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生产
清晨，顾念一发现自己躺在陆今安的怀里，被他抱了一整晚。"你怎么没去上班?"
她仰起头，看到他凌厉的下颌，手指抠着他的手掌心。挠的他的掌心酥痒，像被狗尾巴草反复扫过，陆今安攥紧她的手指，不让她挠。男人的笑意从胸腔溢出，“陪你一会儿，下午去。顾念一挣脱手指，“让我挠一下。
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看陆今安笑。
绝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哀乐，极少会像现在这样笑出声。陆今安将掌心塞到她的手指里让她挠，她的眉眼向下弯，温柔爬了上去。顾念一从被窝里拿出交握的手掌，十指紧扣随后放开，放开又十指紧扣。骨节凸显，拇指处有薄茧，是长时间握手术刀留下的痕迹。片刻的宁静过后，她问:"我昨晚踢你哪儿了?"做噩梦下意识的反应，想到梦里的场景，她就十分生气,在被窝里重重踢了他。陆今安慵懒地偏头，“腿，好疼。
尾音拉长，语气有些欠。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他还没醉呢，演得太生硬。“那你受着吧。”
顾念一又踢了他一脚。
陆今安不躲也不藏，随她踢，发泄下情绪也好，不能总是闷着。闹了一会儿，顾念一的肚子咕咕叫，陆今安抱着她去吃饭，“陆医生，你夸张了。
现在才孕中期，行动不会受限。
陆今安神情悠悠，"你是小朋友。"
顾念一照常去上班，目前怀孕四个月，她的肚子不太明显，穿宽松的衣服别人看不出来。
这样也好，她不希望别人对她有过多的照顾。
只是怀个孕，又不是不能自理，已婚已育的女性在职场本就容易被歧视。偏见不是一时形成的，她能做的就是不要影响工作。顾念一穿好鞋子，走出去几步，"好舒服啊，陆医生，你在哪里买的?"鞋底柔软，尺码刚刚好，不会滑不会磨脚，也不难看。陆今安顿了一下，随口答:"找朋友定制的。
”
脚的尺寸不一样。
陆家有合作的企业，定制几双鞋子不费事，难得是上脚的舒适度，每个人的鞋子先定做陆今安的码数，他试穿没问题才会拿回来给顾念一穿。怀孕期间，陆今安最大的原则是，顾念一开心。
她穿得舒服、吃得舒心比什么都重要。
孕中期情绪稳定，顾念一的饭量增加，每次上称都重了几斤。天都要吃上两口。
从前不觉得嘴馋，怀孕之后更想吃火锅、烧烤，她最不喜欢的甜食，现在每数字没变。
吃完糯米糍，顾念一照例去称体重，看到数字她难以置信，又重新站上去，她努努嘴，“陆今安，我重了三斤。”
太太太可怕了，一天竟然涨了三斤，刚刚吃的糯米糍都不香了。陆今安抱她下来，抚平她蹙起的眉头，安慰她"正常的，中期最涨体重，晚期就好了。
顾念一想盘腿，盘不了了，她发誓，“那我明天少吃点。”"可以。
现在不是以前，根本不缺营养，少吃一点没关系。半夜顾念一翻来覆去，她饿得睡不着，晚上好似没有吃饭。她摇醒陆今安，"陆今安，我好饿。"
