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
书房里灯火摇曳,慕承渊的轮廓明灭不定,他正翻看着国库存粮的账本。
打了我这么多年的仗,外加自然灾害,种植和畜牧人锐减,锁产出的粮食和肉,根本供不上士兵每日所需,按照眼下的形势,最多一个月,城内便会断粮。
可怕的是,北疆兵强马壮,一直盯着南蜀这块肥肉,指不定哪天便会打上门来。
眼下必须弄到足够的粮草将兵马养壮实,否则南蜀必死无疑。
可现在友国也缺粮,根本没人愿意对南蜀借粮,当真是一大难题。
慕承渊烦躁地揉捏眉骨,侍卫在外面禀报。
“王爷,花王妃求见。”
慕承渊揉捏眉骨的手一顿,慢慢放下,冷淡地对侍卫说道:“本王很忙,不见。”
侍卫离开以后慕承渊继续看那存粮的账本,仿佛能多翻出来一页存粮似的。
一直到半夜,他也没能想出个可行的办法来。
屋顶传来雨滴砸在瓦片上的声音,夜已深了。
慕承渊起身回寝殿,侍卫
撑着伞等在门口,他低头走进伞中,抬头时身子却顿时,静默了片刻,从侍卫手中拿过伞,走进雨幕中,将伞撑在了花钿的头上。
“为何不回去?”
花钿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碎发湿湿的贴在脸颊上,“等你。”
慕承渊眸色漆黑,半晌说道:“若实在急着想见本王,可以去小厅等,淋雨都还不知道去躲,你是呆头鹅吗?”
兴许是雨水冲刷走了了他的冷漠,花钿竟然从这语气中听出了宠溺,她原本等得一肚子火消失,心尖尖冒出来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先进去。”
慕承渊牵住了花钿的手,带她回了自己的寝殿。
他叫她先坐下,他自己则转身吩咐丫鬟去取热水。
须臾,浴桶里头便兑好了热水,慕承渊转身出去,“你先换身衣裳。”
这一番举止真真是体贴入微,彬彬有礼。
花钿唇角上扬,忽然觉得这慕承渊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脱了衣裳泡进热水里时,她的脑子被热气这么一冲,竟然生
出个羞涩的念头。
若是能嫁给慕承渊这样的男人,应该会很幸福吧。
这时太王妃苦口婆心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
“渊儿,那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你可千万要离远一些,小心被她给克上啊!”
花钿正捧了一捧水,闻言身子一顿,下意识侧耳细听慕承渊的回答。
“一个寡妇。本王岂会看上,母妃多虑了。”
“你知道轻重就好,母妃不打扰你,先走了。”
然后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花钿垂眸,眼底的光彩尽数敛去,眸色冷淡了下去。
已经洗好了,她站起来,光脚踩在上,伸手去够屏风上的帕子,一下没拿稳,帕子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余光却看见一双黑靴,就在她的身后。
猛地转身。
气质矜冷的慕承渊正垂眸看着她。
漆黑的眸子幽深冰冷,落在她身上时没有半点波澜,这幅无欲无求的样子,叫花钿觉得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像是自作多情一般。
于是花钿强自镇定下来,
虽说拉了件大袖披衫披在了身上。
衣裳很轻薄,被她皮肤上的水打湿,透明一般贴在她的胴体上。
慕承渊依旧圣佛一般清冷的模样,“本王有事问你。”
“王爷请说。”
慕承渊转身示意她坐,眸色严肃极了。
花钿也正了神色,将衣裳裹紧些,跟着他来到卧室,坐在了锦凳上。
慕承渊却摇头,指了指桌子,“坐那儿。”
花钿一脸莫名:“为何?”
然而话刚问出口,冷冽的气息骤然逼近,她的腰被掐住,纤瘦的身子被轻而易举的托起来放在了冰凉的桌面上,大袖披衫的衣襟因此敞开,展露无余。
“慕承渊,你唔……”
慕承渊一只手将花钿摁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他的吻强势极了。
花钿被他吻得昏了头,直到双腿被抬起来才醒悟。
“慕承渊你疯了,我是你嫂嫂!”
这会儿的慕承渊依旧是先前矜冷的模样,只是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欲望,听到她的斥责时,
迸射出讽刺。
“嫂嫂?原来你还知道你自己的身份,还来勾引本王。”
“我解释过的,上次是被你母妃下药了!我也是身不由己!”
“那这次呢?深更半夜来找本王,故意趁着下雨淋湿自己,你这些伎俩拙劣极了,本王愿意陪你玩儿是你还有几分姿势,可你方才做作的样子实在倒胃口。”
慕承渊冷冷地松开花钿的双腿,丢下衣衫半露被撩拨得脸色绯红的花钿,转身离开了这儿。
花钿眼圈发红,咬牙忍着委屈穿好衣裳,走出来时已经不见了慕承渊的身影,只有他身边的侍卫还在外面。
“花王妃,天色太晚,属下送您回去。”
“不必了。”
花钿独自下了台阶,穿过半月门时,和一个小姑娘擦肩而过。
她匆匆回头,瞥见一眼小姑娘清纯的脸,而后便是一个袅娜的背影。
袅娜背影走到书房门外,熟悉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将门关上了。
而花钿身边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小姑娘身上的脂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