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兰庭门口,梁芸生等了许久,不由挽着沈凤鸢抱怨:“娘,你来这里看她干什么,人家又不领情!这么久了也没人出来回个信儿!”
沈凤鸢拍拍她的手,轻声道:“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免得落人口舌。”
见松儿从里面出来了,梁芸生撇撇嘴,识趣的没再多说。
“夫人说天色已晚,二位还是请回吧,夫人还说,以后不用来跟她请安,她受不起这个礼。”松儿冷着脸说道。
方才沈凤鸢还挂着一抹温柔淡雅的笑容,听了松儿这话,脸色登时僵了僵,没想到李清钰竟然将她拒之门外!
“那”
沈凤鸢定了定心神再次开口,不料刚说出口一个字,松儿便将芳兰庭的院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梁芸生气不过,咬牙瞪着芳兰庭大门恨声道:“娘亲,你瞧瞧人家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沈凤鸢也沉下脸来,像是想到什么了,又勾唇笑了起来:“罢了,她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姨娘说的是,侯爷和老夫人都向着您,这侯府啊迟早是您说了算。”刘嬷嬷笑着上前扶住沈凤鸢谄媚道。
沈凤鸢转头瞥了一眼刘
嬷嬷,冷声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心里虽也窃喜,知晓侯爷和老夫人都是向着她的,对李清钰诸多不满,等日后她站稳脚跟,把李清钰踩在脚底下不过是迟早的事。
“老奴该死,请夫人恕罪。”刘嬷嬷慌忙一边抽着自己嘴巴,一边叩罪道。
沈凤鸢按住刘嬷嬷的手,道:“嬷嬷不必自责,咱们还是回凌虚阁吧。”
待三人转身,便看到了从宜兰院走来的梁衡。
“凤鸢?你怎么在这儿!”梁衡三两步跑到沈凤鸢身边,帮她紧了紧披风,“晚上这么凉,可别被吹感冒了。”
“咳咳咳。”正说着,沈凤鸢就咳了两声,“早些来给夫人请安结果夫人不在,说是去将军府了,听闻夫人刚刚回府,我便想着赶紧过来一趟。”
见沈凤鸢这幅柔弱的样子,梁衡心里疼惜不已,转头却看到芳兰庭的院门紧闭,想来是李清钰将沈凤鸢拒之门外了。
想到这里,他面色一沉,原本那点喜悦的心情悉数散去。
梁衡将沈凤鸢的手握在掌心,敲了敲院门,过了半响里面才传来声音。
“夫人已经歇下了,还请二位回去吧。”
松儿以为还是沈凤鸢母女,便这样说道。
“是我。”
低沉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松儿听后连忙打开了院门,慌忙地给梁衡行礼:“侯爷。”
“怎么夫人今天又这么早就歇下了,难不成又不舒服了!”梁衡怒道。
见梁衡突然发这么大脾气,松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更何况自家夫人此时还并未睡下,这不过是拒绝见沈凤鸢母女的说辞而已,若是侯爷知道夫人说谎,指不定会更生气。
松儿低着头,支支吾吾地难以解释:“夫人她她”
梁衡显然没耐心听她把话说完,正准备走进去,便看见梁暮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梁暮烟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朝着梁衡冷声道:“母亲她已经睡下了,父亲有什么事改日再来吧。”
依着李清钰的性子,怎么会将沈凤鸢这般拒之门外?梁衡黑着脸瞪着梁暮烟,原来都是这个臭丫头在背后出主意,真是反了天了!
他不由冷着脸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梁凌风跟在梁暮烟的身后,替她答道:“母亲今日一早便带我们去了将军府,她身子本就不舒服,出去一天
回来累了,也该歇息了。”
梁暮烟眼神略过身后的沈凤鸢,淡淡道:“父亲还是带着这位早些回去吧,万一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担待不起。”
她这番话,任谁听了都不高兴,梁衡扬起手就想给她一耳光:“你!”
“父亲,儿子觉得妹妹说的没错。”梁凌风拦住了他的手,冷眼看着他,父亲居然第二次要为了这个女人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沈凤鸢捏了捏梁衡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侯爷,我们回灵虚阁吧。”
梁衡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拉着沈凤鸢便离开了芳兰庭。
在回凌虚阁的途中,恰巧碰到了梁月白。
梁月白停下脚步,低了低身子向梁衡行礼:“父亲。”
见了梁月白,梁衡便想起今日皇上说的那番话,原本怒意也少了几分,瞧着这女儿也不由更慈爱了些,梁月白果然比梁暮烟那臭丫头看起来端庄得体多了。
梁衡见她朝芳兰庭的方向走,出声问道:“月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昨日听人说母亲身子不舒服,今天便熬了些药汤给她送过去。”梁月白拿过丫鬟手中的食盒,轻声解释道。
梁衡冷哼
一声,不屑道:“我看她那身子好得很,今天还去了一趟将军府呢。”
梁月白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您说母亲今天去将军府了?”
这事儿她竟然不知道?难道母亲是带梁暮烟回去了?
“咳咳咳。”沈凤鸢走上前去,似是有些为难地小声道:“难道夫人没跟你说吗?我刚才去芳兰庭,还看见了烟儿和风儿那两个孩子在,我以为你也在屋里,只是没出来,没想到”
梁月白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硬是扯了扯嘴角,僵硬道:“今日有些事给耽搁了,没能陪同母亲一起回将军府,说来还是月儿的不对。”
就算梁月白伪装的再好,不过只是个十来岁孩子,自然是瞒不过沈凤鸢的眼睛。
沈凤鸢却未拆穿她,而是笑眯眯对她说道:“我们刚从芳兰庭出来,夫人现在已经歇下了,还是明日来给她送汤药吧。”
梁月白点了点头,躬身回了一礼:“父亲,那月白就先回去了。”
梁衡点点头,叮嘱道:”“你是个好孩子,想必你母亲也知道你的孝心。近日天寒,我瞧你衣裳单薄,日后出门可要注意多添些衣物。”