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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溯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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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山位于鬼蜮裂缝与六欲仙都的接壤处, 奇峰罗列,高可入云,是一道飞鸟难渡的天然屏障。

此处常年雷云翻滚, 飞沙走石, 寸草不生, 其异象令无数修士望而却步。

然就是这样的恶劣之地, 却在山崖之上藏着一处可摘星观月的平台, 名为日月台。

日月台上有一座巨大的, 陨铁打造的浑天仪,据说是千年前最后一个凡人皇朝大曦朝所打造的观天测时仪器, 历经八百年不腐,上面精细的刻度仍然纤毫毕现。

这浑天仪吸收了多年的风雷之力, 集日月精华于一身,慢慢的修成了一件法器, 修为高深者进入其中便可撷取过往记忆,是以又被称作“溯回仪”。

晏琳琅循着殷无渡的气息, 气喘吁吁赶到日月台上时, 浑天仪上光芒未泯,显然已有人先一步进入其中。

她隐约能猜出,当年殷无渡是如何骗过天道,将凡间记忆储藏在红绳手链中的了。

可她想不明白:如果殷无渡真的想忘记一切,什么都不用做即可,飞升成神后自然会被天道散去记忆。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冒着风雷崩摧的危险赶赴浑天仪中?

况且记忆和灵魄相连, 硬生生将完整的记忆剥离, 无异于用刀将身体的某个器官一寸寸剜除。

这种痛承受一次已是极致, 再来一次, 他是疯了吗?

“这发起狂来就伤害自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晏琳琅轻喟一声,毫不迟疑地打开浑天仪,飞身进入流光中。

浑天仪中是另一番景象。

一片虚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散发淡淡荧光的回忆画面如潮水般掠过眼前,转瞬将人吞没。

“是你!是你将魔族引进宗门的!”

“抓住她!这女人是奚长离的未婚妻,尚有大用!”

“大师兄救我!”

晏琳琅睁目,恰巧见到记忆中的自己正被吊在半空中,鲜血顺着魔链汩汩淌下。

她看到奚长离救下玉凌烟后头也不回地离去,她眼底的最后一丝光亮被寸寸碾作灰烬……

真是可悲。

原来她受情花咒控制时,脑子不清醒的模样是如此的狼狈。

晏琳琅淡然地穿过自己的回忆,继续朝深处摸索前行,寻找殷无渡的踪迹。

不稍片刻,前方虚空中出现了殷无渡的背影,晏琳琅心下一喜,忙加快步伐小跑过去。

“殷无渡!等等!”

她伸手去抓殷无渡的袖袍,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猛然跌落,坠入一片刺目的白光中。

晏琳琅稍稍侧过脸颊躲避强光,额角的几缕碎发垂落,轻烟般笼罩住半张白皙细腻的芙蓉面。

待强光散去,她慢慢打开眼睫。

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入目是一线流霭般倾泻的飞瀑,云岚舒展,几片嫣红似火的枫叶随风飘落,穿过她半透明的手掌飞下山崖。

这里是,饮露宫后的观景崖?

晏琳琅正在思索这到底是她自己的记忆,还是殷无渡的记忆,就见前方的红漆木桥上走来一道穿红着绿的身影,朝着她的方向唤道:“少主?”

被发现了?

晏琳琅下意识往枫树后躲,片刻反应过来,眼下她只是个过往回忆的旁观者,按理说,并不会被记忆里的人看见。

果然,那道鲜丽的少年身影径直地越过她,在石崖边停下,自顾自纳闷道:“奇怪,人呢?不是少主约我在此共饮吗?”

少年四处张望了一番,将置有酒水和玉盏的托盘小心地搁在石台上,然后转身从怀中摸出胭脂水粉,对镜细细地敷起粉来。

“……”

晏琳琅想起来了,这少年应是她刚继任仙都少主那会子,天香司送来伺候茶水的男侍之一。

“少主貌美又有权,重要的是身边还没有房里人。我要是能得少主几分青睐,将那些骚狸子都比下去,便是死也值了。”

少年撅着嘴嘟囔,想到那场景,高兴得狐狸尾巴的冒了出来。

他沉浸在虚妄的遐想中,全然不察身后有人靠近。

一只麻袋当头套下。

晏琳琅看到殷无渡殷无渡悄无声息靠近,抬起一脚,面无表情地将尚在麻袋中挣扎的狐族少年一脚踹进了路边灌木丛中。

“?”

