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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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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示弱

二人一前一后站着,内力强大之势,虽没有任何动作,却将桌上置放的琉璃盏震碎几只。

温离的内力不如他们深厚,修为也不高,在强压的环境下,顿感不妙,眼前发黑头脑发晕,所视之处好似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星星。

“等、等一下。”

她极力的稳住身子,却还是坚持不住的倒在孟时清的怀里,断断续续的说:“要、要不你们,还是出去打一架吧,不要折磨我。

孟时清还来不及欢喜她的靠近,在听到后半段话时,脸色难掩变化,似乎是以为温离想要他打一架,他从未有像眼下这刻认真。

剑与剑主神识相连,他想做什么,剑比他还要清楚。温离也不知这两人今日吃错什么药了,见面先一番内力拼斗不说,眼下连佩剑都拿出来,打算大战一回合。孟时清是剑修,容阙也是剑修。宗门里边也有弟子在传容阙修的是逍遥道和无情道。

“正巧,孟某也想领教一番容师弟的剑术。”孟时清说着,那剑便归入他手中。

他的剑与他的人一般,雪白如玉,湖蓝色的剑穗荡着,随着他的动作肆意飘舞。

已然对上孟时清明晃晃的杀意,容阙却没有分毫的害怕和慌乱,狭小的屋子里孟时清与温离独占一角,而他站在另一角,剑便横在二人中间,剑锋横指向他。

容阙似笑非笑抬眸,不该往日淡漠与世隔绝,反倒变得有些邪气。

他今日非要看温离的手,既然孟时清拦着挑事,不妨再教训他一次。

“那日的血可是沾了我整把剑,你是如何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容阙的嘲讽声给孟时清下了一剂猛药。

孟时清不安的看向温离,却冷不丁的发现温离竞然一瞬不瞬的盯着容阙,可算得上痴迷的地步。他只觉得如至冰窖,寒意荡彻全身,滔天的妒忌让他难以保持冷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此时陷入沉思的温离并没有发现,只是因为她无心的一个举动,彻底点燃了孟时清压抑良久的醋意。是她不愿认他的恨意,是在忘忧谷外对除他以外之人皆可以展露的笑颜,是她分明口口声声讨厌容阙,却依然会忍让他,会殷勤请他进屋子,深情脉脉的看着他。孟时清寒声道:“先前是我不忍心下死手,但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那就休怪我无情!”

容阙自然也注意到温离一直停在他身上的视线,但他却破天荒的没有讥讽温离,因为他知晓,就只是现下这样就能击溃孟时清引以为傲的心性。

就这模样还欲修行无情道?

太虚宗三百年才出来的天才亦如此,深陷情爱不可自拔。“那容某当真想领教一番。"容阙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光华流转,笑如皎月当空。若说孟时清温润如玉,那容阙便是清冷如霜,二人平日里是截然相反的气性,纵然孟时清再生气,他依然保持着该有的尺寸,但容阙不一般,他几乎是快要将瞧不上他写在脸上,明晃晃的讥讽。

温离迟迟从容阙身上移开眼,心里乱成一团浆糊。她现在十分怀疑自己看书的时候是不是漏了很多,怎的容阙瞧着那么像一个反派,特别是方才笑起来,简直和那些个不还好意是一模一样。

“阿离,我这就替你教训他这个猖狂小人。”幸亏孟时清与容阙尚存些理智,打架的时候挑在外边的竹林里,这才保证了温离的屋子没有受到二次伤害。温离端着一盘小食,兴致冲冲的站在不远处,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看着。

长剑破空而去,剑身呼啸而起,竹叶簌簌落下,不断的在空中被挑起、翻转、落下,最后掉落在地。孟时清伸出右手放置眉心前,食中二指相并,低声掐诀。霎时便炸起层层灵力,灵气聚于剑端,化成一截截分身,密密麻麻如倾盆大雨落下。

“雕虫小技。"容阙蔑视一笑,微抬起掌心对准孟时清手腕处,随着掌心灵力流动,剑雨被定于半空之中,虽皆立于他发顶之上,可他却丝毫不见惧意,更是张狂肆意,“剑术一般。”话音方落,孟时清手腕处一疼,小幅度的痉挛,让他下意识便松了手中力道,恢弘气势的剑雨瞬间朝着他的方向袭来。孟时清动作矫捷躲过,再想蓄力之时,便发现容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到眼前,剑光疾起,眨眼间抵上他脖颈前,孟时清眉心拂过一层暗红色的气焰,旋即他抬手打飞容阙,后者飞快的稳定身子,风轻云淡的看着他。

孟时清气息略有些不稳:“容师弟,此剑诀看来对付不了你。”

容阙往温离那处瞥了眼,心音传讯与孟时清,只有他二人能听见。

“孟师兄走火入魔之症可是越发明显了,天镜阁一事难道还未给你一个教训吗,差点拖的温离下水,若是我将你修习此禁术的事儿告知温离,会不会让你二人牢固的青丝崩裂?”孟时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下唇止不住的发抖,可与之相比他的心忐忑不安。

分明做的万无一失,容阙又是从何知晓?