晚上刚说的少吃点，才过了几个小时，就自我打脸。陆今安揉揉眼睛，没有任何不悦，"想吃什么?"顾念一思索几秒，"想吃芋圆，家里没有。"
下午同事点了奶茶，孕妇血糖容易升高，她没有喝。现在有点想吃。
时针已走过零点，陆今安点开外卖软件，奶茶店都打烊了。他去查芋圆怎么做，"我去给你做。
阿姨会准备许多食材放在家里，陆今安在橱柜里找到木薯粉，冰箱里有南瓜和紫薯，刚刚好。
他系上围裙，跟着视频教程学习如何做芋圆。
第一步:南瓜、紫薯去皮，分开蒸熟。
第二步:蒸熟的南瓜和紫薯里分别加上适量的木薯粉。陆今安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找到了电子秤，一定要严格按照教程的比例来添加。
顾念一看不下去，“陆医生，差不多就行了。”
太强迫症了吧。
凌晨两点，两个人不睡觉，在厨房鼓捣芋圆怎么做。大一团。
陆今安第一次揉粉团，手上沾得到处都是，他就加干粉，从小小一块变成大顾念一撸起袖子想上手，“陆医生，不是这样做的。”"你就歇着，少操点心。
“我怕明早上都吃不到陆医生的大餐。”
“能吃到，马上就好。”
芋圆搓好放进锅里，水逐渐沸腾，灶台上放着一碗椰奶。碌的背影。
家里有阿姨自制的饼干，顾念一趴在椅子吃饼干垫肚子，视线盯着陆今安忙年过三十的男人，身材不走样，宽肩窄腰，身姿如青松挺拔。纵然看不到他的神色，顾念一能猜到，眉目清俊，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真好看，她当时眼光可真好。
顾念一吃了两个便放下勺子，吐吐舌头，"陆医生，我吃不下了。”陆今安忙活半天，她最后只吃了两个，对不起他半夜的劳累。"剩下的放着。
”
陆今安收拾碗筷，"明天再给你做新的。"
"老公，你真好。"顾念一抱着他的胳膊，亲了下她的脸颊。她大晚上闹着要吃东西，他没有不耐烦，还亲自给她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去睡吧。"陆今安摸摸她的头。
顾念一刷好牙回到卧室，眼皮打架躺在陆今安怀里立刻睡着。南城迈入夏季，蝉鸣被裹入梧桐树中，风携带热浪吐出湛蓝色的天空。这是顾念一和陆今安结婚的第三年。
他们有了一个宝宝。
微风轻轻起，顾念一换上轻便的服装，身穿白色大裙摆连衣裙。从背后看，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孕妇。
沈灵云感叹:“一一姐，你怎么只长肚子，腿和胳膊还是很细啊。”有的时候，人的体质真的可以气死人。
顾念一放下包微笑解释，“陆医生制定了孕妇餐，保证营养均衡就好。”吃了。
她没有听过一句"为了孩子你也要多吃点"的话，陆今安还会说，不想吃就不就连阮知许过来，都是更关心她怎么样，宝宝的健康有产检呢，媳妇的心情更重要。
沈灵云:"真好，那一一姐你什么时候休产假啊?”顾念一打开电脑，"快生的时候吧，天天待在家里无聊。"她可不想耽误工作，陆家不缺这点三瓜两枣，但这是她身为“顾念一"的价值所在。
沈灵云:“这么晚啊，你家陆医生舍得啊?
