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安心下一慌,“月儿,月儿我做得到,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父皇的信任和重用,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他怕月儿再也不会理他了……
……
寒冬的夜很漫长,天色逐渐微明,尚容欢打着哈欠,拖着一身疲惫从德妃的寝殿里走了出来。
熬煎了一夜的几人都困倦不已。
正在打盹儿的端王和孙小姐二人听到脚步声一个激灵醒过来同时站起身。
“我母妃醒了吗?”端王当即开口道。
尚容欢眼睛都睁不开了,眼皮都不抬地回了一句,“去问左院判。”
她扔下一句,便带着阿罗去偏殿休息去了。
“回王爷,德妃娘娘要醒来,恐怕也得等到午前了。”左院判连忙回道。
端王浓眉蹙起,心里有些不信,“为何会这么久?”
左院判小心的道:“肝胆主疏泄,经过燕王妃独门的迂回引渡针一番艰难引导,才算引到了左臂上。
主要还是因德妃娘娘肝胆不如旁人的好,德妃娘娘也是经了一番辛苦,自是需要缓缓。”
燕云彻听不出什么什么异样来,这才彬彬有礼的一句:“左院判费心了,去休息吧。”
左院判摇摇头,“微臣没做什么只是打打下手而已,辛苦的是燕王妃……”
待左院判离开了,燕云彻和孙小姐才进了寝殿看了一回德妃。
片刻,二人轻手轻脚
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燕云彻温和的对孙映雪道:“天也不早了,表妹受累了。”
孙映雪的脸上顿时飞起两抹红云,“多谢表兄关心,表兄也受累了……”
若是平时,燕云彻看到这样的孙映雪或许会打趣玩笑两句。
可眼下焦头烂额的,他什么兴致都没有,露出了一脸的疲倦,走到椅子里往后一靠,闭目捏着眉心。
孙映雪愣了下,平时因礼数和身份有所顾忌,总要端着些。
此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又因为父兄身陷囹圄,想到父兄还需要仰仗这个表兄。
孙映雪咬咬唇,放下了身段走到椅子后,试探的伸出手放在了端王的头上,轻轻的揉了起来。
身心俱疲的端王昏昏然间被这温柔的按揉清醒了两分,浓密的睫羽轻颤了两下,并未睁开眼。
表妹难得的殷勤令他感觉舒泰了些。
良久,他抬手握住了额头两侧的小手,将人拉到了身前,“表妹回去吧,我会尽力营救舅父的。”
孙映雪闻言,强自镇定了下惶惶不安的心,“表兄,今晚这件事……若陛下查到了……”
对于燕云彻而言,尚容欢如今对他不屑一顾,而表妹这般善解人意,如此对比,一下就有了落差感。
燕云彻温柔了语气,“放心,凭父皇对我的偏爱,就算父皇知道今晚这件事是我做的,也会大事化小的,我一定会将舅
父留下以图来日复起。”
得了燕云彻的保证,心下一松,也踏实了几分。
可是对着心仪之人这么多情的目光,听着如此温柔的语气,孙映雪有些情难自禁,不由道:“不如我留下来照顾姑母……”
“不用了,你回去好好安抚一下舅母吧,她在家中不知如何担忧。”燕云彻有自己的盘算,说的却是体贴入微。
孙映雪感动的心里发烫,红了脸的点点头,满是娇羞的不敢与端王对视:“好,那我先回去了,改日来探望姑母……”
待着人送走了孙映雪,燕云彻这才沉下心来想今晚的这一场算计。
表妹是他故意暴露出来的,他如此明目张胆自是不怕父皇知道。
可以说他是揣测到了父皇的心思,因为他算准了父皇想要平衡,就是知道是他所为也会偏向他的。
还有他也是故意露出破绽,就是将自己筹码给燕君闲看。
想救尚容欢,那就将舅父留下,可是微妙的是齐王……
……
齐王府
齐王从永宁宫离开后,先送了母妃回宫,又和母妃密谈了许久。
这一路本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此时才回府。
已经累极了的他,只想倒头就睡,可管家却是急慌慌的道:“王爷,王妃的伤势不轻,之前醒过一次,说要找燕王妃拼命,可伤势太重又晕过去了。”
“知道了。”齐王脚步不停的直奔
自己的院子,“我眯一会儿,辰时叫醒我,我还要进宫。”
管家看他没有去看望王妃的打算,便住了口,等到了书房里的床榻上躺下后,却再难掩饰心中澎湃汹涌的激动,轻轻笑了起来……
饶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燕王会与主动找他交易,有了燕君闲的支持,储位于他可以说是探囊取物。
……
与此同时,燕君闲也是没回来多久,正在书房里与谢恒说话。
谢恒将过程仔细的说了一遍,“属下经过与齐王密谈,从细微之处,属下感觉齐王平时的表现都是表象,属下足以肯定齐王他对储位觊觎多时了。”
燕君闲没有半分意外,轻描淡写的洒笑了下,“情理之中的,那个至尊的位置,又有几人能真的抵挡的住令人欲罢不能的诱惑呢?”
“呵呵,可是王爷你就抵挡的住了啊,都知道您的性子,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当时您让属下亲自去找齐王的时候,属下还有些担心齐王若不相信,那属下可就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没想到,属下一拿出了您的信物,他什么都没说,便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
燕君闲不以为然的扯了下嘴角,“我们每位王爷出生的时候,都会有皇帝御赐的信物,这种东西无法作假,他自然会相信你是本王派出的使者。”
谢恒忙给燕君闲倒茶,“茶正热,您喝点。
”
燕君闲端起来抿了口,看着碧色的茶汤,有些恍惚,想起了离宫前尚容欢的神色,不大对劲。
好像失望?
她失望什么?
谢恒迟疑了半晌,实在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您真的对储位没有半分心思?”
燕君闲回神,坦然而毫不犹豫的道:“没有。”
可是谢恒听了有些着急,“王爷运筹帷幄,又先几位王爷辅政,只要您争取,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眼见燕君闲轻抿了口茶,并不接话,谢恒叹了口气,“这下好了,齐王可不就是天上掉下一馅饼砸他头上了吗?有了您的支持,齐王的储位可就半晌钉钉的了……”
燕君闲见谢恒一脸惋惜的模样,感觉有些好笑,“不要觉得这储位是什么好东西?
呵,本王倒是希望齐王得偿所愿后能吃的消才好啊。”
“王爷的意思是?”谢恒有些想不明白,“争得了储位那就是太子,就算是其他王爷不服,谁敢与之争锋?
“你想的太简单了,就老四一个都够他受的,更不用提其他人了。”
燕君闲说着顿了下,“你看看,本王这才动一动,德妃和端王母子就急了,连这种烂招都用上了!
若真如你所言,本王争得了这储位,那可就被架在火上烤了,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听话听音,谢恒登时恍然大悟,“原来,做了这么多您是为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