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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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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算计

汤泉宫是历来皇帝休沐斋戒,修生养性之所。每当皇帝想一个人静静,便会单独躲到这来。在这里,既不用应付大臣们的刁难,也不必理会嫔妃间的争风吃醋。

算是难得的一个世外桃源,安宁之地。

梁国公主本意是找一个借口将令柔骗过去,骗到赵祯面前,让赵祯看见令柔的真容,这样爱好美人的赵祯看见出落得亭亭的令柔,一定龙颜大悦。

梁国公主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告诉给贾婆婆,本以为能得到贾婆婆的赞同。

谁知她却摇头。

“不好,这个办法不好。”

贾婆婆抬眸看向梁国公主。

“陛下虽然爱美人,可绝非眼中只看得见美色的宵小之徒。”“何况你难道没有发现么?咱们这两年来,屡屡制造机会要将令柔送至御前,可每次到最后关头总会出各种各样的差错,一次两次就罢了,次数多了未免不叫人起疑。”梁国公主皱眉,被贾婆婆这么一提醒,再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会不会是……“梁国公主若有所思,犹疑着说道:“是哪位娘娘察觉出了咱们的意图,不想多一个人进宫与她争宠,才在暗中做手脚,打乱我们的计划?”

贾婆婆沉吟,“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若果真如此,难保这一回幕后之人会不会再次出手,她若再次出手,咱们能保证计划不受她的影响么?”

“还有令柔这孩子…"贾婆婆回想起这几年与令柔相处的点点滴滴,深感头疼。

“她跟她两个姑妈一样是人精,从小机灵,她是知道咱们与她母亲的约定的。这几年,二位郡君肯定也向她灌输过不要进宫的想法,她与姑妈关系好,想必听她们的话,说不准在背后防着咱们,怕我们算计她进宫。”

“若是找的借口不够妥帖,不足以使她完全信服,就凭她的警觉,定不会上咱们的当。”

贾婆婆说的很有道理,梁国公主深以为然,还在公主府的时候,她就看出这孩子人小鬼大,少年老成,尤其性格灵敏多疑,不用点心真骗不了她。

思来想后,梁国公主渐渐有了思路,她提议,“要不,咱们找一个人陪她一起过去?一个咱们信得过,她也信得过的人。“既不会出卖咱们,又能降低令柔的警惕心,最重要的是,要足够机灵大胆,会随机应变。别到时候没见过大世面心生怯意,御前出了差错,被上面追究下来她自个儿倒霉,也连累咱们受牵连。"梁国公主冷冷说道。

梁国公主的提议不能说不好,也的确是个办法,可找谁就成了问题。

究竟谁合适呢?

既能让令柔信任,又对她们忠心不贰,还要心心细大胆不怯场……

贾婆婆灵光一闪,目光倏地转向窗外,窗户虽然紧闭,但外面天光正亮,梁国公主来了以后,郑芝芝与连竹茹便被打发出去,或许她们现在正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依你看,竹茹那孩子如何?”

贾婆婆不等梁国公主答话,便自顾自说道:“竹茹心细,大胆,做事一向稳重,沉得住气,举止又不轻浮,经得起大场面。”

“再者这些年我冷眼瞧着,她和芝芝与令柔从小玩到大,三人之间的情谊深厚,令柔对她没有那么重的防备心。”“只是我平日里待她不算偏爱,一切都出自本份,只没让她吃亏罢了,想必她对我算不上情深义重。”“倒是你,人是你送进宫来的,想必清楚她的底细,你可有把握让她对你死心塌地?”

梁国公主听贾婆婆提起连竹茹,顿时也豁然开朗,这孩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方方面面都合适。

退一万步讲,连竹茹也是梁国公主送进宫要做妃子的人选,这回两个人一起到御前,不论哪个得了陛下青眼,都是赢。梁国公主满意地点点头,终于转忧为喜,笑道:“姑姑别担心,竹茹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父亲,当初若不是我们公主府,她早就被狠心的舅父一家卖进勾栏。”“她娘至今仍未改嫁,依然跟着她舅父一家一起住,她舅父势利的很,若非我府上每个月送钱给他,早就将她娘赶出家门,即便如此,她舅父也是动辄对她娘又打又骂。”“竹茹是个感恩的孩子,因着我让她免进烟花之地,又给了她娘一个栖身之所,一直对我感激不尽,是我收进府的一众女孩子里最听话的一个,绝对够忠心。”