'"
顾念一扬唇笑笑，"他没有话语权。"
陆今安自然不愿意，但他现在不敢不听她的话。
她的身体完全没问题，不贫血不需要卧着保胎，许多孕妇都是奋斗到最后一刻。
怪不怪。
到下班点，陆今安依旧在气象局一楼大厅等顾念一，风雨无阻，同事纷纷见“你老公又来了。”
他们中午刚见过，陆今安来送午饭。
同事们私下评比谁是最佳家属，陆今安当仁不让获得第一。他每天送好吃的饭菜，变着花样地送，有时候甚至是麻辣烫。只考虑顾念一喜不喜欢吃。
"陆医生，你不用总是来接我，司机也行的。"
陆今安心疼她怀孕辛苦，顾念一何尝不是，心疼他跑来跑去。“旁人我不放心。
"
“就几个路口，我怀孕后你都瘦了。”
“正好，不用担心发福。”
顾念一说不过他，他完全把她当做小朋友照顾。
随着月份的增加，陆今安陪顾念一的时间越来越长。她靠在床头听他读故事。
顾念一惊喜发现肚子在动，“陆医生，宝宝好像动了一下。”“我摸摸。
"
陆今安放下故事书，手掌贴在她的肚子上，完全没有动静，他微拧眉头，“没有啊。
顾念一拾起故事书，"你再读下故事。"
“森林里住着小白兔一家，今天是兔宝宝的生日，兔妈妈在做胡萝卜大餐。陆今安的声音刚出口，她的肚皮跟着动了一下，"动了，原来她喜欢爸爸读的故事，在和你打招呼。”
陆今安轻轻抚摸，眉目变得柔和，"宝宝，你好，我是爸爸。”宝宝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顾念一的肚子又动了一下。"宝宝，你好，我是妈妈。”
体的负担。
新手父母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胎动，好像小鱼在吐泡泡，喜悦、兴奋代替了身又一个晚上，顾念一和明悦视频，家里常年恒温，温度适宜。顾念一扬起声调，“陆医生，我想吃冰淇淋。”
陆今安放下手里的育儿书，"我去给你拿。"
摄像头另一侧的明悦，“陆医生你就惯着她吧。
"
哪家孕妇像她过得这么舒服啊，前天吃烧烤，昨天吃火锅，今天吃冰淇淋。想吃什么都满足。
怀孕后皮肤更好了，白里透红，嫉妒死人。
顾念一撇撇嘴，"你也可以吃啊。
孕妇本就容易体热，更何况是夏天。
明悦:“我没你这么遭人恨的体质。
怎么吃都不胖，你说可气人。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视频挂断。
晚上笑得太过分，顾念一准备站起来，又坐了回去，“陆医生，我腿抽筋了。陆今安忙走过来，"我给你按按。"
他温热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小腿，骨络分明的指节来回轻捏。"力道重不重?"
动作和语气如出一辙，柔和得生怕弄疼了她。
“不重，刚好。”
。
顾念一的身体向后仰，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按着按着来到限制级的画面，陆今安抱着她回到卧室。顾念一的手指玩着他的纽扣，"总觉得不太好。"陆今安一本正经，“ta睡着了，大人要有自己的活动。”即将进入孕晚期，他们能做的次数剩得不多。
紧接着的生产和月子，更是如此。
到房间里，灯一关，决定不要压抑自己的欲望。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还有女生的呜咽声，久久不能停歇。她出了一身汗，伸出胳膊，仰起小脸，"陆今安，你抱我去洗澡。"鼻尖通红，眼尾还有泪痕。
蓬头水兜头而下，顾念一
陆今安给她抹沐浴露，"以后背着ta做坏事的时候更多。露出狡黠的笑容，"陆医生，你背着宝宝做坏事了。顾念一怔然几秒，面颊绯红，不知道是热水蒸的，还是想到别的。陆今安悠悠地说:“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你半夜偷吃东西。他从毛巾架上拿下浴巾，给顾念一擦干身体，抱着她回卧室。"偷吃你吗?"
顾念一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
倏然，陆今安的耳尖爆红，像个毛头小子。
他第一次听顾念一说这样的话，被撩拨到了。
顾念一望着他突然红透的耳朵，伸出手指碰了下他的耳朵，“陆医生，你耳朵红了。
她又吐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持续熨烫他的耳朵。红意迟迟未能消散。
陆今安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喉结滚动，耳朵持续发烫。顾念一持续撩他，"陆今安，你耳朵好红哦。"
男人不回答她的话，耳朵暴露了所有。
"你害羞了?"
