背,只能高高抬起,这似乎更加方便了他。温眷禾也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即便受困于次,也仍旧倔强地咬着牙,硬撑着不肯出声。
今日的霍楚厌比平日更有耐心和动力,时而轻缓如微风,时而又似暴雨连绵。
如微风时,耐心就比较多,会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从鬓角到嘴唇描绘。
暴雨时更像一只猛兽,动力十足,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死死将她按在怀里。
温眷禾实在忍不住又不想服输,正要一口咬下去,偏偏被他识破计谋,推着她的额头,将她固定在原处,自己则起身,肩膀撑着她受伤的两只脚。
天光大亮,就这样与阳光和空气接触,窘迫和羞赧瞬间将她包裹。
再加上被他凶猛地注视着,温眷禾只能强迫自己想些别的。想想今早吃了什么,想想昨晚的汤有些淡,再想·想.……“啊!”
他猛地发力,温眷禾终于没能忍住。
血液倒流冲值头顶,霍楚厌再次转换成微风,附在她耳畔,带着笑意的语气,说了句:“看来,我比他更让你按捺不住。”温眷禾彻底恼了。
索性用细长的指甲扣着他的脊背,死死搂住不让他起身,嘴巴得了空一口咬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霍楚厌闷哼一声。
她咬他越重,他就成百上千倍还回来。
温眷禾再也忍不住,面色如同熟透了的樱桃,人如同搁浅的鱼,仿佛之前的参汤再次发挥作用,她贪婪地呼吸空气。霍楚厌乘胜追击,生生等到她几乎要翻白眼了,才用手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
餍足过后眼前是他胜利的成果,用温热的手掌轻拍她的面颊。
“怪我没同你一起面圣?”
温眷禾没及时回答,霍楚厌也不急,撑着手臂看她。等喘匀了气,温眷禾才开口:“你不是已经给我提醒了吗。”
霍楚厌弯唇:“我就说,能单枪匹马走近霍府的人,绝对不是愚笨之人。”
白日里,李公公来府中时,霍楚厌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一一“眼疾是否痊愈一事,大家都以知晓。”一一“只要你坦坦荡荡,真相自在心中。”这些话初听以为是他刻意而为之,想作壁上观看她慌张的恶作剧。
直到她听见女医如念的诊断结果后,才慢慢理清其中不为人知的事情。
皇上那样信誓旦旦宣如念来为她诊脉,还夸下海口说天底下没有如念看不好的病。
即是这样的神医,又怎会看不出自己的眼疾早已恢复?唯有一点,那就是皇上早已知晓她是装瞎。几次面圣,她看出霍楚厌与皇帝之间关系匪浅。不像君臣,更像挚友。
二人之间没有秘密,并且还帮她保密。
想到这里,温眷禾顿感发寒。
她不知道这"纵容'背后的陷阱有多深,若是掉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
“霍楚厌,"她开口,“无论你想利用我做什么,只答应我一件事便好。”
霍楚厌抬了抬眉。
温眷禾说:“"不要伤及我的爹娘。”
“你怎知我想利用你?”
“难不成,你喜欢我?"她反问,本来阖着的眼突然睁开,与他对视。
沉默一瞬,霍楚厌率先移开眼:“我的确有需要你做的事情,只不过时机未到,先养你几日,日后再说。”他说完起身穿衣,一边慢条斯理系扣子,一边告诉她:“好生歇息,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肖想的人,也不用肖想。”顿了一下,又嗤了一声:“狼心狗肺。”
他走后,温眷禾又在榻上躺了一会儿,才强撑着起身。穿衣时能看见身上斑斑点点,全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温眷禾仔仔细细将衣领向上提,挡住脖颈,再用脚蹭着鞋,慢慢走到桌边,喊来了白心。
“去给我拿药。”
白心小声说:“可大少爷去了前院,还没走呢。”“他不会再回来,去吧。”
霍楚厌走时并不开心,即便刚刚他拉着她不放,那也是为了看她的狼狈不堪。
不多时,白心将药端来,轻轻放在桌上。
“大少奶奶,这避子汤您打算喝到什么时候呀?”“我现在眼疾,喝着药不适合生育,等眼疾康复后就停了。”
白心心颇为紧张:“可这件事,应当告知大少爷的,为何您不让我告诉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夫君平日事务繁忙,这种事不劳他费心。″
白心点头:“还是您想得周到。”
傍晚,白心照例坐在小厨房里煎药,小厮过来寻她,说是大少爷找。
白心刚走进书房,霍楚厌便将一瓶药膏交给她:“最近几日我不在府中,你帮大少奶奶用这个药涂于脚面。”白心收起药瓶:“是。”
霍楚厌突然皱眉:“怎的一股子药味,你刚刚在煎药?”“是。”
“温眷禾怎么了?”
“……大少奶奶她,她……
“再吞吞吐吐,就去领二十板子。”
“是为大少奶奶煎药。”
霍楚厌眸色一凛,警惕道:“我怎的不知,治疗眼疾的药换了方子,与从前不一样味道了。”
白心完全不敢欺骗霍楚厌。
只能如实回答:“是大少奶奶担心治疗眼疾的药会损伤身体,所以叫奴婢每天送一碗避子汤给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不怀上病弱胎儿,为了您着想。”
说完这话,她顿感周遭气压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