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花钿带着孟静柔在凤栖城玩到了天黑,傍晚时将她送回了花月夜。
进去时孟静柔问她:“我怎么瞧着你和那永宁王之间有些不对劲?”
傻妞,终于看出来了。
“下次看准了再牺牲自己来撮合我。”
孟静柔小脸儿一垮,“亏了。”
花钿安慰,“也没亏,他威胁我一个月见不到花珺就要杀我,还好你帮忙了。”
“嗯,让让花珺出面这么一次,我答应给他五万两,原本赎身只需要九万两。”
五万两!
花珺怎么不直接抢钱啊!
“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花钿忍着心痛安慰:“区区十四万两而已,看我一天就挣回来。”
花钿没吹牛。
凭着她在国难当头时拿出来粮食这一点,只要找仁帝开口,这些银子一定能拿到,不过这人情用在这上面实在浪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这么做,只能留作后路。
看着孟静柔进了花月夜,花钿脸上的轻松立刻消失。
昨晚慕承渊说的那些话,说明他已经猜
到这血案是她所为,眼下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已。
一旦让他找到证据,她必死无疑。
眼下没别的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刚回到王府,就被水仙堵在了府门口。
“王妃,您快回去看看吧,家里出事了!”
不就是花裕书死了。
但是面上却露出大惊之色,“出什么事了?!”
回去的路上水仙将尚书府的事情全部对花钿说了。
大概就是,花裕书一死没了后的花氏一族慌了,有族人趁机出来要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花尚书,这是摆明了谋财,花尚书自然不可能答应,还有人让花尚书纳妾,周氏不同意,以死相逼,一时间府里乱糟糟的,花尚书立刻想到她,希望她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花钿弯唇,接下来,就是要对付周氏了。
花裕书还未到弱冠之年,丧事不能大办,只能打个棺材当天直接埋,但是因为周氏不愿意,这棺材在家里多放了一夜。
眼下这尚书府并未挂丧布,前院庭院的正中搭了个棚
子,里头放了一口棺材,周氏坐在棺材旁边,上半身趴在棺材上,脑袋埋着看不清脸。
周围不见花尚书更不见花氏族人,只有周氏身边的几个丫鬟守着她。雨稀稀拉拉下着,深秋的萧条加深了此刻的凄凉。
花钿靠近的脚步声惊动了周氏,她猛地抬头,看见是她,灰暗的眸子里骤然浮现光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钿儿,你弟弟体内肯定还有邪祟,眼下是被邪祟重伤暂时睡着,你快去找那徐道长来救你弟弟!”
见花钿看着她不说话也没动作,她忽然暴躁,甩手给她一巴掌,指着她的鼻子骂。
“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也是不是?我好歹还是这尚书府的当家主母,你们一个个都当我是死的吗!”
是花裕书下葬的事儿和让花尚书纳妾的事儿都不如她的意,这火便都发在了软柿子上。
周氏脆弱的心只有在温顺可欺的花钿这里才能找到安慰。
然而——
“啪啪!”
花钿反手便是两个大巴掌。
周氏的脸被打得
偏到一边,嘴角慢慢流下鲜血。
抬手擦了擦,看见真的是血,她才醒悟真的被温顺的花钿给打了。
积压了一天一夜的怨气瞬间爆发,周氏疯狂的扑上来厮打花钿。锦春立刻上前将人抱住,她力气大,周氏根本挣不开,只能用怨恨的眸子盯着花钿。
“花钿,你做什么,你要造反吗?娘养你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娘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周氏的声音尖厉极了,扭曲的面目满是狰狞。
花钿嘴角笑意加深,忽然凑到她耳边对她说:“两年前我的蛇毒,是你下的吧?”
周氏的瞳孔一缩,慌乱从脸上闪过,“你怎么会知道?”
花钿自然不知道,两年前的蛇毒让原主的精神浑浑噩噩,根本不记得事儿。
但是前几天周氏忽然问她身体如何,当时的表情明显有异常,这件事在心里留了痕迹。
眼下她随口一诈,竟然真的应证了猜测。
“你想让我死,但是我命大活了,若非永宁王府需要一个寡妇,你肯定会继
续对我下手的,对不对?”
周氏有些慌,但是想到花钿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底气又足了,板着脸呵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虎度还不食子呢,你怎能这般揣度你娘!”
事情到眼下这一步,周氏在这府里的地位,已不及花钿,她不怕与她撕破脸。
“我不是你亲生的,以后少拿母爱恩情说事,我觉得恶心。”
“你竟然……”周氏太震惊了,只知道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花钿凑到她的耳边,冷幽幽地对她说道:“我就是来报复你的,我要你送出自己的身体,变成荡妇,被你的丈夫休了。”
阴冷的语调和恶毒的话语,让周氏的瞳孔骤然一缩,她想说什么,而花钿却忽然像是被推了一下一般,重重跌坐在地上,伤心的哭诉起来。
“娘,女儿也不是故意打您的,但是弟弟未及弱冠之年,这般在家里久放实在不合规矩,容易为家族找来灾祸,您不能只为自己一个人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