"没有。"
灯光熄灭，室内陷入黑暗，顾念一的手仍不老实，手从睡衣里掀进去，捏他的腹肌。
精瘦的身体，肚子平坦，没有一丝赘肉。
陆今安捉住她作乱的手，"不睡觉就做点坏事。"撩起来火又不负责灭，他都没有用十足的力，每次自己还要去解决一下。顾念一蒙住被子，“睡睡睡，晚安，陆医生。
怀孕以后，顾念一每天喊的话都是。
“陆今安，我要你抱我。”
“陆今安，要抱。"
"陆今安，要亲。
"
“陆今安，你今天没有亲我。”
"陆今安，你今天没有抱我。"
表情委屈巴巴，她在陆今安面前越来越娇气，享受被他伺候。明明在工作中还是老样子，唯独在他面前不像自己，愈发像小孩子。进入孕晚期，顾念一的步伐愈发沉重，走几步就气喘吁吁。陆今安在床上给她按摩小腿，担心道:“你还要去上班啊?”顾念一不甚在意，"要呀，我现在不用外出，就在公司写报告，没事情的。男人的眉峰皱起，仿佛能夹起白纸，顾念一扒着他的胳膊，“陆医生，我知道你担心我，你看医院也有许多医生护士怀孕，都坚持到了最后。她举起手指，发誓道:“我保证会保护好自己。”陆今安仍不松口，顾念一攥了攥手指，搂上他的脖子，咬住他的喉结。
两个人刚洗完澡，身上带着同款清新的沐浴露香气。女人柔软的手掌向下探，一把握住。
肚子影响她的发挥。
陆今安的喉结重重滚动，在她的贝齿间来回动，他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好不好嘛，老公。
"
“好，我答应你。"男人的嗓音如被砂砾重重磨过，身体内像被无数虫子爬过。她现在学坏了，知道撒娇和诱惑他，双管齐下。顾念一达到目的，立刻撒开了手，就是一个得逞的小坏人。陆今安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吃定了我。"
“姜子牙钓鱼嘛，陆医生。
愿者上钩。
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陆今安报了育儿课，学习如何照顾小宝宝。如何照顾孕妇他无需学习。
陆今安和顾念一去上课，让她老老实实坐在旁边，"你别学，我学就行。"作却细心有致。
他手里抱着玩偶宝宝，瞳仁漆黑，线条清晰的侧脸棱角，神情淡漠，手上动色水果、牛奶、白开水。
休息时，陆今安随身携带的包像是哆啦A梦的百宝箱，有小饼干、切好的各更会贴心问顾念一饿不饿、累不累。
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关心是掩藏不住的。
一同上课的夫妻，许多老公是被迫一起来的，纷纷询问她是怎么调教老公的。顾念一"啊"了一声，她不知道啊，只能礼貌笑笑，“他责任心比较强。”"可遇而不可求。”
人家夫妻两个外表般配，性格相似，给人温温柔柔的感觉。清清楚楚。
陆今安每次一起过来，不落下一堂课，换尿不湿、换衣服、喂奶的事宜记得他要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爸爸，不让顾念一操心，她怀孕生产已经足够辛苦了。
去医院待产。
预产期前一周，顾念一照常去上班，反而是陆今安提前休了假，随时准备好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动。
完全看小家伙的心情。
在一个晴朗的周末，顾念一去卫生间，半小时后才出来，“陆今安，我好像见红了，没有其他症状。
发现见红的第一件事，她很镇定，淡定地洗了头洗了澡，换上方便穿脱的衣服。
顾念一的头上包着干发巾，发梢在滴水。
相对而言，陆今安不太镇静，现在他是顾念一的老公，不是医生。院。"
他观察了她，没有破水，当即找来吹风机，"我来给你吹头发，吹完立刻去医待产包提前准备好，拿上即可去医院。
“不紧张。
"陆医生，你紧不紧张?