晏琳琅睁圆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黑衣少年一脚踏在狐狸背上,将试图爬起的人又踩回泥地里。

狐狸手脚乱蹬,大叫道:“你谁呀?都把我刚敷好的粉蹭花了!有本事光明正大和爷爷单挑,暗中伤人算什么好汉……嗷!”

话还未说完,便觉拳头如雨点落下,砸得小狐狸叽叽哀嚎起来。

好的。

旁观至此的晏琳琅可以笃定:这的确是殷无渡的记忆。

原来他那张扬恣睢的性格并非是飞升后才有的,而是从一开始,就装了满肚子的黑水?

少年殷无渡将分寸拿捏得极好,既能使人疼痛害怕,又不会真的伤筋动骨。

“听着,今后不许靠近琳琅少主。”

他压低声音,很平静地威胁,“若再被我发现你对少主图谋不轨,亦或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便剁了你的尾巴。”

小狐狸哪里还敢造次?

当即捂住狐狸尾巴,忙不迭点头称“是”。

殷无渡起身,更换不同地点,如法炮制地揍服了其他几只艳狐。

最后一只紫狐生得最俊秀,也是同批男侍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心高气傲惯了,被套了麻袋也不似其他几人吱哇乱叫,而是颇为冷静地捕捉“凶手”的气息。

“你是阿渡公子吧?我认得你的味道。”

紫狐鼻子灵敏,清傲的声音自麻袋中传来。

殷无渡扬起的拳头顿在半空。

见他沉默,紫狐越发得意,强忍薄怒道:“整座饮露宫只有你身上有这种阴煞鬼气,肮脏又阴冷,一闻便知。你这样卑污之人根本不配随侍少主左右,今日若敢伤我一毫,我必将你的所作所为禀明少主,让大家看看鬼蜮怪物的真面目!”

殷无渡垂目,盖住眼底的戾气。

那时候的少年,如同未经开化的野兽,有着苍白的面容和一双鬼气森森的美人眼。

拳风落下时,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面上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是晏琳琅从未见过的陌生之态。

片刻,拳头慢了下来,少年自语般道:“不能杀人,晚晚不喜欢。”

他掀开麻袋,给鼻青脸肿的紫狐喂下一颗能使人短暂失忆的食忆丹,这才仰首喟叹一声,如同完成了一件舒心的大事,侧颜紧绷的线条漂亮而疯狂。

他起身,一边擦拭破皮的指骨,一边朝廊庑行去。

“殷无渡!”

晏琳琅听到一声清脆的少女呼唤,抬眸望去,只见十六七岁的自己身着一袭织金紫霞裙负手而来,衣饰华美,步态张扬,眉梢眼角都蕴着矜贵,一副少年意气、恣意明媚的样子。

晏琳琅登时无言。

没想到几十年前的自己这般招摇,难怪每每出席仙门玄谈会时,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学究总会纷纷侧目,摆出一张“看不惯你又打不过”的臭脸来。

殷无渡眼底残留的戾气消散,下意识将破皮的指骨藏在身后。

“你躲什么呢?手里藏着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记忆中的晏琳琅强势地拉着殷无渡的手臂,将他藏在背后的拳头拽了出来。

瞧见那片发红破皮的指骨,她黛眉轻轻一拧,问:“怎么弄的?”

殷无渡将拳头藏了回去,乖巧一笑,低眸的样子说不出的纯良可怜。

妙啊!

若非晏琳琅方才亲眼旁观了记忆的始末,只怕也要以为他才是被人揍的那一个了。

然仔细想想,刚拆绷带的殷无渡如同白纸一张,心智并未成熟时,的确受过不少冷眼和欺负。他那时还不太会说话,被石头砸、被派去干繁重的杂活也不吭声,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于是,晏琳琅第一次发了脾气。

她说殷无渡是她护着的人,辱他就如同辱主;她说饮露宫容不下恃强凌弱的小人,再有欺下媚上者必以宫规严惩。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殷无渡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那双寒潭般枯寂的眼里,有浅淡的明光闪烁。

是以记忆中的少女第一反应是护短,沉声问:“他们又踩你手了,还是让你干粗活了?”

殷无渡没有回答,只轻声问她:“晚晚,我身上脏吗?”

少女显然没跟上他的思路,歪头轻轻“哈”了声。

“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吗?”

于是,殷无渡又说得更明显了些,“比如说,难闻的阴煞之气……”

少女眨了眨眼睛,似是疑惑他为何问起这个,遂想了想道:“有的。”

殷无渡长睫一颤,身形倏地绷紧。

晏琳琅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他恐怕就要轻轻地碎了。

于是少女突然凑近了些,鼻尖在殷无渡的胸口嗅了嗅,笑道:“只不过,是香香的。你用了灵犀香?”