贾婆婆听得糊涂,“你都能每个月送钱给她母亲了,怎么不干脆寻个宅子将她母亲单独安置,这样也免得她被她兄弟虐待。”

梁国公主冷笑:“你以为我没想过?早几年,竹茹刚进宫那会儿,我得知她兄弟不是个东西的时候,就向她提过这事。”“而且还说了,如果不愿意单独住,觉得孤单,可以在府上留一个清闲的职位给她,又有人陪,又不累。”“可人家自己不愿意,即便我给的好处多多,事事为她考虑周全,她就是非跟着她兄弟不可,怎么劝也不行。”“说什么夫君已死,出嫁从夫,在家从父,父亲没了就要听兄弟的话,娘家才是她唯一的归宿……

说到这,梁国公主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十分怒其不争。“我甚至都想过让她改嫁,她最初倒也动心,不过每次都被她弟妹和嫂子搅黄。想来是贪图我每个月给的月例银子,毕竟若是改嫁,这钱就到不了她们手里了。”贾婆婆养了连竹茹这么久,知晓她一向端庄稳重,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谁知亲娘却是个糊涂又耳根子软的。贾婆婆闻言唏嘘不已,“如此说来,这孩子当真是命苦…虽说这么想不厚道,但也正是她一言难尽的家庭情况,让梁国公主有拿捏她一辈子的资本。

只要连竹茹的娘还活着,但凡她有点孝心,想让她娘过的舒服些,都得对梁国公主死心塌地。

说清楚连竹茹的身世,那就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人选定下,剩下就是找一个足够让令柔信服的借口。不过,鉴于她二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远没有连竹茹了解令柔,商量过后,决定让连竹茹想一个理由。各方面都筹备妥当,梁国公主便要告辞,贾婆婆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叫住她。

“现在还只是商量,还没有正式行动,你还有后悔的机会,确定要这么做吗?”

“令柔若不想进宫,事成后她非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恨你。到时你什么好处都拿不到,还会同你生出嫌隙。”“我瞧着与令柔有婚约的那位公子也是个好样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假以时日他登阁拜相,感念你对他夫人的照拂,你又算得上他的干岳母,到时就是一家子干亲,定然不会忘记提携韩家,何必目光短浅急于一时,若是弄巧成拙真真儿得不偿失。”

其实贾婆婆说的很有道理,实在是曹氏下手早,在苏子容十岁的年纪,还未展露锋芒的时候就抢先定下婚约。若非如此,早在他十四岁中秀才的时候,东京城前来提亲的媒人就能把苏家的门槛踏破。

东京城的高官显贵没一个傻的,能让他们拉下面子如此热情对待,可见苏子容已经是公认的金龟婿,前程足够光明灿烂。梁国公主当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并且她还常年住在宫外,亲耳听到过不少夫人对苏子容赞不绝口的夸赞。但是……

“姑姑,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梁国公主点点头,不知道第几次叹气,语气颇为无可奈何,“可我已经等不及了呀。”“就算苏公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相才,但我朝拜相的一众朝臣中,最年轻的都年近四旬,苏公子现今才十七岁,至少都要等到二十年以后才有望为相。”

“整整二十年……“梁国公主苦笑,“我今年五十出头,二十年以后就是七十岁,天底下有几人能活过七十?我不敢赌命,我只是想趁我还活着的时候做点事。”

“至于死之后的事…“梁国公主顿了顿,良久,微叹,“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曼汐今日的心情犹如荡秋千。

先是高高抛起,再重重落下,最终再高高抛起,比第一次荡得还高!

抛向天边,能触手可及五彩斑斓的云彩,能随手摘下仰望多时的圣洁明月。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曼汐有一种自己已经当上皇妃梦想成真的错觉一一

锦衣华服,鲜妆玉食,更甚者宠冠六宫的独一份恩宠!当然,最不能忘的就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张令柔,她现在有多清高,等自己当上宠妃后,就能把她整的有多惨!她可忘不了当初因为她自己没少吃亏,不把自己放眼里,对她的百般示好视而不见也就算了,更可恶的是因为她,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都差点被叔父打烂。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原本方才冯忆柳向她坦白说,陛下因三月三上巳节要去城郊外祭祀,清明节不能来吉云殿住,她还颇为失望。谁知冯忆柳话锋一转,竟又向她偷偷透露,陛下祭祀前的七日,都会待在汤泉宫斋戒沐浴,并表示如果她想,她可以拜托她姐姐,将她偷偷送进汤泉宫服侍,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不得不说,这招实在太狠了!诱惑比之前说的在吉云殿服侍可大多了!

