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凤栖。
赵乾坤问自己的属下:“人可准备好了?”
属下站在面前恭敬地回答:“回大人的话,都准备好了,这两人有家有口,不敢不听话。”
“嗯。”赵乾坤满意地点头,心里琢磨着,万事俱备,只差花钿的尸体抵达凤栖。
念及此,赵乾坤心底不禁生出讥诮。
仁帝对自己崇信有加,这些年任何事情都交给他去办,时间久了,仁帝手里很大的权利都到了自己的手里,而待在皇宫只知道享受的仁帝,反而变成了睁眼瞎。
即便这些都是他安排的,可是仁帝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作为外祖父去陷害自己的外孙呢?即便仁帝心里有什么怀疑的,这些年的习惯下来,他也会让他这个太常寺卿去查。
那么,仁帝能看见什么,便都是他这个太常寺卿决定的了。
这皇帝的位置,果真不能让平庸之辈来坐啊,仁帝,是该退位让贤了。
这南蜀的天下,若是在自己的手里治理,肯定蒸蒸日上,兵强马壮。
可惜,他的年纪不小了,动作必须快起来,总不能费尽心机坐上那个位置,却没几天就归西了,实在憋屈。
赵乾坤思绪回笼,笑着赞许这属下:“办的很好,等这件事情过后,本官定有丰厚赏赐。”
作为最亲近的属下,又怎会不知道赵乾坤的野心呢,单看现在的局势,
那平庸的仁帝根本就是被赵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将来赵大人才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个。
等到赵大人坐上了龙椅,他们这些属下都能跟着鸡犬升天,与其现在要什么金银财宝,不如等到赵大人夺得了江山,讨个爵位的封赏,再不济,官位也是好的。
这属下转着这些弯弯心思,当即谄媚地回道:“这是属下份内的事情,要什么封赏,属下只希望一辈子跟在大人身边学习为人处世,大人好好休息,属下便先告退了!”
赵乾坤今年五十九了,快要六十了,赵乾坤琢磨着,这次若是那不孝的外孙不肯听话,那他只能出手除掉他,反正他自己膝下又不是没孩子。
不论怎样,失去了‘慕承渊’这一员猛将的仁帝再也没有阻挡自己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夺走他的皇位。
念及此,赵乾坤心情好极了,他立刻吩咐下人。
“今日的补汤端上来吧。”
外面的下人应是,大概一刻钟以后,一碗还温热着的补汤便送到了赵乾坤的面前。
白色的瓷碗,里头满满当当鲜红的液体,泛着腥咸气,端进来的下人面不改色,赵乾坤则是面露喜色。
接了下人手里的碗,面色享受的喝下了这一碗补药。
用帕子擦掉嘴角的血液,雪白的帕子被鲜血染红,赵乾坤停下来盯着帕子上的红色瞧,而后淡淡
笑着,将帕子丢到了地上。
又拿了茶水漱口,这才问那下人:“补品还有多少?”
下人低着头回话:“只剩下一个了,今天刚死了一个。”
赵乾坤闻言面上露出可惜,有些责备地问这下人:“不是让你们好吃好喝养着,怎么会养死了?”
下人闻言有些害怕,颤颤巍巍回道:“每天都要割一次,即便是换着割,这些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也经受不住。”
“罢了,”赵乾坤叹了一声,他刚才没擦仔细,这会儿嘴角的胡子上还粘了一点血,随着他说话轻轻颤着:“再去寻几个回来,记住,别在城内寻,去乡下,偏远的乡下,那些地方孩子多,女孩儿更多,便是丢了一两个也没人会在意。”
下人应是。
赵乾坤又开口,但这次像是自语:“两天就要死一个,这样算来,一个月得十五个……凤栖城内的不能动,便是周围乡下的,也不能一次动太多,必须往周围去寻了,不然一个地方拔太多了,还是会引人注目……”
十天后。
赵乾坤放下粘了血的白瓷碗,慢条斯理地擦掉嘴角沾染上去的鲜血。
这时外面的下人出声。
“大人,张公子求见。”
“请进来。”
屋门被下人从外面推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宫门口迎接赵乾坤的那个幕僚,这幕僚站在
赵乾坤的面前,扫了一眼被放在桌上,还残留血液的瓷碗,眉毛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
“何事?”
这幕僚立刻打起精神,“在下前来是想问问那英烈夫人的尸体,以及麦子的残灰可都回来了。”
赵乾坤计划的很好,自己安排的人杀了花钿烧光了麦子,然后放烟花为信号,最后伪装成去接秦月姝的样子,带着花钿的尸体和麦子的残灰回来。
当然,自然不能几百个弓箭手全部回来,只需要回来几个,剩下的隔两日一批一批悄悄进城,回圈养地便是了。
当然,这十几个佯装接花钿回来的弓箭手也要做出些伤口来,仁帝虽然平庸,却也不是个蠢货,不做真一点,他肯定会起疑。
按照当初的计划,是在花钿快要快要到凤栖时才动手,动手的地方到凤栖大概还有十多日的路程,眼下十天过去了。
“快了,最多五日,他们便会满载而归。”
装着花钿的尸体,还有麦子的残灰,可不是满载而归么。
赵乾坤得意的笑笑。
幕僚也跟着笑。
五天后。
“大人!大人!”
一个手下匆匆忙忙跑进了赵乾坤的书房。
“押送英烈夫人尸体以及麦子残灰的人回来了!”
赵乾坤早就等得没了耐心,他不见到花钿尸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出现意外,担心作茧自缚。
这会儿赵乾坤‘唰’地站起来,问这手下:“可瞧清楚了?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手下应赵乾坤的吩咐,早些天就派人在城外十里处等着了,以确定花钿死了的真实性。
“回禀大人,属下的人亲自拉开布帘子查看了的,这十几天了,花钿都已经烂了臭了,那些麦子的残灰也确认了,不可能出错!”
赵乾坤大喜,但是想了想,还是谨慎地追问了一句:“押送的人可是我们自己的人?”
这手下一脸笃定:“自然了,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可能认错!”
这一下赵乾坤彻底放心下来,当即起身朝外走。
属下跟在赵乾坤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回话:“那几个在前面押送尸体和残灰的侍卫浑身的伤,那下手,当着有点狠,回来禀报的人说,还以为他们真的被打了。”
赵乾坤听完很满意:“他们为了本官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本官很感动,回头这几个侍卫多给些赏钱,也要让其他的侍卫跟着他们多学一学。”
属下跟在后面连连应是,然后问赵乾坤:“大人现在是要进宫面圣吗?”
“对,”赵乾坤声音低沉,眸子里满是算计,“你现在去安排,悄悄将本官准备的两个证人送出城,交给那几个侍卫,让他们带这两人一起进城。”
如此,这件事情便是天衣无缝了。
“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