他故作自然:“孟某听不懂容师弟在说什么。”温离远远的看着,见他们两人贴的极近,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忍不住吐槽:“打个架还说话,没有武德。”“孟师兄怎么和容师弟打起来了?”

温离摇摇头,答道:“不知道啊,他们就没说几句话就打起来了。”

“难不成……是因为师妹你?!”

温离一口水呛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她不解的扭过头去:“师姐你怎么过来了?”弃疾浮玉摸了把她手里的瓜子,意味深长的说:“紫薇峰这片竹林还是很适合练剑的。”

言下之意,她是在这里练剑,恰好被此动静吸引而来。温离挑了挑眉:“忘忧谷里的事情解决了,好让师姐悠闲的练剑来?”

浮玉亲昵的剜了她一眼,随即又看向竹林深处,囔囔道:“这魔修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长老搞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见容阙挽出个漂亮的剑花,她满意的点头,夸赞道:“容师弟剑术也不错。”

当瞧见孟时清还击利落,她也夸赞:“孟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呀。”

时不时兴致冲冲的和温离介绍,一招一式出于何处,又该如何破解。

“浮玉师姐觉得是孟师兄更胜一筹吗?"温离问。浮玉故作沉思:“那当然是孟师兄更厉害些,至于…容师弟他招式过于狠厉,不给他人留后路的时候,其实也将自己的后路断送,所以若说有来有回,孟师兄的履历深厚,招式迂回,不失力道,更好。”

她一脸坏笑的盯着温离,手肘戳了戳她的腰窝,与她耳鬓私语,意有所指,“孟师兄与容师弟到底是不是因为争风吃醋打起来的?”

“师姐,你想多了!“温离丝毫不拖泥带水,生怕说慢了些,就又变成主人公出现在同人小说里。

浮玉的眼神实在暧昧,以至于温离以为浮玉全然不是在欣赏剑术,而是在等她暴露一些足以炸翻太虚宗的秘密。温离欲接着解释,竹林中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远远看去,只瞧见孟时清跌落在地,而容阙手执长剑刺入他的臂膀之中。

浮玉与温离相视一眼,起身朝着孟时清跑去。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孟时清的右臂被剑刺伤,白袍赫然沾满猩红的血迹,他面色发白的捂着胸口,听到动静幽幽看向走来的温离。

容阙将剑拔了出来,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这一场架下来,他二人整洁的衣裳也变得不同程度的凌乱。容阙的额角沁出许多汗珠,碎发贴在鬓边,倒是显得他平易近人了些。

“我原以为你们只是切磋一番,怎么还真伤到了!”浮玉欲将孟时清从地上扶起,可这厮竞然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手,而是向着温离那处偏了过去,浮玉看懂他的心心思后,便悄悄的卸了力气,好让温离更好的将他搀扶住。温离却没发现异常,只想将孟时清从地上扶起后便松开手,却不料孟时清变本加厉的靠在她身上,咳嗽不停。孟时清小心的揽过她的腰,轻声道:“抱歉阿离,我感觉腿也有点疼,站不太稳,劳烦你了。”

温离无奈道:“打不过下次就不要打了。”孟时清神色一凝,像是没听出她话里头责怪的意思,黑眸闪了闪,声音虚弱且闷听着有些发虚:“阿离说的是,今日领教过容师弟的本事,容师弟果真是青霞长老最钟爱的弟子,实力在我之上。”

浮玉闻言面上浮现惊诧之意,好半晌才同容阙说:“你可有受伤?”

容阙微微摇头,又恢复面无表情那样。

可温离却从他的表情中品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是不屑又是嫌弃。

孟时清又狠狠咳嗽,仗着温离目前没有推开她,抬着下巴向着容阙无声炫耀。

容阙虽不明白他的炫耀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出言嘲讽:“孟师兄体弱,这才几个回合就败了下风?”温离在心底疯狂点头。

孟时清受了伤,可这容阙除了衣裳乱了点,余下什么也没变,书中所写武力值最高的人也不过如此!孟时清幅度极小的拉了拉温离的衣袖,直接阻挡她有可能与容阙的交谈,他将还在向外渗血的手抬起,低着眉眼示弱:“血越流越多了。”

温离心想,你这流的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说不流,这血就能不流了?

但她还是害怕孟时清发疯,于是频频看向浮玉,祈求她能帮着自己。

一边是温离疯狂示意,一边是孟时清灼热的视线。浮玉还是选择帮着温离,她问道:“你房中可有金疮药?”温离摇摇头:“没有。”

此时,孟时清出声:“我屋子里有,阿离你将我扶过去。”温离只好搀扶着他往回走。

容阙便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后。

孟时清躺在竹床上歇息,浮玉替他看了下伤口,见不算很深,但剑气所伤的确严重,便问孟时清药在何处,孟时清便转头告知温离放在偏房的柜子里,让她去取。温离倒不在意,点点头便往外走。