同样是在旁服侍,在吉云殿,赵祯无非是喝喝茶,看看书,顶多再找人下棋聊天话。

前两样赵祯自己一个人就能干,后两样那必得是他看得上的亲近之人才能做。

她一个无名无姓的丫鬟,即便去到御前侍奉,也轮不到她做两样活,顶多是在一旁添添茶水,或者干脆站着一旁当背景板,根本找不到与赵祯亲近的机会。

但去汤泉宫可大不一样。

顾名思义,汤泉宫自然有温泉,赵祯去的目的就是斋戒沐浴,那必然要时常换衣沐浴。

想象一下,在仙雾缭绕的浴池,正被温热的泉水泡的浑身舒畅,忽然出现一个貌美的丫鬟在旁服待……想必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心猿意马吧!曼汐美滋滋地畅想。

冯忆柳在一旁静悄悄观察曼汐春意盎然的绯红脸蛋,和含着荡漾水光的眸子,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救不得他了。

她才只是提个建议,她就春心萌动成这副模样,若是按姐姐的吩咐再往她身上下助兴的药物,那她到时岂不是要对陛下生扑?她还能有好下场么?

冯忆柳摇摇头,心里为她默哀。

连竹茹自被贾婆婆嘱咐过后,这几日总是拉着令柔说话,做什么都要陪着她,陪她一起吃饭,陪她一起刺绣,或者在令柔临摹字帖时,现在旁边给她研磨。

虽然连竹茹一向待令柔很好,但最近几日未免亲昵的过份。于是连竹茹又一次提出要给她研磨后,令柔歪着头看她,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你最近怎么了?老爱往我身边凑。以前可没见你对我这么热情。还有芝芝呢,你们俩不是一向形影不离么?今儿怎么都是你一个人来找我玩?她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

连竹茹丝毫不慌,笑道:“有我陪你还不够?我是知道你过不久就要出宫,怕你舍不得宫里,为此失意沮丧,这才主动来陪你,谁知你却嫌我烦,真是好没意思,好伤人的心。罢了罢了……“连竹茹佯装失落,作势要离开,“你既然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是个厚脸皮的,还是识趣些早点离开,免得被某人下逐客令。”

令柔听她说缘由,连忙拉住她,陪笑道:"诶诶,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呀。我可不是那起子不识好歹的人,你对我好,我自然看在眼里,放进心里。都是我的错,是我疑心生暗鬼,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你,委屈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连竹茹捏了捏凑在她眼边前的白嫩脸蛋,语气又恨又爱,“你呀,惯会撒娇耍无赖,日后若嫁了人,你的夫君一定被你的甜言蜜语和娇柔作派拿捏得死死的。”

令柔自知理亏,笑嘻嘻任由她捏。

两人玩闹一会儿,气氛已经和缓下来,令柔知道连竹茹多番来此是为了陪自己,于是干脆不练字了,拉着她一起坐下喝茶,想着留多点时间两个人相处交流,以后出了宫,怕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期间,令柔再次问起郑芝芝,她们三个人是三剑客,最稳固的三角形情谊,其中两个人待在一起,时不时总要提起不在场的另外一个,这已经成惯例了。

“她呀,她被婆婆布置了任务。婆婆说她这几日练舞不专心,老是出神,罚她抄书一百遍,她如今正在房间苦哈哈罚抄呢。”

仙韶院的女孩子平时除了学跳舞外,琴棋书画也要学,相当于艺术成绩要保持优秀,文化课也不能落。所以贾婆婆因为郑芝芝练舞不专心,注意力不集中,罚她抄书是很合理的。

既因为她不专业艺术课而惩罚了她,又变相地加强了她的文化成绩。

罚抄书是仙韶院许多嬷嬷惩罚养女们的手段,因此令柔并未起疑,并本着友情第一的信条,提出去找芝芝帮她一起抄。连竹茹才刚被令柔怀疑用心,这会儿若再执意单独与她一起,恐怕由要惹她生疑,于是只好顺势答应。两个人到仙韶院的时候,正好遇见曼汐向她的一众狗腿子们吹嘘。

