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人深夜来到了堤坝前,拿出铁锹就开始挖。
然而还没挖上几下就听到一声狗叫。
领头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朝着狗叫的方向看去,看见黑暗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当即臭骂。
“狗东西,大半夜的狗叫什么!把人招来我扒了你的皮。”
旁边的手下忍不住问:“您不是说有人阻止直接打死么?还怕他们来人啊?”
领头白他一眼:“没人来岂不是省了麻烦?等他们白天发现的时候,积水就已经全部排过去了,他们再来堵也晚了。”
手下恍然大悟:“这就是太守大人的新计策吗?”
领头的得意一笑:“这个计策可是我献上去的,你想啊,这事儿本就是我们容城理亏,真要闹到陛下面前,我们得不到好处,所以只要让他们抓不到现行他们就只能认栽。”
“那他们不会半夜来守着吗?”
“他们守夜里我们就白天挖,卞城人丁稀少,想要守住必须派出全城的男丁日夜轮值,卞城
的穷苦百姓本就怨声载道,再不让人睡觉,百姓还不得造反,那小寡妇不敢这么做,就只能被我们压着欺负!”
最后一句有几分歧意,领头的和手下对视着嘿嘿一笑。
“呜汪!汪汪!”
狗叫声忽然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止一道,而是此起彼伏的几十道。
领头的和这个手下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瞧,就见绿色的眼睛已经将他们合围,敌意的低吼叫人胆寒。
“操,哪儿来这么多狗!”
“老大,这狗的数量比我们多三倍,我一个人打不了三条狗!”
“打什么打,跑!”
领头的比谁都跑得快,连铁锹都丢了。
然而这领头的并未跑远,他带着手下藏起来身形,足足藏了半个时辰才带着手下走出来,嘴里头嘀嘀咕咕。
“老子还能被一群吃屎的畜牲吓到……”
“汪汪汪!!”
“操!还没走!”
领头的当即转身跑,忽然感觉屁股一凉,他不敢停,一边跑一边往屁股上一摸,一
手的温热湿润,等甩开狗群跑到有光的地方抬手一看,满手的血。
这会儿屁股被咬伤的地方才传来疼痛感。
领头的‘嗷呜’一声,再也不敢回去,带着手下灰溜溜的跑了。
“夫人,连着三天堤坝都是好好的,看来那容城是彻底害怕了!”
花钿正在吃早饭,宋粮兴高采烈的来到面前回话。
这几天关于容城的动向都是宋粮直接向花钿禀报,花钿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和古彰的那点亲戚关系。
正好她身边缺人,这宋粮的身形很适合做侍卫,于是她便开口将他留在府里,做随身的侍卫。
“现在堤坝那儿安全了,那些狗子要不要撤回来?”
花钿正好吃完,放下筷子用茶水漱口,拿起帕子擦掉唇角的茶渍,缓缓开口:“不用撤,你找个可以信任的人,每天往堤坝送食物,以后它们的任务就是守堤坝。”
系统随时会消失,这些狗狗必须要找个地方安顿好,眼下这看守堤坝的
活刚好适合。
到了此刻,卞城总算安宁下来,接下来花钿只需等着麦子成熟,只要麦子顺利成熟,往后她的脚下便是一片坦途。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几场大雪再几场春风,便到了夏至,天气逐渐热起来,花钿褪去裘袍换上了轻便的绸缎。
老张的身体差不多痊愈,正好麦子要收割了,她也能安心离开一趟,去凰族寻找原主的父亲。
麦田里,优良的种子抽穗高穗子颗颗饱满。
金灿灿的地里百姓们弯腰收割,一个个脸上都是丰收的喜悦。
古彰立在花钿的身边,这麦田他几乎天天都要来看上一眼,可每一次见都是一样的新鲜感和喜悦感,这会儿看到百姓满足的脸色,想到这半年来为了保护麦子做出的努力,他的心情止不住的激荡起来。
“如此丰收之景,下官平生仅见!至此下官对夫人的敬佩之情堪比滔滔黄河!”
古彰不是个爱溜须拍马的人,花钿知道他此刻是真的高兴。
其实她也高兴。
没人知道这些麦子连着她的命。
一个月前系统彻底消失。
至此,她这一缕幽魂在这异世再也没了依仗,她必须脚踏实地的去拼搏去努力。
只要能不断的种出麦子,天子便会看重她,银子便会源源不断的进口袋,卞城也能发展,等卞城富强起来,太王妃和赵乾坤都会被她踩到脚下去。
然而这份丰收的喜悦还没来得及送去凤栖,宋粮就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北疆攻打南蜀,前后夹击之下,南蜀的粮草全部被烧了,眼下那奉命出征的永宁王被困在上辽城外,朝廷没有粮草支援,上辽也没有多的粮草,永宁王孤立无援,只能等死!”
再次听到这个男人的消息时,花钿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她不禁想到半年前在上辽城钟云川府上发生的事情。
那一次到底是她欠了他人情。
这一次该她来还。
花钿低声吩咐宋粮:“准备二十辆马车,装满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