待她走后,容阙也跟着出去。

只是有屏风相隔,屋内二人都不曾发现。

浮玉想起孟时清方才被打在地上的模样,有些迟疑的问:“师兄,可需要我替你把把脉,万一有何内伤.….…岂不是..………孟时清含情眼中载着一汪春水,却不似方才那重伤虚弱,语气温和的与浮玉打着商量:“待会儿阿离过来,师妹你可否替师兄撒个谎。”

浮玉嘴角抑制不住的想要翘起,偏面上还要故作淡定:“师兄先说说看,若是对温师妹不利的话,我自然不能欺瞒她。”孟时清眼底划过一丝不自然:“对阿离倒不会不利,如若待会儿阿离问起我的伤情,还望师妹莫要如实告知与她。”浮玉忍不住笑:“师兄说的这不难,只不过我瞧着温师妹是棵不开花的铁树,的确需要刺激一番。”“多谢师妹。"孟时清温声道谢,放在凉被之下的手却微微攥紧。

若是能博得阿离同情,就算是再大的伤也是值得。大

孟时清的偏房堆放的都是一些衣物,并不紊乱,仅仅有条的放在该置放的位置。

温离进门便蹲下身子按着孟时清的意思将靠门的柜子打开,果不其然瞧见里边放着的药瓶,正当她将药瓶拿出时,下边柜子放着的一双金缕鞋,引得她的注意。鞋底还沾着泥土,泥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后山的记忆重新浮现,她清楚记得当时身着黑衣、恶鬼面罩,手指长剑差些取她性命之人,所穿那双鞋子,便是这双金缕鞋。

她不可能忘记,也更不可能记错。

那日想要杀她的人怎么会是孟时清!

温离握着药瓶的手微微发颤,既然要杀她,为何动手到一半又突然放过她?

温离缓缓起身,转过身时猛地扎进了来人的硬挺的胸膛里,布料紧实柔滑,是上好的蜀锦,靠近时还萦绕着淡淡的焚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埋入其中深吸一口气。温离是这样想的,同样也是这样做的。

而后便感觉手腕一紧,手中的药瓶被人抽走,微凉的手贴上了她的手心,指骨互相摩挲带着轻轻瘙痒。他的指腹很软,但因为常年握剑的缘故,上边还有一些茧子,也就是这层薄茧,导致原本不大过分的动作,变得意味深长。

温离试着抽了抽手,却抵不住他的力道,蜷缩着的手指紧闭,十分抗拒他的动作。

但她被困于木头柜子于他之间,往前是他宽阔的胸膛,往后是坚硬木柜,为了防止她挣扎开,他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不容抗拒的按在头顶,缓缓将与她相交握的手移到眼前。温离微微抬眸,不偏不倚的撞进他如墨眸底,醉于他貌美容貌之中。

二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她的发丝乌黑发亮,别有用心的贴在他的脖子上,随着她挣扎的动作不断的戏弄着他脖颈处最为敏感的肌肤,时不时有她的香味蹿入鼻腔之中,狠狠的撺掇他的呼吸。

容阙意识到有些不妥,于是退开了些,但还是没有松开她。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她白皙的玉指,指尖微微用力,将她蜷缩在一起的手指一根根撑开,直到露出掌心。温离没了脾气,干脆将手松开,摊开到他眼前,小手试图将他整张脸都包裹起来。

只见她掌心红润,并没有他先前瞧见的印记。容阙微顿,松开她的这只手,想去拉她的另一只手。温离空着的手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不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这一巴掌下去,二人皆是一愣,温离不可置信盯着容阙有些发红的右脸,哑然不知何言。

容阙同样盯着她,脸侧是火辣辣的疼,力道之大,仅靠着那鲜红的手印都能辨出。

温离嗫嚅:"你……没事吧?”

容阙摸着右颊,顺势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羽睫垂着遮住眼底渗漏的情绪,像是被她打丢了魂似的傻傻站着。温离见状更慌了:“你绑着我,我也没有办法啊。”他身形颀长,温离抬起头也只能看见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想要看清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困难。

“抱歉?"温离垫着脚想要看清他脸上的情况。容阙却突然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迅速的瞥了眼,待看清后又故作镇定的松开,缓缓开口:“无碍,不算重。”他脸上的红印五掌清晰,若是再打重些,怕是要破了相。温离有些心疼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自己狠狠的来一巴掌。“你上点药吧。”

温离拽住他的袖子:“你现在也不好出去,免得被人瞧见说我欺负了容师兄,依容师兄颠倒黑白的本事,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容阙顿足,却并未多言,方想接过她手中玉瓶,却见浮玉一把推开了房门。

众人相视,浮玉慌乱的想要退出门外,捂着眼嚷嚷道:“我什么也没有瞧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温离深吸一气,狠狠的瞪着容阙,“完蛋!”不过很快浮玉推开一条门缝,小声的说:“方才玄妙长老派自己过来,他知道孟师兄与容师弟打斗的事情了,特别生气,且砍了半片竹林,这也导致许多弟子异议,长老说让你们晚些去见他,我觉得.……咱们逃不过一顿罚了,你们俩若是结束了就快点出来!”

浮玉气急攻心,又不得不佩服温离。

床上躺着一个就算了,房子里还藏着一个,果然玄天宗的人就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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