“你们听着,我过不了多久就要飞黄腾达了,到时我要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还有那个自恃清高的小贱…“曼汐背对着令柔与连竹茹,看不见她们来了,依然喋喋不休,脱口而出就是“小贱人”“自恃清高”,她的其中一个跟班看见了令柔她们,连忙拽曼汐的袖子,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并示意她往令柔这边看。曼汐后知后觉回头,果然看见令柔与连竹茹向她们这边走来,不过这回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谨遵叔父的教诲,看见令柔绕着走,尽量避免出现冲突。

这回她自觉有所倚仗,胆子愈发大了起来,趾高气昂来到令柔面前,直愣愣杵在她面前,挡住她向前走的路。要搁以前,令柔一定不惯着她,会一边说“好狗不挡道”边用手亲自把她推开。

但想到自己马上出宫,姑妈又嘱咐自己出宫前夕是紧要关头,行事要低调些,千万别惹麻烦横生枝节,因此令柔忍了忍,低下头,想要绕开她往前走。

谁知她走一步,曼汐便紧跟着她走的方向平移一步,一连走了好几步,曼汐始终牢牢挡在令柔面前,不让她前进一步。令柔旁边还跟着连竹茹,她就没有为难连竹茹,任由她怎么走,横着走也好,竖着走也罢,管她怎么走,曼汐始终没有将一丝丝余光分给她,眼神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令柔,眼神得意又嘲弄。

当着这么一大群人的面明目张胆的被针对,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了。

连竹茹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将曼汐推开,推的力道很大,再加上曼汐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令柔身上,对连竹茹压根没设防,直接被推的往后推了好几步才站住。

“你干什么!没长眼睛呀?"连竹茹挡在令柔身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对被推的一脸懵的曼汐脱口就骂,“路这么宽,偏要挡别人的路,是不是吃错药了脑袋发昏,看不清人也看不见路?有病就去太医院检捡药吃,别出来祸害旁的人,真是晦气!”

曼汐的狗腿子们顾及令柔背后的贾婆婆,并没有上前帮着曼汐骂回去,而是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看着不敢上前。而曼汐被骂了一通后,瞬间清醒。

她原本因为连竹茹强势的气焰已经有些怂,忽瞥见连竹茹身后的令柔垂着眸子,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以为她是怕自己,被她方才的下马威镇住了。

心道这个清高的小贱人也不过如此嘛,平时看着多不好惹,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软柿子,一捏就软。一时恶向胆边生,消退的气焰不仅恢复还比原先燃得更旺!“你充什么好汉?我即便挡路,也没挡你的路,你让她自己出来跟我说,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来。”曼汐昂着头,死盯着令柔,语气十分不屑。

连竹茹就看不得令柔被这样欺负,她还想替她出头,却被令柔拉住。

“竹茹,今天先不看芝芝了,咱们回去吧。“令柔拽住连竹茹的胳膊,对她微微摇头说道。

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

曼汐真是个狗皮膏药,一旦沾上就揭不下来,姑妈三番四次苦口婆心要她出宫前低调些,千万不能惹事,千万不能出差错,若是惹出什么事来耽误了出宫,那才真是悔之晚矣?令柔听在心里,却并不在意。

她知道再憋屈就这几个月了,自及笄以来,她已经尽量减少外出的次数,就是怕惹出是非,阻碍自己出宫。等出了宫一切都好了,可以和娘在一起,听说小筝也很挂念自己,最重要的是,子容哥哥在等自己呢!婚期已经定下,定在来年春天,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她即将踏入新一段人生一一

她会有一个忠诚于自己的夫君,会有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公婆,将后还会有一大堆可爱的或像自己或像子容哥哥的儿女。

美好的生活在等着自己!

没必要跟这种恶心的东西计较。

不顾身后曼汐与一众狗腿子们的嘲笑声,令柔强拉硬拽,到底是把连竹茹拉出了仙韶院,避免了一场完全可以避免的冲突。

几天后,金禧阁。

初夏的天气总是不稳定,一天之内,晴一阵,阴一阵,隔几个时辰就要下一场小雨,然后停雨,再停,再下,如此循环往复。

赵祯被请到金禧阁的时候外面还是晴天,坐了没半柱香的功夫,外面就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

从清明节当天开始,赵祯已经在汤泉宫斋戒沐浴好几日,他本意是想一直待在汤泉宫,直到上巳节那天再出来的。谁知苗素馨三番四次来请他,用各种理由请他,扰得赵祯不得安宁。

若搁以前,依赵祯的脾气,在她派人来请第二次的时候,他就发火训斥她了。

可到底顾念她去年才给自己生了大女儿,想到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便多了稍许耐心,耐着性子一遍遍拒绝。就在这点子顾及女儿的耐心也即将告罄的时候,苗素馨搬出了大杀器,别人的面子赵祯可以不给,但她的面子赵祯不能不给。

