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卢雨点点头,拎好手里的东西,转身朝着屋里面摸去。
夏晚棠也不着急,只是看着她慢慢的朝着里面走着,卢忻没有帮忙,因为他知道,妹妹不喜欢总麻烦他。
直到她关上门,卢忻才再次开口。
“不知大人今日来寻我,可有要事?”
“卢忻,我记得你是六年前进的刑部,三年前本有一个机会调到刑部直隶清吏司,为何要拒绝?虽说调过去的品级并不高,但总比如今一个没有品级的书吏好,收入也高,不是么?”
即便是为了银子,也当往上爬才是。
夏晚棠真的很好奇,他的心理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然,听到夏晚棠的话,卢忻却只是自嘲一笑,“大人想必刚刚也看到了,我家中还有母亲和一个瞎眼的妹妹,而刑部直隶清吏司有可能会调出京城,我不放心她们。”
“我不相信。”
夏晚棠并不相信他这样的理由,“你心里,藏着秘密。”
“而这个秘密,事关六年前的那个案子;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妹妹卢雨的眼睛亦是从那一年开始瞎的吧。”
那一年,这小姑娘也不过六七岁,那些人,还真是狠。
……
“既然大人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卢忻没想到不过今日这一眼,竟然让夏晚棠盯上了自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或许在刑部的时候,她的人便已经盯上他了吧。
真应当说一声:不愧是能破江南大案的夏大人啊!
若是六年前负责谢家案子之人是她,那许多事情,或许便不会发生了吧!
夏晚棠也知他心底的担忧,但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若被普通人知道了,那这件事若不彻底了结,便不会结束。
“我不怕告诉你,刚刚我进来之前,发现了躲在暗处的暗桩,应当是这两日才盯上的你。”
夏晚棠这话一出,卢忻不敢置信的倒退一步。
“所以,那些人还是不愿放过我!”
夏晚棠叹息一声,“我或许应当同你说一声抱歉,毕竟这个案子是我挑中的,若非如此,那些人也不会重新盯上了你;但是卢忻,隐瞒并不能解决一切。”
“而现在你能做的便是配合我,说出一切;至于你们一家的安全,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也会安排人保护。”
“还有外面盯着的那两个人,我的人已经去替你解决了;这些都是我的诚意,亦是我调查此案的决心!”
“多谢大人!”
卢忻闻言总算松了口气,或许自己这一次不会再入曾经那般的被动,什么都无法守护。
他抿了抿唇,半响后,至于开口。
“其实六年前我也只是曾经见过一次谢家人,他当时告诉了我两句诗。”
最终,卢忻还是决定配合夏晚棠,因为这是对他而言最好亦是最安全的选择。
“什么诗? ”
夏晚棠下意识坐直身子。
卢忻:“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这是先秦时期的情诗关雎,主要是通过描写男子对女子的爱慕、思念和追求,表达男子对女子的深深思念和追求之情。”
“对方就只念了这几句是么?”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夏晚棠口中喃喃着这两句诗,若有所思、
卢忻点头,没有打扰她的沉思。
“他当时可还做过其他奇怪的动作或者说过别的话?一个字两个字的都可以。”
夏晚棠一时间摸索不出这话的意思,忍不住再次问他。
卢忻摇头,“便只有这两句,然后他便被压走了;其实当时也是因为如此,那些人对我和我妹,也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了。”
夏晚棠没再说话。
这时候,银杏端着两盘菜从里面走出来。
“姑娘,吃饭啦。”
她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家吃这种家常小菜呢,刚刚尝了尝,味道很是不错。
卢忻连忙起身进去帮忙。
银杏凑过来,“姑娘,咱们今晚真在这里用膳啊?”
“来都来了,自当一尝。”
夏晚棠对此也很是新奇,这普通百姓家的饭菜和镇国公府的有何区别。
银杏见此,也觉高兴,“那姑娘,我继续进去帮忙了,还有好几个菜呢;嗯……卢夫人做的菜味道很好吃,跟咱们府里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说呢,镇国公府里的菜肴精致美味,但终归是少了些什么,但卢母做的不同,银杏觉得里面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或许那叫做……母亲的味道吧。
银杏说完,人已经进了里面。
夏晚棠失笑摇头。
……
就在这时,里屋被打开,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哥哥,你们谈好了吗?”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吃饭。
“已经好了,你出来吧,要吃饭了。”夏晚棠出声说道。
小姑娘一惊,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夏大人。”
夏晚棠伸手扶着她在椅子处坐下,“我家中也有好几个妹妹,又比你年长,你若愿意,也可喊我一声姐姐,无需跟着你兄长那般喊我大人。”
小姑娘一听,顿时高兴,犹豫了一下,开口,“那我可以唤你……夏姐姐吗?”
“自然。”
“夏姐姐。”
卢雨高兴的喊了一声,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很是漂亮。
她下意识朝着夏晚棠靠近了一些,“夏姐姐,我听哥哥说你很厉害,是咱们大祁第一个女官,而且还是个大官。”
她说到大官的时候,双手还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是么,你哥哥是如何夸我的?”
夏晚棠倒是有些好奇卢忻会说些什么。
“我哥哥他……”
“小雨。”
卢忻打断了卢雨的话,端着菜从里面走出来,“大人见谅,我妹妹平日里在家中不出门,只见过院子里的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家中来了除冯济以外的客人,所以很高兴。”
“冯济,是不是今日在厅中的那个同你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夏晚棠对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是。”
卢忻将盘子放到桌上,然后摆好,又稍微擦了擦桌子和椅子。
“他同我一样是刑部的书吏,家就住在这附近不远。”
“这样啊。”夏晚棠若有所思,“所以,他是不是也知道一些什么?比如你知道的事情,或者,连你也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