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药方以后,梁暮烟仍然觉得不妥,于是就让白芯去请来了太医。
但太医同她给出的答案一般无二。
现在红叶昏迷的原因竟然变成了谜。
梁暮烟心中明白的很,如果这个宫女是别人的陷阱,那么她昏迷肯定就是有用处的。
梁暮烟很快就想到了大灾后的瘟疫,瞬间觉得不寒而栗。
若是这个宫女身上携带着自己不知名的瘟疫,到时候感染的可就是整个皇宫,那么作为瘟疫的源头,东宫肯定在劫难逃。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抑制不住,梁暮烟迅速的吩咐人将宫女隔离了起来。
除了一直照料着的元柳,余下的所有人都被梁慕烟限制着不能接近。
并且梁暮烟下了死命令,红叶可能会传染,如果私自靠近染了病,她也没有办法。
一众宫女听了这样的话,谁还敢靠近,巴不得离那里远远的。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沈廷韫的耳朵里,他一停下手中的事就赶了回来。
看见梁暮烟紧张的坐在软榻上,沈廷韫的心中也是一揪。
“烟儿,怎么了?”
梁暮烟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紧紧的箍住了沈廷韫的腰。
“若是有人在东宫下
了疫病,我们应该怎么办?”
沈廷韫心中一惊,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慌张,只能将梁暮烟扶在软榻上坐下,再细细地向她问出了事情的原委。
“……昏迷的宫女已经被我隔离,但愿她染上的不是疫病,否则后果我不敢想象。”
沈廷韫也不敢小看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的后果人人都能够预知。
所以在警告东宫人不要靠近宫女的同时,沈廷韫也开始调动着自己的力量,开始探查这件事。
看来母后的事只能暂且搁置了。
梁暮烟自从想到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后,就坐立难安,沈廷韫出去探查的时候,她就在屋内开始搓着各种跟疫病有关的药丸子。
毕竟在上一世她也经历过一场大灾后的疫病,路人横死街头,直到发烂发臭都没有人敢靠近,这一切都是因为疫病。
她不敢想象,如果疫病出现在了宫中,而且源头还是在她这里,她该怎样承担这种责任?
她并不是害怕承担承德帝的怒火,而是不知道怎么向因为自己而死去的人们交代。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梁暮烟不停的揉搓的药丸子,直到沈廷韫回来的时候,梁暮烟连晚饭都没吃。
沈廷韫心中叹息,将梁暮烟哄骗着吃了晚饭,又强硬的抱着她去床上睡觉,沈廷韫实在害怕梁暮烟的固执会伤了自己的身体。
梁暮烟或许也是真的累了,窝在沈廷韫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或许是心中还没有安定下来,她睡得也不甚安稳,在沈廷韫的怀里不停的扭动着身子。
沈廷韫不得不温柔的拍打着梁暮烟的背,直到她整个人都渐渐的安稳下来,沈廷韫才入睡。
梦里,梁暮烟回到了自己的上一世。
但梦里并没有可怕的瘟疫,也没有路人横死街头,而是华艺郡主。
上一世的华艺郡主并没有遇到她,所以华艺郡主的病也从未痊愈。
裕亲王妃为了华艺郡主操碎了心,却在某一日发现华艺郡主突然昏迷不醒。
那时请太医,找民间大夫,裕亲王妃似乎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但是华艺郡主并未苏醒。
甚至到后来裕亲王妃已经开始张贴皇榜,若是有人能治好华艺郡主,她便可以给那人泼天的富贵。
即使条件这么诱人,却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将华艺郡主救醒。
梁暮烟记得那时的自己,还曾经为了华艺郡主唏嘘不已
,年少时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活到了十几岁,却又突然昏迷,当真是命途多舛。
但华艺郡主似乎也有贵人庇佑,昏迷了好几年以后,破旧的皇榜突然被人揭下,后来……
后来怎么样呢?
梁暮烟突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梦里的华艺郡主和现在的红叶是一模一样的症状。
那么接下皇榜的人究竟是谁?后来华艺郡主有没有被治好呢?
梁暮烟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努力的思索着。
只要能想到华艺郡主上辈子生的是什么病,她就能解决这次东宫的危机。
梁暮烟知道焦急无用,只能强迫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
而一旁的沈廷韫已经被她的这个动作所惊醒,以为她做了噩梦,将人搂在了怀里。
听到熟悉的心跳,梁暮烟才彻底冷静下来,脑海中上一世的结果也慢慢的浮现。
“蛊毒……”
低声的嘟囔让沈廷韫心中疑惑,
“烟儿说什么?”
“阿韫,红叶不是疫病,是蛊毒!”
梁暮烟全都想起来了。
揭掉陈旧的皇榜的人是来自苗疆的蛊师,他只是去华艺郡主面前念了苗疆特有的咒语,那蛊虫就从
华艺郡主的身上爬了出来,而那个苗疆的蛊师也从此被裕亲王妃奉为座上宾。
一切都水落石出。
梁暮烟不知怎么给沈廷韫解释,便只能说自己是梦里梦到的。
“阿韫,况且既然连我都探查不出红叶究竟是什么症状,那便有很大的概率会是蛊毒。”
知道不是疫病,梁暮烟轻松了许多。
“既然如此,烟儿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便让人去查京城有没有苗疆的人。”
“阿韫,背后之人的心思尚且不可知,如今只有将红叶救醒,才能知道是谁让他变成了这般模样。”
沈廷韫也跟着点了点头,这其中道理,他又何尝不知呢?
两人怀着心思相拥而眠,天刚擦亮,梁暮烟就自己醒了过来。
“阿韫,你快些去查,我现在去查看红叶的情况。”
两人分别起身更衣,打算分头行动。
这时却突然有人跪在了殿门口,大声求饶。
梁暮烟心中觉得狐疑,只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跟红叶有关,当下就将人带了进来。
“太子妃,奴婢认罪,奴婢知道红叶是怎么染的病,希望太子妃能从轻处罚奴婢。”
宫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似乎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