原来,这个"大杀器”就是苗素馨的亲生母亲许氏。许氏不仅是苗素馨的母亲,更是赵祯以前的乳母,俗话说,物以稀为贵,三位太后但凡有一位还在世,许氏的地位都不会像现在被赵祯看重。

平时看重也是看重的,毕竟是乳母,但太后们去世后,想着这是自己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近长辈,不免就比以前更加敬重了。

赵祯念及她小时候的照拂,对她一向很孝顺,掌权后,为感激她哺乳之恩,特下诏封她为“高阳郡夫人”。有了这个诰命,她便能时常进宫探望自己,探望已经做嫔妃的女儿。

不过她很有分寸,并不携恩自重,有时赵祯请她进宫,她都要百般推脱,平时就待在自己家里与丈夫过平淡的日子,绝不倚仗自己与赵祯的亲密关系在后宫倚老卖老,赵祯因此愈发敬重她。

许氏除了每年大年初一跟着众位诰命夫人进宫朝见太后娘娘,一年到头难得进一回宫,本来去年八月女儿生孩子,许氏已经进过一次宫,按理说如今才三月,中间才隔了半年不到,许氏绝不会这么勤再进宫。

可无奈,女儿百般恳求,又向她言明自己的苦衷,唉,终究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许氏怎么忍心拒绝女儿的请求,终究还是答应进宫。

因许氏不常进宫,偶尔的一次进宫便让赵祯十分重视。于是特特从汤泉宫赶来金禧阁,与自己乳母见一回面。母子俩相见自是先说了些体己话,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苗素馨专程塞给许氏,并向她使眼色。

一切尽在不言中,苗素馨已经在此之前说服许氏,让她一定要把这壶酒给赵祯喝。

许氏心知自己之所以受赵祯敬重,很大原因是她知分寸,不僭越。

最重要的是,许氏清楚赵祯的脾气,若是待会儿用自己几十年在赵祯那攒下来的情份,逼迫他喝这酒,他定是会喝的,不过喝完以后,恐怕她在他眼里也没有从前受敬重了。这摆明是步自废武功的棋,可她不得不照办,只因她是个慈母,不忍心见女儿伤心落泪。

午膳开始前,苗素馨不放心再次拉着许氏已经叮嘱。“娘,你一定要让陛下喝下这酒,这酒滋补养生,最重要是有助兴的功效。我与俞美人只隔几天各自诞下一位公主,现在皇长子没了,谁先诞下皇子,谁的儿子就占了长子的名头。”“我朝历来立嫡立长,陛下压根不喜欢皇后,她进宫这么些年,陛下去她宫里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比原先的郭氏还不如,依我看,她是生不出嫡子了。”

“所以啊母亲,"许氏紧紧握住许氏拿着酒壶的手,眼里满是渴望,声音急切非常,“你一定要帮我,现在我和俞美人就比谁侍寝次数多,谁先怀上龙钟。”

“听说俞美人前段时间身子不爽利,愈发嗜睡,饭量都添了许多,这摆明了是有孕的征兆呀。可我肚子还是没有动静。”“母亲,你要体谅女儿,我必须博一把,要比俞美人侍寝次数多,增添怀孕的几率。我清明的时候,去相国寺找大师算过,他说我命里有子,就是在上巳节前怀上的,离上巳节没几天了,上巳节前七日陛下沐浴斋戒,不来后宫,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求求你了,若是你外孙当上储君,未来成为皇帝,咱们苗家也光荣不是?你看以前的刘家,现如今的李家,都是因为国舅爷家族才飞黄腾达,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家里的弟弟妹妹着想呀。”

苗素馨把能说的都说了,真正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尤其提到家族兴旺,外孙有可能当皇帝,许氏原本动摇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又看女儿这疯魔的模样,心知今天不把这酒送给赵祯,她势必不能罢休,叹了口气,点点头保证自己会送过去。用膳时,许氏果然把酒送上去,并且她还专程说明了酒的用途以及功效。

苗素馨一直在旁边使眼色,她没想到许氏竟然堂而皇之把酒的用途说出来,她这样算计陛下,陛下不生她的气治她罪就算好了,怎么可能还会喝?