顾念一才不信，不紧张他的手都在抖。
司机在地库随时等候，家到医院花了十分钟。
医生检查一遍还没有开指，预计是这两天的事情，办理入住。被轻松取代。
怀胎十月，终于要生产，顾念一不可能不紧张，只是下一秒，她紧张的心情“陆医生，你鞋子没换。”
陆今安穿着家里的棉拖鞋。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陆今安，怀孕时穿错了袜子，生娃时忘了换鞋。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陆今安喂她吃馄饨，不置可否，"穿着舒服。"
他在国外做那一场极其困难的手术时，都没有这么紧张。生孩子对产妇来说，不亚于一场鬼门关。
傍晚过后，顾念一感受到阵痛，节律性强度一层一层增加。她知道，开三指才能进待产室。
陆今安摸摸她的额头，皮肤汗涔涔，"爸妈在路上。"
此刻的阵痛尚能忍受，与痛经差异不大，顾念一摇头，"麻烦他们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生，他们来干着急。
“老婆，你最重要。”
50
她应该被重视，不想让她独自承受，不想让她觉得她没有家人在。顾念一躺在陆今安的怀里，蜷缩着身体，"陆今安，好痛。"她总算明白阵痛是什么意思了，一阵一阵地拉扯，像被麻绳勒紧，逐渐加大力度。
“你咬我，转移下疼痛。”
陆今安将胳膊伸到顾念一面前。
男人的胳膊上留下一排密密麻麻的牙印，她太痛没什么力气，连牙印都不深。三指过后，顾念一被推进待产室，陆今安可以陪着她。纵使打了无痛，只能缓解疼痛，无法取消疼痛。
顾念一盯着吊瓶，"陆医生，等得好无聊啊，宝宝好像不急着出来。”陆今安握紧她的手，埋在自己的掌心里，"对不起，就这一个孩子。"他去做了结扎，再也不会要第二个孩子。
顾念一拍拍他的脑袋，故作轻松，"我忍忍就好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甘之如饴。
护士过来检查，通知准备进入产房，顾念一亲了下陆今安的嘴角，“陆医生，给我充个电，我进去喽。”
陆今安回吻过去，“我会在门外一直等你。”
上一次她一个人做手术，是陆今安人生中最自责的事。顾念一拒绝了陆今安进去陪同生产的请求，夫妻之间需要留点距离和面子。二次她做子宣肌痹手术，进去剪只有护阿姨一个人在。她多了许多真心疼爱她的家人。
即将又增加一个人。
陆今安在产房外整夜未眠，来回踱步，手掌心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害怕，他见过许多顺转剖的案例，也知道羊水栓塞的可怕。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以及对上天祈求。
祈求顾念一平安。
清晨，伴随着宝宝的第一声啼哭，薄雾散开，晨曦微露。护士将孩子抱过来给顾念一看，“恭喜，是个千金。"顾念一小心翼翼抱住宝宝，贴在自己的脸旁边，她的脸好软好小，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
手好小、脚也好小。
这是她的孩子，她和陆今安的孩子。
通宵生产，已用去她的全部力气，但在看到宝宝的这一刻，顾念一的眼睛愈发明亮，温柔地说:"宝贝，欢迎你来到我们家，谢谢你选择我做你的妈妈。"产房门打开，护士抱着宝宝出来。
"我老婆呢?"
在门外等候的一行人涌到门口。
"我媳妇呢?"
所有人第一时间关心的都是产妇，没人先看孩子。护士笑着回答:“待会儿就出来。
"恭喜陆医生，是个千金。"
陆今安瞥一眼孩子，焦急追问:“我老婆怎么样?”护士:“她没事，马上就出来。”
熬了一夜，顾念一不困，甚至很兴奋。
她捞起床头的手机，[陆医生，我没事，宝宝好可爱。]没有人回答她。
观察半个小时，顾念一被推出产房。
一群人再次涌上来。
真好，有很多人在意她。
回到病房，顾念一躺在床上休息。
她的头发被汗打湿，沾在额头上，脸失去了血色，嘴唇翕动，“陆医生，孩子呢?"
陆今安声音喑哑，“抱去洗澡了。
"
"老婆，你辛苦了。
她受苦了一夜，从阵痛开始，她疼了整整13个小时。除了苍白无力的语言，陆今安做不了什么，更承担不了她生产的痛。陆今安的脑袋埋在顾念一的肩颈上，蓦然，顾念一的颈窝里沾上温热的潮湿。那是陆今安的眼泪。
他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