少年复又抬起眼来,仿佛宣判死刑之人不仅重获赦免,还得到了极高的嘉赏。

他一动不动,眸中映着少女发髻上精致耀目的珠钗,轻轻点头。

“这不挺好闻的吗?你呀,别胡思乱想。”

少女不甚在意地轻笑一声,又提醒道,“不过阴煞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在别人面前万不可提及——尤其是小师姐和师父面前,知道么?几年前我带着你从鬼蜮裂缝中出来时,身上就沾染了些煞气,还师父拎去涅槃池中泡了三天。”

少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问:“涅槃池?”

“是呢,那是我们六欲仙都的净化之所。凡是沾染了煞气,亦或是即将入魔之人,都要丢进那池子洗髓濯神,脱胎换骨。”

说着,少女打了个寒颤,蹙眉抱怨道:“那滋味可不好受,我怕疼,这辈子都不想再泡第二回了。”

殷无渡不语,只是沉默地抬起指节,看向掌心。

他被压在阴山下数百年,那里鬼魅横生,阴煞之气早已深入骨髓,即便重新生长出肉躯也无法完全祛除。

与晚晚朝夕相对这些年,怎么可能不会对她造成影响?

当天夜里,殷无渡一个人悄悄下了仙山。

周遭静物随着他的视角转变,晏琳琅发现,他去了相思崖下的涅槃池。

涅槃池不似别的灵泉那般白雾缭绕、仙气飘飘,其池水是罕见的赤金色,如岩浆熔融,似地涌红莲,瑰丽地嵌在山石之间。

少年眸底映着池水的金红色,片刻,他褪去靴袜,将外袍与革带朝岸边一扔。

几乎在他迈入池中的一刹那,便有黑色的焰火自他与水波接触的肌肤处窜起,如一朵巨大的黑莲,将他整个包裹在其中——

阴煞之气越浓,则焰火的颜色越深,同时沐浴之人的感受也越痛苦。

旁观记忆的晏琳琅不禁头皮发麻。

当初她不过是从阴山中带回来一丝阴煞之气,沐浴涅槃池的时候就痛得宛如针扎火烧,而在阴山中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殷无渡会有多痛,她根本无法想象!

池中少年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惨白,还未行至池中央,便痛苦地踉跄一步扑倒。

一时水花四溅,随着他身体接触池水的面积变大,黑焰也越发猖狂膨胀,将他整个人完全吞没其中。

完了完了,这不得烧成焦炭?

“殷无渡!”

晏琳琅伸手去拽被黑焰吞噬的少年,可旁观者又怎么可能影响到回忆中的画面?

她半透明的手穿过黑色的焰火,连一丝水汽都不曾捞起。

好在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汹涌的黑焰中终于伸出一只湿漉漉的窄瘦手掌,啪地一声,紧紧地扣住岸边堆砌的玉石,力气大到骨节都变得煞白。

晏琳琅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一颗心又被提至嗓子眼。

殷无渡无力地伏靠在池边,湿漉漉的乌发间露出半张惨白如纸的漂亮脸庞。他的呼吸明显痛苦至极,扶住圆石的手臂青筋根根突起,指甲渗血,一根根抠进石头中。

他泡了半宿。

直至冷月西斜,池边花木上凝结的冷露悄然坠落,少年方带着一身呼呼燃烧的黑色残焰,湿淋淋地爬上岸。

半人高的池沿,他爬了三四次,才艰难地翻身上岸,精疲力竭地躺在池边。

若非他极慢地眨了下眼睫,晏琳琅几乎以为他没了活气。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殷无渡才一点一点撑身坐起,然后又花了一刻钟慢慢穿好衣物,拖着洗髓融骨后的沉重身躯缓步前行,赶在天光大亮前回到饮露宫的住处。

回忆中的少女并未发觉殷无渡的不对,只是觉得他今日看起来更倦怠些,沉默些,似乎是夜间没有睡好。

“阿渡,你今日熏的什么香?”

坐在窗边看书的少女走了神,凑过来,鼻尖在他衣襟上嗅了嗅,“好清冽干净的气息,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少年霜白的指节手持镇纸,替她一寸寸抚平宣纸,不答反问:“好闻吗?”

“我喜欢这个味道。”

少女一手托着下颌,一手握住书卷抵在额角,歪着脑袋看他,“这些日子我被狐狸们的软香熏得头疼,正想换个清淡的口味呢。阿渡,你以后都熏这种香好不好?”

晏琳琅喉间干涩。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究竟有多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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