然而许氏对苗素馨使的眼色权当看不见。

她比她女儿在宫里的时间长,知道帝王的饮食安全最重要,但凡敢在饮食里动手脚的,无一例外都要判处极刑。即便这酒是滋补养生的,但提前跟皇帝说明,就是有异心,有异心便当斩,可当乱臣贼子处置。

毕竟你今日若是能把普通的酒换成滋补养生的,明天呢,若是换成了毒酒呢?谁能付得了这个责?

因此,坦白才是最好的办法。

令苗素馨意外的是,赵祯听了许氏的话,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喝了一一当着许氏母女的面喝了。

并且认认真真吃完了这顿午饭。

就在苗素馨以为母亲歪打正着成了的时候,正预备美滋滋侍寝,赵祯却说自己要回汤泉宫,吃完饭一刻也不多停留,就离开了金禧阁。

留下苗素馨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转身一瞧,却见许氏坐在一旁品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奇问她怎么回事,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许氏却只笑了笑,意味深长说道:“傻孩子,陛下虽然没留下来,可咱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

说着就让苗素馨坐下,开始给她解惑分析缘由。贾婆婆派连竹茹去汤泉宫送一样的东西给汤泉宫的管事太监周公公。

周公公当年受过贾婆婆的恩惠,二人经常有来往,总是互相送些衣服鞋袜之类的。

他们两个年纪都大了,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况且贾婆婆又是周公公的长辈,没人会把他们往那个地方想。贾婆婆也足够坦荡,每次都让连竹茹丝毫不避人送去,因此愈发没人说闲话。

这回依然是让连竹茹送,因为郑芝芝很冒失,做事不稳妥,怕她去陌生的地方惹祸,因此每次都是连竹茹送。但是么,贾婆婆这回来唤连竹茹去送东西的时候,“恰巧”令柔也在旁边,于是在连竹茹的邀请下,令柔没作她想,也就跟着去了。

贾婆婆与连竹茹是知道赵祯这几天都在汤泉宫斋戒沐浴,令柔可不知道。

于是就在这样不知情的情况下,令柔被骗了过去。谁知到的时候很不凑巧,赵祯被苗素馨请去还没回来,而她们已经送完东西,令柔正催她要走。

连竹茹想要拖延等赵祯回来,可一来不知道赵祯究竟干嘛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二来始终记得不能让令柔起疑,在没想到妥善的借口前,她只能在令柔的催促下跟着一起走出汤泉宫。

就在即将走出汤泉宫的大门之际,连竹茹忽然灵光一闪,告诉令柔说贾婆婆有另外的话嘱咐她告知周公公,让她先在院子里等自己,等她说完几句话马上就回来跟她一起走。令柔想着自己回去也没什么事,也就答应了,安安静静在院子里等着。

连竹茹安抚好令柔,赶紧往回跑,想要找周公公问清楚赵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可就在往回跑找周公公的途中,她竟然撞见了曼汐被人算计的场面。

她躲在暗处,明晃晃看见曼汐与一个脸生的宫女面对面做,那个宫女给曼汐递了一杯茶还是酒后,曼汐喝完立刻晕倒不省人事,一边撕扯自己的衣服,口中还支支吾吾,发出…发出让人听着很羞耻的声音。

那宫女见状立马离开。

连竹茹走过去正要牢牢怎么回事,却被人在后面轻拍了一下,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周公公,连忙带他过去看曼汐。周公公在宫里多年,见多识广,见多了腌腊事,当即就断定曼汐是被人下了药了,再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闻,基本确定了。连竹茹一边脸红耳赤听他说这是什么药,有什么功效,一边心思却在飞快流转。

在他离开去找人要把曼汐送走后,连竹茹看着桌上剩余的半盏茶水,又看了看一旁人事不省,春情荡漾的曼汐,眼神幽深。

苗素馨的酒只是普通的酒,催情效果并不明显,偶尔喝一喝,还有助于发热,不过影响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是以,他从金禧阁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洗温池浴,想通过温热的池水散散热,消解内心的躁动。

温池雾气缭绕,池水流深。

赵祯泡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通常是他一个人泡着,如果没有他吩咐,其余人都站在帘子外等候。许氏今日的酒的确有些许功效,赵祯口干舌燥,头脑也昏沉起来。

他坐在浴池里,浑身赤·裸,靠在光滑的池背上,闭目养神。

因为闭着眼,他没有察觉到,有一抹纤细雪白的身子,像一尾鱼一样向他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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